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2.第682章 半闕詞章(下)
「不太對勁。」長孫凌天揮手,一縷劍光挑起一絲塵土舉到面前,塵土深黃鬆軟,這樣的土質通常只會出現在絕靈之地,但是這裡是魔嶺,萬千魔獸的老巢,絕不會有這樣的廢地。
「先去封印魔脈,其他的之後再說!」
鳳雲煥柳眉微皺,屬於紫玄的那部分回憶復甦之後,她的靈覺得到很大的增強,對於外界靈韻的變化也更加明銳,但是並不是全部。蘇隨心強行與她分裂時,帶走了一部分她完全沒有記憶的重要部分,因此她此刻記得紅塵天庭陰司,獨獨少了魔族!
一定有什麼與魔族有關的過去,對於蘇隨心來說十分重要,因此她刻意將那段抹去。她只記得穹荒是如何在羅浮仙山上與她合為一體,再然後就都是血魔攻打南天門的猙獰戰事,但是關於魔族的其他事,她就一概不記得。空白的回憶,被補全的那一小部分得自於她與長孫凌天神魂相合的那一部分,兩部分回憶融合在一起后,她才分辨得出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魔脈不在這裡。」長孫凌天收手將八荒劍陣的靈韻收回,取而代之換上魔靈,黑芒在他掌心上跳躍,絲絲縷縷的勾勒出一張精緻小巧的魔紋,魔紋脫手鑽入地面。
不一會兒魔紋又鑽了出來,黑芒沒有半點變化。
「鳳姐姐!快走啊!」
就在兩人不明所以之際,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女子凄厲的慘叫聲,隨即一隻巨大的魔爪從天而降,抓向鳳雲煥。
「讓開!」已經來不及將她護送到安全地帶,長孫凌天向她全力出手,黑芒頃刻間就將鳳雲煥推出五丈遠,自己卻到了魔爪籠罩下的邊緣!
「凌天!」心猛地揪起,眼看著魔爪在她面前落下,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他被抓走了嗎?!
……
三天盛會仙山正門。
一隊隊整齊的人馬開始在這裡彙集,隱世四門中全部到齊在東邊安營紮寨,靈符法陣層層環繞之下讓人看不清內里,北邊則是絕壁五毒的幾個同氣連枝的世外門派,他們雖然半開放能窺視一二,但是他們並不走出來也不與外人交談,西邊被兩國大軍佔據,北魯和嵐詔有備而來,同樣都是派出三十萬大軍,嵐詔大軍由向來不上邊關的親王太史策率領,北魯大軍卻不是由戰神褚君喬出征,而是啟用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外戚褚煌。
嵐詔出兵直接阻攔了東雍大軍撤回的原路,據傳東雍朝堂有變,主戰派不敵主和派,帝君已經一連下了九道金牌召太子龍霆立即班師回朝,否則便以作亂犯上為名將其太子之位廢棄。但是龍霆執意與雲滄一戰,將金牌壓下,至今不回。
不單如此,東雍大軍還在寶龍關外打出血色大旗,意為破城屠戮殺無赦之意,與雲滄決一死戰的用意一目了然——龍嫣兒的死訊已經傳遍了整個寶龍關,但是對於她的死則是眾說紛紜,有人說她是死於東海龍族的詛咒,也有人說她是不檢點,在海外惹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每一種說法似乎都站得住腳,總之關於她的傳言,沒有一句是善意。何況她的死被龍霆算在鳳星頭上實在有些牽強,人人都知道睿王妃年不過十八,如何能有一個已經成年的兒子?說龍嫣兒是死在鳳雲煥的兒子手上,只會徒惹話柄,讓人聽了發笑。
龍嫣兒的死,十個人中倒是有八|九個覺得更像是中毒,因為她死後不久,停放她屍體的馬車外,東雍的侍衛就死傷一片,無一不是中毒,而且還是藥石罔顧的劇毒。
最後侍衛們不得不退到二十丈外,不敢再上前查看,劇毒經久不散,馬車也停在那裡,沒有人敢去挪動它。時日一久,車裡的屍身開始腐爛,濃郁的臭味也讓人望而卻步。
東雍大軍出征已久,士氣不振,如今被阻隔在距離寶龍關有一段距離的飛檐山下安營,一時就僵持在那裡無法移動。
魔嶺入口外眾人盤踞,但是因為鳳星尚未出面,因此他們還是一團散沙,誰也調動不了誰,誰也不服從外人的指手畫腳。秦二夫人暫時肩負起聯絡各方的使命,眼下出了距離最近的雲滄還沒有消息傳來之外,其他人都陸續到齊,準備對魔嶺發動總攻。
最壞的打算是無法封印魔嶺入口,他們便要在此地常駐,反覆擊殺從裡面跑出的魔獸。
「聖女,凰公子傳來消息,他們已經找到了鳳主的下落!」
接到凰澤的靈符紙鶴,秦二夫人總算鬆了一口氣,自從凰澤帶著雲王等人潛入魔嶺,就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她的心七上八下,很難平靜下來。
「聖姑姑,凰澤他怎麼樣了?」褚瑤琳從外面跑進來,自從聯繫了褚君喬,褚瑤琳就被留在羽族營地,凰澤不許她同去,她起陣占卜著鳳星的位置,不時將消息送去給凰澤矯正。
「他們剛……」秦二夫人的話還沒說完,營地外的魔嶺突然響起一聲轟然巨響,天搖地動一時間將她們全都震倒在地。
褚瑤琳轉頭向外面看去,只見一朵巨大的黑雲從魔嶺升起,很快遮天蔽日向著大營方向湧來,頓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黑雲正是少年離開前告訴過她的天獄魔雲!
一旦出現天獄魔雲,就證明裡面的封印失敗,魔族全面湧出發動總攻迫在眉睫!
「天獄!」秦二夫人此時也認出,立即招手,「來人!布陣!布天星陣!」
魔嶺入口前一片混亂,不多時各色法陣一一立起,褚瑤琳站在最後方的煙霞陣中咬緊牙關,一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他們贏不了這一場大戰,魔族有魔嶺作為依託,魔蘊源源不斷,車輪戰下他們占不到任何優勢。
必須封印魔嶺入口,不然紅塵浩劫轉眼就到!
可是……
他們還在裡面!
……
雲滄,寶龍關外,一道銀色亮起的飛騎驀地里橫插出來。
城關城牆上,正在巡視的副將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