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四、壽琳入住杏花園 慧丁暗傳鴛鴦娟

四、壽琳入住杏花園慧丁暗傳鴛鴦娟

(二)

燕珠自勛華押運楠木出行多年沒有消息心中十分悲凄，再加上聽到城裡都傳說勛華死於非命，心裡的苦楚並一日深似一日。她原是江西藥店徐九鵬的閨女，徐九鵬生了九子之後，才生了燕珠這麼一個閨女，因而家人愛她如掌上明珠似的，自小就像男孩一樣送她到學堂讀書學習。燕珠雖性小、驕蠻，但天生聰慧，玲俐，，所讀詩書過目不忘，對詞，字，句更有自已獨特的解讀，再加上其志趣廣泛，面容嬌好，深受男同窗的愛慕，其中有一位叫洪少華的男同窗與燕華更是情投意合，相互愛慕，后因燕珠其父見女兒已逐漸長大，認為不宜再到學堂與男生一同習讀，於是就將燕珠留在家中書房裡，買來一個叫慧丁的女童與燕珠伴讀，另請老師教授，長大后並將她嫁給金府三公子勛華。

一日慧丁見燕珠終日心情抑鬱，怕她悶出病來，並對燕珠言道：「小姐，現在正是春暖花開時節，宅里湖中耦肥蓮豐，蛙跳魚躍，正是游湖賞景的好時光，何不邀些原有一同習學過的友伴到府中賦詩賞景，滋潤一下生活。」

燕珠聽了說「好是好，可又有誰能幫助我們傳送書信呢？我們都是女流之輩，怎方便挨家挨戶去相邀？」慧丁道「只要小姐願意，我可叫小旺兒去送信邀他們前來，只要小姐寫好書信，咱可叫小旺兒去幫助傳遞」，「小姐，你快快寫來。」於是燕珠在慧丁催促下提筆寫道：同窗學友台鑒：

同窗伴讀五載長，情趣相濡，至今回想如初，目前一別各為東西，眼見已有八載年華，雖時有姐妹共聚，但都是來去匆匆，只覺雅意未盡，末能互吐衷腸，現正值五月春景，陽暖花開時節，特邀學友前來鄙宅賞景賦詩，共度時光，切切前來為盼。。

同窗學友徐燕珠

燕珠寫畢交予慧丁吩咐她叫小旺兒擇日送給各位學友。

話說小旺兒次日將請柬送給燕珠各位學友。到了五月十三日燕珠吩咐慧丁將後花園打掃乾淨，擺上清茶，瓜果，點上熏香，迎接各路學友，第一位到來的是三點水酒店的二小姐史雲，第二位進來的是茶莊的六小姐葛春玲，第三位是布行的五小姐茶小蘭，第四位是錫貨軒的大小姐陳天華，第五位是煙館的二小姐朱虹、第六位是山珍店的四小姐柳青、第七位是蘇廣百貨店的三小姐林娟，連同燕珠共八人。她們圍坐在一張小八仙桌下，燕珠說道：「今天承蒙各位學友摯愛前來參加本人舉辦的春韻詩會，甚感欣慰，在此本人衷心向各位學友表示感謝，同時也祝詩會順利召開，並祝大家心情愉快，現在大家可發表自已的看法，提議用什麼作題為好。」燕珠話音剛落茶莊的六小姐春玲笑道我們可是俗人，並無多少才華，還是請錦繡深閏茶小蘭選個題吧。茶小蘭也不推託欣然地說道：「就以湖中蓮花為題各自吟詩一首，看誰的最好。」大家先推燕珠吟作，燕珠想了想吟道：「身置流水清波中，綠盤管根情意濃，嬌羞姿容獨嫵媚，潔身自好脫塵俗」陳天華接道：「獨門獨類共一湖，不落塵俗伴清流，花開十里飄濃香，懷抱童子粒粒同」陳天華話音剛落，煙館朱虹接道：「凌波仙子花叢叢，綠衣纏身韻意濃，笑靨昂首顯嫵媚，世外桃源清水中」山珍店的四小姐柳青吟道：「清風微波搖拽動，翠綢飄浮鏡面中，婀娜嬌姿閉門修，跳出靜境笑重重」柳青吟后極力推三點水酒店的史雲也吟一首，史雲笑著也吟道：：「藍天白雲隨伴同，瓊液翠蓋溢彩動，腳踏凌波姿婀娜，一步一搖態不同」史雲作罷大家連連稱好，接著茶莊的葛春玲吟道：「碧水丹山我居中，微風曉露夜夜同，巧借紅粉飾天顏，一行白鷺伴君愁」最後布莊的茶小蘭作道：「涼風細雨冷菲菲，微波緣流花夜中，彎鉤秋月罩晨霧，霞映翠荷一片紅」她們吟后，不知不覺已到中午，於是就在燕珠家吃了午餐才各自回家。

