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日上三竿。

七月流火，艷陽當空，赤日炎炎。

最後一場的中忍考試正進行得如火如荼，高潮迭起。

距離大蛇丸可能發起的襲擊，也越來越近。木葉這頭戰爭巨獸，彷彿聞到了戰爭的味道，正在打起十二分精神，眯起了眼睛，悄悄地蓄滿了力量，只等來犯者出現，便會狠狠地反擊回去！

木葉圍牆上，中忍和上忍們組成小隊，布防在各個節點中，正警惕地戒備著，組成了一道嚴密的防線。

日向家的白眼忍者以及感知型忍者，星羅棋布地散在各個關鍵節點上。他們的警戒範圍可達數公里，彼此交織成網，連成了一條密不透風的警戒圈。

而在警戒圈後面，則是由秘術忍者為骨，上忍戰力為肌，輔以大量普通中忍、特上填充七種，構築而成的防禦網路。

再配合上環繞整個村子的防禦結界，可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普通的影級忍者若敢貿然闖進，恐怕也會像落下蜘蛛網的蟲子一樣，被處處束縛，奮力掙扎也無力逃脫，最終落得生擒的下場。

五大忍村之首的底蘊在此展露無遺。

即使是三忍不在、木葉除了垂垂老矣的三代之外沒有其餘影級強者的那些年間，其他忍村依然不敢輕捋虎鬚，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對於老一輩的木葉忍者們來說，這樣嚴陣以待的木葉，已經很多年沒見了。

即使是打得慘烈的幾次世界大戰，即使是最擅長突襲的忍者，如日中天的木葉也極少出現腹地被襲擊的情況。

只有當前線吃緊，後方極度空虛的時候，才有宵小嘗試過千里突襲木葉核心，而無一例外地，他們的陰謀都被坐鎮木葉的三代火影和完善的防禦體系輕鬆碾壓。

彼時的木葉，枝繁葉茂，兵強馬壯，蒸蒸日上。

此時的木葉，老弱婦孺，青黃不接，江河日下。

往日的威名赫赫，如今不過是裹在身上的一層紙衣，金玉在外而已。

以至於，面對區區一個影級叛忍，就不得不收縮防線，龜縮木葉之內，依靠地形之利做抵抗。

然而，這樣做有多大效果，即使是老資格的忍者們，心裡也沒底。

大蛇丸不同於其他來犯的敵人，他曾經是村中影級的強者，接觸過木葉的很多機密，木葉防禦系統有什麼缺點和漏洞，他都一清二楚。

外鬼好擋，家賊難防。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阿凱一邊帶隊巡邏，一邊在心裡這樣想著。

外表雖然粗豪，卻不代表他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思考。身為精英上忍，他當然不是沒腦子的肌肉上腦型忍者，儘管很多人這樣覺得。

他只是行事有點特立獨行而已。

卡卡西去了中忍考試的會場之後，他獨自一人率領了兩隻暗部小隊繼續進行查漏補缺的巡查任務。

木葉的防禦體系雖然號稱完善，但面對熟知這一系統的大蛇丸卻不敢擔保萬無一失，所以他必須絞盡腦汁思考哪些地方存在可能的漏洞，哪些地方是隱患，並一一排查。

路過一座高塔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開始微微喘氣的暗部們，便帶頭躥上了塔頂。

「先休息一下吧。」

阿凱不冷不熱地說道。

塔頂上視野很好，向外看去，能穿過外圍高聳的圍牆，看到遠處的群山。回頭望，木葉大大小小的建築都在腳下匍匐，中忍考試的會場依稀可見。

暗部們緊隨其後。

圍著塔頂坐了一圈，一邊瞭望著腳下的木葉一邊取出補充體力的高能量食物小口小口吃起來。

所謂休息時間，應是閑聊以舒緩精神，避免神經繃緊至麻木，為接下來的緊張大戰做準備的時候。大家卻都沒有說話的慾望，一時之間九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阿凱學長，大蛇丸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正默然休息之際，一個長發飄飄身段婀娜的女忍者突然問道，聲音婉轉動聽，一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大蛇丸嗎……

阿凱默然。好一會兒才回答道：「他曾經是三代火影的弟子，是與自來也和綱手並稱三忍的忍者，後來，他叛逃了木葉……」

大蛇丸為何叛逃，已經是阿凱很難說清楚的事情了。

大概還得從四代火影的傳承說起。

當年猿飛眼見三忍及新一代忍者們已經成長起來，便有意退居二線，把權力過渡給年輕人。這個決定不得不說非常具有一代忍雄的氣魄，拿得起放得下。

當時最具有名望成為下一代火影的人中，三忍的希望最大。然而，綱手患上懼血症的心病一直治不好，自來也弔兒郎當沒有當火影的責任感，其本人也不想做火影。猿飛當時最屬意的人選，當屬大蛇丸。

