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感覺都夠准
快考試了，王老實的爹娘也在商量著兒子的事兒。
當娘的要請假去照顧兒子，流行點的詞兒是陪考。
做爹的其實也希望如此，就是對兒子有懷疑。
李梅也說了王老實的雄心壯志，不過在王嘉起看來，那小子在吹牛，兒子成績如何，那是明擺著的，考個專科都是阿彌陀佛了，還京城大學？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為了王老實的成績，這位老爹已經絕了心思，以至於多次家長會他都借故沒去。
夫人說起陪考一事，王書記之所以沒有斷然拒絕，就是因為他從王老實班主任於老師那裡聽到一些奇怪的消息，好像最近一段時間，兒子的成績反彈非常厲害，可於老師說話的時候吞吞吐吐的，似乎也不是很確定。
這玩意兒就讓人有了咂摸頭。
總之，他有絕對的理由不相信。
「憑什麼不信，兒子說了，他是和你置氣，故意那麼考的！」
沒有不相信兒子的娘，李梅到了這時候，必然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
人之常情，絕望到了一定程度，是個人都樂意看到一個七彩的泡沫，總歸是個希望。
「唉，那房子你不該要啊！」一想起家裡的錢都被填到了房子身上，王嘉起同志有些躊躇。
高考不成的話，找找路子，上個自費也是個出路。
但僅有的積蓄被房子用了，王書記有些後悔當初沒堅持。
而最讓他彆扭的是，買房子的事兒竟然是哪個愣頭小子攛掇的。
「那就去吧，高考不是小事兒，平時管不了，到了最後一哆嗦了，咱不能落下埋怨..」
天下父母心啊。
李梅也沒繼續說什麼，她對兒子的高考也不是特別有信心，雖然王老實說了那麼多，可她也還是覺得不太靠譜。
但高考時照顧兒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她不能不去。
「行，我過幾天就請假去.」
...。。
王老實真沒讓自己在最後時刻去糾纏於什麼感情問題。
周燕的心思雖然有，可王老實心裡基本上都是査芷蕊。
他為了査芷蕊把上輩子都搭上了，可見他的心。
還算王老實人品堅挺。
換一個姦猾陰損的主兒，見周燕這麼有主動性，說不定就來個夕陽戀情，沾點便宜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傷害一個好姑娘，王老實覺得自己心沒那麼黑。
雖然他感動周燕的真摯，卻不敢招惹。
既然知道必然是個悲劇，那就別開始。
於是，在一個放風的時候，學校食堂後邊的小花園裡，王老實和周燕見了面。
王老實很直白，說，「我在咱學校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兒，但一直沒說，高考了，不能分心，要是能考到一起去，我會緊追不放。」
周燕臉色發白，緊咬嘴唇問，「是誰？」
王老實說，「還是不說的好，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直說吧，現在的我也跟就配不上你，以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還是安心考試吧。」
周燕沒死心，「我喜歡你。」
「我能感覺到.」
周燕又說，「要是以後.我們有可能嗎？」
王老實無奈的苦笑，說，「怎麼說呢.」他想說沒可能，他的心裡已經容不下別人了，可是看周燕那面如死灰的摸樣，心裡一軟，邊改口說，「不好說，要是有緣，什麼都有可能。」
周燕看著王老實，突然上前抱住王老實，抱得特別緊，然後轉身跑了。
王老實站那兒沒動，直到看著周燕拐過食堂的牆角，看不見人了，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從口袋裡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上一根。
狠狠的抽了幾口，王老實起身快步離去。
就在不遠處的樹后，一個王老實做夢都在想的人閃了出來，是査芷蕊。
她發誓真不是故意偷聽的。
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査芷蕊覺得好怪異。
怪異的不是因為周燕對王老實的追求，也不是王老實很務實的拒絕。
而是一種奇異的感覺，不知為什麼，査芷蕊覺得王老實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非常確定的感覺。
...
「考試期間要合理安排休息和複習的時間，不要熬夜，多吃點清淡的，注意衛生..」
「考場就在我們學校，在階梯教室里有考場和考號的平面圖，大家都去熟悉一下。」
「准考證，身份證要準備好，不要丟下.」
「考完最後一課之後，大家不要急著走，到階梯教室里，領取答案，還有大學報考資料。」
「和同學們一起學習生活了三年，是老師的榮幸，老師希望你們都能發揮出最佳水平，考出好成績。」
「一中會以你們為榮，你們要堅信，自己是最棒的..」
七月三日，老師們開始和學生告別，班主任不厭其煩的叮囑著注意事項。
王老實坐在那裡恍如隔世，這種感覺非常舒服。
或許是曾經都經歷過，對於高考的恐懼王老實沒有，他越來越堅信，自己能行，哪怕就是考卷變了，他也覺得自己可以考一個還不錯的成績，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最近一段時間裡，王老實沒有留在班裡上晚自習，或許是怕見周燕，又或許不是。
反正人家周燕一切都正常，該學習學習，開玩笑的時候也毫無異常。
女同學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她心靈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王老實還發現了一個好苗頭，好幾次，他都能從背後感覺到査芷蕊在看自己。
可他不爭氣，不敢回頭看。
特意去看了一下考場，似乎沒什麼變化，他的周圍基本上都是其他學校的，整個考場里，就三個是本班同學。
看過之後，心裡算是落下了一塊石頭，但願不要變。
老媽來了。
一進屋的印象就是驚訝，以前這房子里是個什麼德行，李梅同志是非常深惡痛絕的。
所以，她提前來，就是想徹底來個大掃除，讓屋子裡能住人，可眼前看到的是房間乾淨的不像話。
王老實是買了菜回來的，沒想到老媽竟然來了，倒不是多驚訝，他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老媽也說了要來，他也沒攔著，這麼大的事兒，說不讓來，實在沒理由。
「喲，老媽，都是好吃的.嘖嘖，不行啊，於老師說了，咱得素凈點！」王老實嬉皮笑臉的說。
李梅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那你就別吃！」
啪的一下，把伸向紅燒肉的手打開，「洗手去！」
「得嘞，您瞧好吧，咱肯定洗的一個細菌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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