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疼
「不行，你不能去。」李榮山聽到李牧說要去龍首山深處生死歷練頓時臉色一變，反對道：「你知不知道龍首山深處究竟有多危險？哪裡最普通的妖獸都是橙眼等級，甚至會有黃眼妖獸，那可是相當於武宗境界武者的可怕存在，一根手指頭都能殺了你。」
「我當然知道，不過要是不危險怎麼能叫生死歷練？」李牧無奈一笑，「爹，我修的是外功，比你們修鍊內功元氣的更難踏入武師境，我不經歷生死磨練有如何能夠尋找到突破武師境的辦法和契機？」
「反正你不能去。」李榮山堅定的搖頭。
「反正我去定了。」李牧反駁道。
爭論了許久，李榮山終於鬆了口，嘆息一聲，道：「小牧，你已經長大了，也有了一身的修為，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算了，你去吧，我也不攔你。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得活著回來，我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爹。」李牧心中一軟，但還是咬牙道：「那我走了，您保重。」
悄悄抹掉眼角的水珠，李牧背上自己的長槍，轉身走了出去。
一路上不少人和李牧打招呼，李牧也一一回應，很快他便出了村子，進入山林中，回頭再看了一眼李家村，飛奔而去。
奔行出十幾里遠，李牧忽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一槍往身後刺去。
「小牧哥哥，是我。」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李牧渾身一震，連忙收槍，轉身一看，不由得大驚，皺眉道：「夕月，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小牧哥哥你要進山歷練，我如今也到了武徒九階，所以我要和你一起進山歷練。」張夕月甜甜一笑，撒嬌道：「你帶上我好不好嘛。」
「不好。」李牧臉孔一板，喝道：「你知不知道我要去的是龍首山深處，有著眾多強大的妖獸，我是去生死歷練，帶你幹什麼？」
李牧是去生死歷練，危險很大，能不能活著回來他自己都沒把握，自然不願意帶上張夕月。
「就因為是生死歷練我才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張夕月忽然大聲說道，說完便掉下了眼淚，一雙濕潤的眸子盯著李牧。
李牧渾身一震，心中忽然有一塊柔軟的地方似乎被抽打了一下，一震心疼，嘆息一聲，「夕月，聽我的話，快回去。」
「我不，我就不。」張夕月猛然後退幾步，鏗鏘一聲拔出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道：「你要麼帶我一起去，要麼就讓我死在你面前，你選吧。」
「我有的選么？罷了，你快把劍放下，我帶你去。」李牧苦笑一聲，他知道張夕月平時溫柔乖巧，但骨子裡卻是倔強的很，說到做到，他可不敢逼她。
張夕月破涕為笑，收好長劍，挽起李牧的手臂，道：「就知道小牧哥哥捨不得我死，我們走吧。」
李牧無奈苦笑，兩人一起前行，穿越了龍首山外圍，往深處進發。
龍首山外圍對李牧和張夕月來說都不陌生，他們都曾在外圍區域磨練狩獵，這個區域的妖獸大多都是赤眼等級的，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可當進入龍首山深處他們便不得不小心起來，因為龍首山深處歷來就是厲害妖獸活動的區域，橙眼等級的妖獸都只是尋常，甚至還有足可與人類武宗境高手爭鋒的黃眼等級的妖獸，那種存在，一旦遇到就是有死無生。
「夕月，東邊兩百米外有一頭橙眼一階的劍齒虎，我們過去。」李牧眸光一亮。
「嗯，走。」張夕月也是躍躍欲試。
奔行出一百多米李牧和張夕月便看到了一頭渾身赤紅，長著如利劍一般鋒銳獠牙，身高足有五米多，體型龐大無比的猛虎狀妖獸，正是劍齒虎。
「夕月，你在一邊掠陣，我來。」李牧飛身而上，撲向劍齒虎。
