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眾志成城
大理境地僻處南疆，此地丘陵起伏，盆地凹陷，虛無騎在黑玫瑰之上，馳騁于山嶺之間，直感地面起伏，在馬背之上更是顛簸的難受，所以他走走停停，速度反而較之先前慢了下來。
不過他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的著急了，在那客棧之中碰到了木婉清之後，他便知道自己來的還不算太遲，至少木婉清到了大理之時，段譽尚未上得那無量山劍湖宮中。
大理地形起伏，馬匹奔跑於其中素來顛簸，雲南的馬匹更是有著滇馬之稱，當然此「滇」非彼「顛」。
木婉清自虛無騎著黑玫瑰走後，便騎馬跟隨在後，她雖然知道自己打不過虛無，但是心中又不敢就這樣將自己的愛馬讓給他人。
且當初和師傅分離之時，她便讓自己前往大理尋找師叔甘寶寶，是以無論是為了自己的愛馬，還是為了師父的命令，她都不得不跟隨其後。
她所騎馬匹雖然比不上黑玫瑰快速，但是由於虛無此時行路速度就為緩慢，竟讓其一直尾尾緊隨在後。
最後還是虛無不堪忍受其一直跟隨在後，強忍著顛簸之苦，縱馬奔行開來，黑玫瑰本是木婉清偶然間得到的一匹絕世好馬。
但見一溜黑影在大理山水之間跳躍賓士，速度快捷無比，馬匹之上的紫衣男子身子起伏顛簸，衣袂獵獵飄動，直似御風疾行，奔行於白雲之間，兩旁的丘陵樹木快速向後倒退，整個世界在不斷的向後移動。
在這個時候，虛無漸漸有了一種物換星移，時光倒流的感覺，那顛簸的感覺也在逐漸的消失，身子飄飄然，於空氣之中浮沉。
難怪有人說當速度達到一定的極限程度，就會出現時光倒流，現在的黑玫瑰雖然遠遠達不到那個程度，但是也讓他生出了一種超然世外的感覺，好似進入了另外世界之中，穿行於異度空間裡面。
四隻黑白的馬蹄翻飛，點上塵土四濺，揚起一道長長的尾巴，黑玫瑰一下子就將後面緊緊跟隨的木婉清給拋在了後面，轉眼便再也無法看見。
如此奔行了三ri，馬匹漸漸馳出了丘陵山林，行走的也不再是那些山間小路，而是認為開拓出來平坦大道，道路兩旁不時的有行人行走其上。
這一ri，大道之上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黑se的狂風呼嘯而過，眼前黑影晃動即消失不見，沒有見識的還以為是天降黑風，有些見識的眼力好的則認出了那時一匹絕世好馬。
踏踏
馬蹄聲聲，黑玫瑰四蹄翻飛跳躍，虛無騎著黑馬漸漸在一座草亭之前停了下來，這是間草亭是一個簡陋的路邊茶館，專門供往來的行人休息喝茶解渴之用。
這陣陣的馬蹄聲臨近，立刻引起了茶館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其中的店小二自是滿臉歡喜的跑了出來接客，而裡面四五張桌子周圍卻是密密麻麻的坐滿了人，她們大部分都是女的，手中持劍，此時正一臉戒備的看著走了過來的虛無。
「客官請下來喝杯茶水解解渴」，在店小二熱情的招呼之中，虛無下了馬，走入了草亭之中在唯一一張空了下來的桌子之上坐下。
「客官請用茶」，很快，店小二就捧著一大壺茶水過來了，還有一隻白se的茶杯，虛無將茶水倒入杯中，但見茶水渾濁，顯然不是什麼名貴的好茶，但是入口之時，苦澀之中帶有絲絲的甘甜，倒也是解渴的良藥。
在這草亭之中，休息了片刻，虛無正慢慢的喝著手中那並不是很好的茶水，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一陣塵煙揚起處，兩匹馬馳了過來。
從中下來了兩人，其中一個是位長相粗豪，衣著卻是頗為講究的中年漢子，在他的身邊跟著一名一名手中拿著一把紙扇的年輕公子，這位年輕公子相貌俊秀，氣質淡雅。
他隨著那漢子走進來之時，眼睛不時的四處瞄看，甚是好奇，看到那些坐在一起的女子相貌秀美之時，眼中明細透出了欣賞之意，可是當看到她們手中個個持著一柄長劍之時，眉頭微微皺起，閃過一絲絲的厭惡。
他們進入草亭之中，遍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唯有虛無的這張桌子還有空位，於是走向前來，「這位小兄弟，不知可否讓在下二人在此坐下歇息」，那中年漢子倒很是有禮的對著虛無拱了拱手道。
喝著手中的茶水，並沒有開口，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那中年漢子眼中詫異一閃，即拱了拱手坐下，那年輕公子見虛無如此行為卻是立刻道：「這位兄台，方才馬先生向你請教為何不答，須知長者有問，定要躬身相答。」