燕珠自那次開辦詩社后，心情略有好轉。光陰似箭，轉眼已到次年八月十五中秋節，節日的白天街上好不熱鬧，喧華嘻笑聲陣陣，傳入深宅。丁慧正值花季年華，外邊精彩的世界對她有無比的誘惑，因而街上的喧華嘻笑聲后她極力縱誦燕珠夜晚去看花燈，燕珠經不起她的糾纏並答應了。

八月中秋，風清月朗，正是蟲鳴哇叫時節，金溪岸上的夜晚顯得格外的熱鬧，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頑童雅女三五成群湧上街頭，深閨嬌娘雙雙對對漫步街市，她們在沐浴著月光灑落的銀光，欣賞著嬌媚千般的月容。

燕珠和慧丁手挽手地走在街上，張眼望去只見到處人山人海，長街兩邊的房屋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當她們走到十字街上，只見燈籠串串，燭火照耀如同白天，穿過十字街，來到尚書府，抬頭望去一座五彩燈樓，高高聳立，細看去卻是用錦緞結成，門樓正中懸挂著一盞麟麟燈，樓上掛著一塊金字牌匾，上面貼著一條「萬獸來朝」的橫幅，牌樓兩邊柱子上貼著一副非常古老的對聯上面寫著：「周作呈祥、賢聖降凡邦昌盛；天國獻瑞、仁主治世壽無韁」麟麟燈下，有各種獸燈圍繞，品種無不齊全，旁有綢扎太白仙君和太上老君兩位天上聖賢騎著獸燈，也有一副古對聯，懸於左右，上面寫道：「梓潼帝君、乘白騾下凡世，三清老子、跨青牛西出陽關」。燕珠與慧丁看了一會並繞過尚書府進入一條橫巷轉到東街來，只見街旁附近百姓人家門前，各搭一個小小燈棚，設有五穀仙的牌位，人們在牌位前點燈焚香供花，以表示慶賀五穀豐登的意思，街中心陸陸續續走過一群又一群舞龍，舞獅的隊伍，到處是游馬做戲，迎佛接神，喧鬧聲嚷嚷充滿街市。不多時她們來到狀元府。這裡的燈樓雖與尚書府門前的一樣，但燈卻不同，樓正中懸的是一盞鳳凰燈，牌匾上描金題字的是：「天朝儀凰」牌樓上也有一副濃墨古對聯：「鳳翅展丹山，天下咸欣帝瑞兆，龍顏揚北海，人間盡沐皇恩」鳳凰燈下，各色鳥燈齊備，懸挂四周。兩旁也有兩個仙人騎著兩盞鳥燈甚顯飄欲。牌樓左右也貼有一副對聯，只見上邊寫著：「西方王母坐青彎，瑤池赴宴，南極壽星騎白鶴，海屋添籌」