事與願違，大蛇丸竟曝光出與團藏合作研髮禁術的事情，並為此傷害了不少無辜村民。三代火影悲痛地發現，大蛇丸竟然抱有與他截然相反的理念，他一下子從三代政治路線的繼承者變成了對立者，並且犯下了駭人聽聞的罪行。

師徒一夜之間反目成仇。

在卸下火影之位重擔的前夕，猿飛率隊突襲了大蛇丸的秘密研究所，本應將其就地誅殺，以懲治他的罪行並為木葉消除隱患，下手時卻心軟了一步，只將他驅逐出村。

之後便把火影之位傳給了隔代的波風水門，自來也的徒弟，卡卡西的老師，聲望如日中天的一個年輕人。

「總之，自此之後，大蛇丸便對第三代火影和木葉懷恨於心……」

阿凱沉聲說道。

「那麼他是來報仇的嗎？」另一個暗部問道。

「八成是吧。也許還想藉機搶奪木葉珍藏的寶藏……」

所謂寶藏，暗指佐助，阿凱卻沒有明說。實在是無需多言。

任由不知內情的暗部們，誤會為木葉保存的種種禁術和秘術。

阿凱不欲多言，就有人換了一個話題：「為什麼他現在才來報仇呢？」

一時間更無人答話。

大蛇丸選擇這個時候報仇，自然是因為木葉的實力已經降到一個低谷，以至於連沙忍都看出了端倪，竟蠢蠢欲動了。

然而這實在是一個令人尷尬的話題：自四代犧牲，三忍出走後，偌大的木葉，十餘年間，再沒有新的影級忍者誕生，竟讓一個早已退休、垂暮之年的老人頂在台前。

在這個意義上，在場的中忍上忍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屬於不爭氣的一群人。

故而氣氛驟然尷尬下來。

那人見說錯了話，連連乾笑著岔開話題：「說起來，這一屆參加考試的新人們，實力都非常厲害呢！」

「嗯，阿凱學長的屬下都很厲害啊，小李和寧次都已經有中忍級別的實力了！」先前那烏黑長發的女子接上了話題。

提及自己的弟子們，阿凱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綱手已經回村，小李受的傷有望痊癒。而寧次也打開了心結，最近變得開朗了很多，沒有過去那麼陰沉了。這也讓他放下了心中的兩塊石頭。

雖然小李和寧次都沒有晉級第三場考試讓他頗有點遺憾。

話題說到這裡，氣氛倒活絡了起來。這兩屆新生的實力確實不凡，是非常有看點、有希望的一代。

於是說到鳴人、佐助、雛田等人，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寧次身上。

「話說回來，小李被我愛羅淘汰也就罷了，寧次居然被一個女孩打敗了，真是出人意料啊！」

「不不不，那春野櫻也是卡卡西班的，畢業成績全級第一的忍者，怎麼說也有點實力吧！」

「忍校成績優異，實力差勁的人多的是了，而且她還是個女忍者，真是想不出她是怎麼贏的。」

「反正不是靠什麼秘術。春野家的人我認識，他們沒那玩意。」

「那場比賽我看過錄像，她是真的厲害，光用體術就能和寧次打得不相上下，看來是成長起來了。你們不是用水遁的可能不了解，那女孩是真正的天才！」

說話的暗部把「真正的」幾個字咬得很重。

這話說得言之鑿鑿，被反駁的幾人頓時接不下去了。

這春野櫻的實力若是不強，那被打敗的寧次又算什麼呢？若是很強，這又偏離了他們一貫的常識。

還是阿凱接過了話題：「不用爭了，卡卡西班的學生我都認識，春野櫻是他們三個中最強的那位，寧次實力不如她，輸給她很正常。」

阿凱很清楚，以寧次的成長速度，兩三年內晉級上忍並非難事，然而春野櫻卻已經算是上忍實力了。

不依靠血繼，不需要家族秘術，這個女孩是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實力的。

跟鳴人、佐助、寧次等人不一樣。

她是真正的天才。超越了狹隘的血繼和秘術的強者。

現在大概正在中忍考試的舞台上綻放著自己的光華吧！

阿凱遠遠望著考試會場，悠然想到。

卻看見一發信號彈裊裊升起，在半空中轟然炸響，散成顯眼的煙花。

說話聲戛然而止，短短几秒內，所有暗部收拾好物品整裝待發！

襲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