虛無眉頭一皺，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在這裡大呼小叫。」
那年輕公子聽後面se一怒，道：「在下段譽，並非什麼東西，只是看不慣閣下如此不知禮數，不懂尊重長者罷了。」
說完，一甩衣袖，扭過頭去看向別處，顯得好似不屑於和虛無為伍一般，而四周的人則都是一臉玩味的看著他。
一聽此人竟然是段譽，那麼眼前這位中年漢子應該就是帶著他一上無量劍山的馬五德了，看見虛無看向自己，馬五德立刻起身道：「小兄弟莫要見怪，在下這位朋友是一位書生孺子，不識江湖規矩，請勿計較。」
「馬先生，你如何要與他道歉，應當讓他向你道歉。」段譽扭過頭來疾聲說道。
馬五德急忙連扯他衣服，此時他心中也非常的後悔，不該帶這麼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出來，到時若是因此而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物，恐怕將會連累了自己。
其實他所想的倒也沒錯，在不久之後的無量劍山上，段譽就是如此的得罪了無量劍宗，若非他馬五德在大理武林還有些許威望，若非最後那個仗著父母厲害到處拿著毒蛇，雪貂玩弄他人的靈兒出現，也許他們兩人真的要被左子穆一怒之下給綁了，然後一起從無量山上仍下去。
虛無從少林寺出來也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期間見過許許多多的江湖豪客，這些人說的好聽的點個個是豪氣干雲，義氣重然，說的難聽點就是一言不和拔刀相向，一言既合，開懷喝酒，大口吃肉。
心中雖然對於這些所謂江湖俠客的行為心中不是很看的起，但是他們那種惡念一生，拔刀而起的隨xing卻是讓他很是喜歡，只要武功夠強，何必非要在那裡受一些無聊人的鳥氣，心中厭惡，就一刀斬之，一劍滅之。
心中念及，頓時怒目一瞪，嚇的段譽面se連變，跟著一腳抬起，澎的一聲，段譽那瘦小的身板便被其一腳給踹了出去，摔出了丈余遠的距離，跌了個鼻腫眼青，若非虛無手下留情，一腳要了他的小命也沒有人敢說些什麼，前提是那些大理段家的人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馬五德心下駭然，方才虛無的這一腳平淡無奇，但是憑藉著其數十年的江湖閱歷也看出了虛無的不凡，絕不是自己的三腳貓功夫可以對付的。
馬五德此人家底豐厚，時常靠著豐厚的資財接濟一些一時陷入困境的江湖豪客，那些人受了他恩惠，大都給其面子，所以他在大理武林之中也有了那麼一些威望，不過此人武功卻是著實不咋地，所以他行走江湖想來都小心謹慎，不輕易得罪人。
段譽摔在地上，一下摔得他渾身疼痛，在馬五德的相扶之下才慢慢站了起來，就看到了虛無正兀自慢慢的喝著茶，而四周的人則是一臉的嘲諷和不屑的看著自己，讓他心中又惱又怒，又是不明白，一時之間，眼淚竟流了下來，蹲下身子，哇哇大哭起來。
這一下變故讓包括虛無在內的所有人都一下錯愕，看著一個二十歲的人竟和小孩子般在大馬路上大聲哭泣，真是讓人心中複雜，那些年輕女子眼中更加的不屑和鄙夷。
他哭了一陣，發現周圍之人對他更加鄙夷，當下心中倔強，止住了哭聲，擦乾眼淚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再敢去靠近虛無那裡，而是獨自站在一個角落裡，然後叫來了一壺茶，手捧著喝。
看著他這幅樣子，馬五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也喝起茶來，其他的人對於這段小小的插曲也都慢慢的不再關心，只余段譽一人在角落裡看著自己身上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勢，兀自傷神。
「師傅，這次我們西宗一可以打敗東宗，讓他們劍湖宮讓出來」，這時一個年輕的女子說道。
「不錯，這次我們幾人一定要將東宗的那幾個傢伙打敗，一雪前恥」，這時一個中年男子惡狠狠的說道，手不時的撫摸著自己脖子上的一道傷痕，那是五年前東西宗比武之時，被東宗的一名弟子所傷的，那時若是再深入一點，恐怕就小命難保了。
中間，一個中年道姑嘴唇緊閉，一臉的嚴肅，任由身旁的弟子不斷說話，長久之後才開口道：「你們幾個一定要給好好的比武，到時能不能重回劍湖宮就看你們的了，若是有誰出了差錯，我必定嚴懲。」她一臉肅穆，不怒自威。
「是」，周圍四五張桌子上的人立刻起身，拱手答道，一股眾志成城的氣勢瀰漫開來，凝結成了一股無形的信念籠罩在每個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