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四 一

02.01S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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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元旦過得非常鬱悶，原因就是請縣委陳書記參加了聯歡會。

第二天，劉書記把還在鎮上的領導召集起來，又讓幾位在家的上網視頻。

會上，他拿著那張陳書記塞給他的手寫稿，面無表情地念著：「……正科級三至五人（含主任科員）、副科級五至八人（含副主任科員）、科員八至十人。以上級別為調整后。」

「這不是搶人嗎？」楊副書記憤憤不平地叫道。

陳書記為在各鄉鎮推廣新政務，玩了兩招很高明的陽謀。一是從我們鎮挑選幹部充實到其他鄉鎮，剛才劉書記念的就是擬調名額；二是要求我們率先召開「兩會」，審議通過《規範》，讓其他鄉鎮有個參照。

「別再想值不值了，」我提醒道，「還是趕緊把名單定下來，再想辦法把我們自己的缺口填上吧！」

消息一公布，引發了不小風波。

雖然一過去就能提，甚至有些還能得到實權，但這些幹部卻不怎麼領情，沒一個主動的。

大家都認為，就算跑別處能升職，也沒有在這裡舒服，既提能力強素質，又心舒坦人快活。

這些傢伙全給新政務慣壞了！

人要被搞走一大批，劉書記急得直跳腳。我們三人合謀一番后，由他帶組織委員跑到各村去挖人補鎮里的缺口，想不到情況也是如此。

思想教育用不上，因為教育者自己都不樂意。強制手段更不行，從上到下都認準了：我們鎮只**規、不服強權。

沒辦法，只得再次以抽籤的形式確定人選。結果一如預期，入選者大驚失色、未中者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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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李副著手準備政府報告，張副聽了我的建議，跟著幾個村的幹部跑到南京、無錫、蘇州等地擺攤招人，要求很明確：「大四在讀，專業不限，試用半年，合格留任。」

第三周，鎮「兩會」如期召開。

頭天上午，我代表鎮政府作《年度工作報告》，簡要彙報幾經修訂的《鎮政務規範》。

雖然都知道我要走，但這些代表和委員卻沒有央視、省台、市台中看到的那麼會說話、好說話，他們的口味早給每月一次的聽證會弔得老高。以前只能坐主席台上看著前排的政監委顯擺，這回逮著機會全跳出來了。

我們這幾位黨政領導分頭下到各組聽取意見，每到一組，都是陪著笑臉進去、夾著尾巴出來。

黨政辦這段時間是最忙的，上午跟著領導逐組挨訓，下午就得把錄音資料整理好，每天還要把網路辦從政府網論壇上梳理出來的民眾意見納入《報告》和《規範》，另外還擔負著會務、後勤等各項保障，人手嚴重不足。

張副趕忙把剛招的那四、五位大四生提前拉過來陪我們這幾個倒霉人，倒讓這些「嬌子」們親歷了一回與新聞報道中完全不同的「兩會」。

好容易熬到周五。

在上午的全體會議上，代表們對《報告》和《規定》進行了表決。雖然幾經修訂，但仍有人不願舉手，所幸達到了支持票數，兩份文件都獲通過。

下午的選舉中，李副順利晉職，當我向走過來的他伸出右手時，全體起立，會場內、廣場上、網吧中都響起了此次「兩會」最熱烈持久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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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鎮里組織招待酒宴，我們「三劍客」湊到一起碰杯時，老李很開心地對我說：「總算可以學你，過上悠閑自在的日子了！」

「你就別再刺激我了！」張副氣道。月初抽籤時他不幸中標，準備到臨鎮當鎮長。

「呵呵……那你也加把勁，」我笑著安慰道，「早點把新政務搞起來，早點向老李看齊!」

「鎮長……」老李還沒改過口，「你是年後再去那邊吧？」

「差不多……」我應道，「準備下周去澳洲旅遊，年前回來。」

「不錯嘛！」老張笑道，「很有情趣嘍！」

「還情趣呢！」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一大家子都去，還是跟團走！」

這趟澳洲「十日游」，先在悉尼逛了一天街，又跑大堡礁看了兩天海，再是堪培拉和墨爾本的城市游，最後從帕斯飛回上海。

成為夢想集團的聯繫點后，帕斯這座不太知名的西澳首府也受到了世人的關注，商旅雲集、人才匯聚、往來航線劇增，昔日乾淨美麗、安寧平和的城市像被注入興奮劑一般，到處建樓動土，一片繁忙景象。

看著眼前帆桅林立的Fremantle，我卻想到了夢想科學院的那幾座研究所。身處繁華鬧市，就算心中留了一方田園，想要真正沉下去鑽研、靜下來思考，也總會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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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后，讓他們先到家準備年貨，我在上海逗留了兩天，參加集團一季度圓桌會議。

「你們覺得呢？」我把自己的思索提了出來。

經過這一年的努力，夢想集團已經成為世界級的大企業。

以培養新人才為核心，培訓、科研、傳媒和投資為支柱，這艘新型的商業航母正在國際舞台上開闢出一片新興的發展空間。

「說吧……你又準備把我們往哪條溝裡帶？」秦荷直接甩給我一句。

「呃……別說得這麼難聽嘛！」我尷尬地應道，卻被大家理所當然的眼神弄得更加難堪。

「好吧……那我就先說了，」我陪笑道，「各位精英，我有說得不對的、不到的地方，還請大家海涵、海涵。」

「我想買下一座小島，把集團整體搬過去，」看著大家驚愕的眼神，我小心地說道，「最少是科學院。」

「這也太荒唐了！」魏昊小聲道。

「船長……」齊天叫道，「你游一趟澳洲就看中了他們的島？要是游一趟月球，是不是準備讓我們住環形山呀？」

「嗯……」我摸了摸鼻子，應道，「很有可能。」

場內撲倒一片。魏昊回過神來，很認真地說道：「船長，我們一直都是在你提供的航線上行進，由此也取得了這麼大的成績。沒有你的引領，『夢想』不可能成功。但是這一次，你引的路好像太不可思議了。」

「呵呵……我們哪次走的是尋常路？」我笑著反問道，隨即又說，「只有別人想不到、沒有我們走不了。」

「我們這次的目標就是——買島建城！」我滿懷豪情地續道：「這座城市將會成為世界新人才之都、新科學之都、新生活之都！」

他們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我又開始上眼藥了：「作為全世界最團結、最高效、最成功的團隊，我們擁有全世界最豐富的人才、最先進的科技、最優秀的宣傳、最有成效的投資，我們就是為世界去創造夢想和成就夢想的！」

「我想我又被你蠱惑了！」燕京喃喃道。

「我也有些心動了！」齊天說。

「這個方案亮相，」楚楚叫道，「肯定又是舉世關注！」

「我沒想過公佈於眾，至少在城市建起之前！」我卻說道，「我不希望這座城市變成哪一個國家的屬地。」

「是啦，」魏昊聽懂了，「要想吸引全世界人才，必定不能有國家標記。」

「而且……」齊天接道，「這座城市應是全世界的財富，不能只成為某個國家的稅收單位。」

「所以……」燕京也興奮地發言道，「我們就先偷偷動工，到成形時再來一個從天而降，絕對的轟動效應！」

「我有一個問題，」秦荷冷靜地問道，「島在哪裡？」

「我也有問題，」趙潔跟著道，「多少錢？」

呃……這個我是真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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