燕珠與慧丁看過花燈后順街東行來到孔廟門前，只見這裡另有一番風韻，四處火光耀眼，各色焰火騰空而起，用高級彩紙結成的燈樓，燈塔盡相爭艷，真是一派火樹銀花不夜天，王孫公子把街行，書生布衣游鬧市，小姐婢女滿街行。燕珠與慧丁看了一會焰火，又向城東郊外的九泉湖走去，當她們來到九泉湖畔眺眼望去湖面上有六個燈塔，搖搖晃晃透著微光，那燭光將月影倒映在湖中，別有一番風韻，橢圓形的九泉湖中間有一條長堤，堤的兩邊種滿垂柳，垂柳裊娜的身姿在月色的沐浴下，顯得格外的嬌美。這時湖面上飄遊著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花燈，燭光透過彩紙、綵綢形成五光十色的光線，在水波中晃來晃去，美妙無比，恰似九天仙境。燕珠與慧丁盡情的欣賞著一切，眼見月兒西斜，二更已過，遊人漸漸稀少，燕珠與慧丁也順著人流往回走。當她們來到翠堤上，這時從柳樹叢里走出倆個青春少年，燕珠仔細瞧去，那長著濃眉鳳眼，略為年長的正是自已幼時一同讀書的洪少華不禁喜從中來，那洪少華也認出燕珠，他更顯得異常的興奮，雙方顧不得慧丁，俊兒在埸並攜起手來，互問離別後的情景。當洪少華得知燕珠已嫁勛華，可現勛華又不知在何方，不由的為燕珠的遭遇而擔心，神情頓時憂傷起來，他們倆訴說一會見夜已深便在悲悲凄凄的情形下分別。

燕珠自八月十五日夜觀花燈回來后，心情又墜入低谷，那望月傷心，看花落淚的模樣，讓整個金府所有的人都感到鬱悶。一日燕珠與慧丁乘著月色在後花園中觀賞月光下的花草景物。這時，花園中的小湖裡湖水顯得格外的平靜，流熒在花草中飄來飄去，只見燕珠望著月光好象在凝思什麼，這時從對面湖畔上的假山旁轉出一個手提燈籠的人，那慧丁一眼認出那人是朝華的伺童金水，並對燕珠說道：「小姐，我去問一問金水要去那兒」說罷順著草密的地方掩掩遮遮地摸過去，躲在一棵大榕樹下，單等金水的到來。這時，只見金水提著一個金字朱紗燈籠低著頭匆匆而來，那慧丁突然轉到石道正中擋住金旺的去路發聲問道：「你匆匆忙忙要到那兒去。」那金水先是一愣，然後哀求道「慧丁妹妹，請行行好，讓我過去，我有要事兒要辦」。那慧丁兩眼一瞪嬌橫地嚷道：：「你不告訴俺，俺偏不讓你過去。」金水正在苦苦哀求，這時傳來燕珠的詢問聲：「你們在那幹什麼。」那金水聽到是燕珠的聲音只得趕緊把慧丁拉到榕樹下，將洪少華的書僮俊兒告訴自己「洪少華自那日遇到燕珠回府後茶飯不思，整日悶悶不樂」之情說給慧丁聽，並且說自己是聽俊兒說后想去看看洪少爺的。

原來那金水與俊兒倆人是老鄉，俊兒每遇到困難的事都找金水幫忙。慧丁回去將金水所說的一席話告訴燕珠，燕珠聽了慧丁所說的話后如當頭一個晴天霹靂打來，獃獃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半晌說不出話來，把慧丁嚇了一跳，忙拉著燕珠口中說道：「小姐洪少爺會沒事的，咱們回去吧！」那慧丁急忙扶燕珠回屋去。

燕珠在慧丁摻扶下搖搖晃晃走回屋裡，病倒在床上，把慧丁急壞了，隔了數天仍不見好轉，她慌忙找了金水把燕珠病倒之事告訴他，要他傳告洪少華、幫助拿個主意。那金水尋個時機將燕珠病倒情形告訴了洪少華的伺童俊兒要他轉告洪少華。那洪少華聽了俊兒訴說以後，當晚徹夜末眠，第二日並將自己隨身佩帶的麒麟墜摘下叫金水送給燕珠，以表心跡。那燕珠也將綉有鴛鴦的娟帕給慧丁要她交予金水叫他轉送給洪少華。話說燕珠與洪少華雖有信物相傳，但無奈世俗難容，孤男寡女難以相聚，免不了度日如年，相思之苦一日重於一日，約半年後那燕珠並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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