36.滿分與零分

「吶,我說,考驗這玩意不就是這一張破紙嗎?」

馮啟修從桌子上拽起早已完成的卷子,滿臉不耐煩地搖了搖：「克勞斯特難道當我們是笨蛋?連德語都要放進考核的內容?」

「對平常人而言這些題目有些難度,但對於我們……」李邵然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試卷,卻也得不出結論來：「就是簡單的應付.」

「哈,我還以為克勞斯特會想出什麼主意,原來也不過如此……」

聽著他們的對話,季風漓看看面前早就完成的試卷,不由得陷入深思.

克勞斯特在電視里宣布完考核的規則一個小時后,就有僕人來請他們進入一個巨大地房間分坐在各個角落.本來以為迎接的會是一場殘酷的測試,沒想到卻只有一張卷子那麼輕鬆.

一個小時30道題,無人監考,甚至連攝像頭也沒有.

克勞斯特真的會那麼輕鬆地讓他們全體通過?

獲得的信息量實在太少,季風漓也無法推測出來,不到結束的時間,心底始終緊繃著一根線,不敢忽略一絲一毫的動靜.

一個小時說快也快,說慢也慢,這張簡單的試卷,只憑二十分鐘就能輕易完成,剩下的時間變顯得格外難熬.

「啊啊,真是無聊.」馮啟修對著那張卷子橫看豎看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來,趴在桌子上發著牢騷：「這種空蕩蕩的房間,一分鐘我也呆不下去了.」

「請你安靜.」儘管宋澤許對於這樣的等待也感到不耐煩,但是身為風紀部長,最容忍不了有人打擾考場秩序,嚴肅的提醒馮啟修.

聽見宋澤許的話,馮啟修懶散的從桌子上抬起頭：「小澤許,這裡可不是學校,我沒必要聽你的說教?」

「儘管不是學校,紀律也是隨時存在的.」即使面對的是自己的夥伴,宋澤許也絲毫不改變自己的準則：「請注意,這裡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同樣需要安靜.」

馮啟修感覺到自己額頭滴下兩滴冷汗,但同時也知道宋澤許愛較真的態度,無奈的聳聳肩膀:「ok,隨便你.」

見馮啟修不再講話,宋澤許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掃視了房間一圈,目光又落到一個人身上,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海穆同學,你在做什麼?」

這次宋澤許的聲音明顯剛才大了幾個分貝,只見趴在桌子上的齊海穆動了動,慢慢的從桌子上直起身子,打了個哈欠.

「請注意考試的嚴肅性,睡覺這種事情是不允許的.」

齊海穆扭過頭,面色陰鬱,以前滿面笑容堆出的假象消失的無影無蹤,冷冷的回答道：「你管的太寬了.」

宋澤許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仍然用一貫的聲音回應道：「這是我的職責.」

「無聊.」

齊海穆對於他的話只是一句簡單的反駁,睏乏的打了哈欠,繼續趴在桌子上補眠.

「3秒鐘之內,如果你不起來,我會動用特殊手段.」

齊海穆這次都懶得給予回應,趴在桌子上絲毫沒有動彈.

宋澤許冷冷的盯了他的背影,默數了三下,見齊海穆仍然沒有按照他的話去做,迅速的站起來,朝他的方向走過去.

「喂,小澤許,我勸你還是……」

馮啟修出聲想要提醒,勸他不要惹睡覺的齊海穆比較好,可惜說話的速度似乎慢了幾秒.

只聽到一聲悶哼,宋澤許放在齊海穆的肩膀的手迅速抽了回來,鮮血順著手指也滴落在地板上.

這傢伙居然在衣服上也設置了機關!

原本無足輕重的小事發展到了流血,馮啟修有些意外站起來：「海穆,你聽不慣可以反駁,別用你的機關傷到自己人!」

齊海穆捂住耳朵,不耐煩的抬起頭：「我只是在睡覺,不打擾我,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在考場上睡覺就是你的不對!」宋澤許仍然在堅持他的原則.

「夠了!」

李邵然再也看不下去,猛地一拍桌子怒氣沖沖的站起來：「都給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安安靜靜的坐下!」

很少會看見李邵然發這麼大的火,就連倦意十足的齊海穆也揉揉眼睛,好奇的回頭看他的表情.

「給我記住你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李邵然越說越憤怒,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幾十分鐘,你們就搞出這麼多事情,別說是考驗,你們就連自己那一關都沒有通過!」

最後的一句話戳中了紅心,爭吵的三個人低下頭,反省剛才到底做了些什麼.

幾十秒的安靜過後，馮啟修嘆口氣,坦率的承認自己的錯誤：「一直喊無聊,是我太過自大,沒把這件事放在眼裡.仔細想想,要真的有什麼陷阱,我恐怕第一個掉進去.」

「太過堅持原則同樣會造成困擾,我會反省.」宋澤許誠懇的說道.

見他們都認識到錯誤,李邵然寬慰的鬆口氣：「剛才我也沒有控制住情緒,同樣向你們道歉.」

三個人都互相檢討了一番,那最後……

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齊海穆身上.

雖然感覺到銳利的目光,但他的樣子還是沒徹底清醒,睏倦的打個哈欠：「我會記得晚上早點睡覺.」

這傢伙根本就沒搞清楚問題的重點在哪!

李邵然沒好氣的抓住他右側的臉,用力的拉扯出一個奇怪的形狀：「亂七八糟的機關,統統給我卸下來!」

「好痛!」

這場考試完全變了味道.

季風漓從頭到尾的看完這場鬧劇,也忍不住搖搖頭,擔心起後面的發展.

雖然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但是克勞斯特,究竟會設下什麼樣意想不到的規則,還是個未知數.

啪的一聲,時針正好轉了一圈,定格在五上面.

時間到了.

五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等待第一場審核人的到來.

就這樣沉默的過了三分鐘,房間門的把手終於微微被扭動,啪的一下,完全被打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走了進來.

沒料到會出現熟悉的面孔,季風漓也微微感到吃驚.

「親愛的孩子,願上帝保佑你們.」

在胸口畫完十字,神父露出慈祥的笑容.

李邵然不自覺的上前一步：「神父,你怎麼會……」

神父伸出手阻止了他,用溫和的語調說道：「孩子們,剛才你們的表現我都看到了,作為這次的審核人,我想先告訴你們結果.」

雖然有很多話,但顯然結果更重要,李邵然點點頭,退回了遠處.

「那麼,我就宣布分數.」儘管還掛著笑容,但神父的表情明顯比剛才嚴肅了些,翻開褐色筆記本,有條不紊的念出成績：「李邵然,一百分.宋澤許,六十分.馮啟修,四十分.齊海穆,二十分.至於你,季風漓……」

神父合上本子,認真的看著他：「你的行為並不能得到我的認可.抱歉,我不會給你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