一聲震天的虎吼響起，劍齒虎也是目露凶光，一個虎撲沖向李牧，那一對足有一米長，如利劍一般的獠牙在空中劃過，似乎想要將李牧斬成兩截。
李牧神色凝重，施展出《輪迴槍法》，這劍齒虎不同於李榮濤，李榮濤只是服用丹藥踏入武師境的武者，而這劍齒虎卻是實實在在的橙眼等級的妖獸，差不多是和李榮山，趙盛元一個等級的存在，對李牧來說還是很有威脅的。
「噗！」
一道血光迸濺，李牧的小腹被劍齒虎的利爪劃開了一道裂縫。
「小牧哥哥。」張夕月一急。
「我沒事。」李牧連忙一擺手，運轉《太上凝元訣》，傷口快速恢復，與此同時，他手中長槍一震，眸光越發的冰寒，渾身氣血沸騰，奔涌流淌，傳出陣陣低沉的龍吟。李牧渾身的氣勢猛然飆升到了一個巔峰，他狂吼一聲，殺向劍齒虎。
這一刻，李牧近乎狂化，完全是一命搏命的打法。
「生死歷練，這便是生死歷練了吧？」張夕月看得心中大痛，眼眶一紅，看到李牧受傷她恨不得那個受傷的人是自己，可生死歷練這種事是代替不了的，只能讓李牧自己去經歷，自己去廝殺，誰也幫不了。
李牧的力氣和防禦都不如劍齒虎，可靠著《輪迴槍法》的玄妙，依然可以和劍齒虎廝殺。
一人一妖獸，以命搏命，奮力廝殺，鮮血不斷飛濺，很快地上的樹葉雜草便被染成了血紅色，一股濃郁的殺氣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讓張夕月都有些承受不住，使勁的握緊了拳頭。
「轟！」
李牧渾身一顫，被劍齒虎撞飛，身體騰空的一刻，他長槍倒轉，猛然脫手而出，飛向劍齒虎。
「噗」的一聲響，長槍直接插進了劍齒虎的嘴巴里，從後腦穿出，帶起一捧鮮血，劍齒虎的身體陡然僵硬了，搖搖晃晃的打轉，最後猛然倒在地上，猛烈地抽搐，一股股鮮血從它的嘴巴里流淌而出，將一大片地面都浸濕了。
李牧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看了一眼已經快沒氣息的劍齒虎，心神一松，頓時暈了過去。
......
一點篝火靜靜的燃燒，照亮了張夕月和李牧的臉。
「夕月。」李牧睜開了眼睛，剛要動就感覺渾身劇痛。
「小牧哥哥，你別動。」張夕月捧著個樹木雕成的小碗按住李牧，柔聲道：「你傷的很重，先躺著，來，我喂你喝點水。」
一縷清涼的液體流淌進喉嚨，李牧精神一震，這才看到張夕月眼睛紅腫，明顯哭過，李牧心中一震，有種莫名的心疼。
「小牧哥哥，你躺下好好睡一覺。」
「嗯。」李牧感覺心裡很亂，答應了一聲便順勢躺下，卻忽然覺得腦袋下面軟軟的，扭頭看去，不禁一愣，「這是夕月的外衣，這麼冷的天，她不穿外衣不冷嗎？」
李牧連看向張夕月，卻不由得眼睛一酸，只見張夕月只穿著一件長衫靠在山洞洞口，山裡的夜晚本就寒冷，冷風嗖嗖吹來，饒是她有著一身武徒九階的修為可也不是鐵人，一樣被凍的她瑟瑟發抖。
這一刻，李牧忽然很想大哭，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他努力抑制淚水，道：「夕月，你把你的外衣給我當枕頭，天這麼冷。」
「我不冷。」張夕月鼻子臉蛋已經凍得通紅，卻倔強的說不冷，她沖著李牧甜甜一笑，單純的道：「我只是想讓小牧哥哥你睡的舒服點。」
李牧心中一顫，道：「那你坐過來一點，靠近篝火，這樣暖和一些。」
「不行。」張夕月斷然搖頭，道：「我要守夜，山裡妖獸多，我可不能睡著了。」
心裡似乎有一塊柔軟的地方猛地抽搐了一下，李牧努力抑制的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他別過頭，不讓張夕月看到自己的眼淚，心裡卻是疼的很難受，「夕月，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小牧哥哥，其實我也想要坐到篝火邊上取暖，真的好冷，不過我不能，我必須呆在洞口，真要有什麼我們無法敵過的妖獸到來，我在洞口，第一個吃掉的也會是我，等它吃飽了，應該就不會吃你了吧。」張夕月抱著膝蓋，用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呢喃，一個女孩子的想法，有時候就是那麼的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