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狗屎小子

「精彩的進球，R羅納爾多！」激昂的聲音響徹雲霄，如雷的掌聲傾瀉而下，在場中央，正是年輕的羅傑斯，他高舉雙手，向球迷們表達謝意。但是他的對手太沒有風度了，一場比賽中被羅傑斯戲耍兩次的他開始惱羞成怒，當即撲過來給了他一拳，砸得羅傑斯額頭生疼，奇怪，他怎麼只打額頭，但羅傑斯沒管那麼多，直接揮拳回擊，看看我中國功夫的厲害，可是打倒對面，羅傑斯只打到了空氣。

「該死，原來是在做夢，」羅傑斯懊惱地從地上爬起來，剛才的一個翻滾，讓羅傑斯從床上滾了下來，額頭撞在了地上，一身睡衣的他哪裡是站在球場上，分明是在酒店的房間里。

羅傑斯雙手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臉頰上，昨日的進球歷歷在目的回放在他的腦海里，是的，他進球了，在他第一次登上職業球場的時候，他就踢進了兩個球，就像他第一次戀愛約會，一次就親吻了心愛的女孩，甜美的感覺就像是巧克力，讓他從身體到靈魂，都瀰漫著幸福的滋味。

「嗨，羅傑斯，乾的漂亮，」剛離開酒店的房間，羅傑斯便被路過的科林·卡梅隆碰個正著，蘇格蘭人勾肩搭背地就將羅傑斯拉到了一起，親熱地好似親兄弟一樣，當初羅傑斯入隊時可沒有這種待遇，但一場球過去后，他們好似認識十幾年似地。

蘇格蘭人大都是直來直去的脾氣，其中尤其以弗格森爵爺的「吹風機」名頭最大，球場上盤帶細膩的科林·卡梅隆也是這個脾氣，他狠狠地一拳頭砸在了羅傑斯的胸膛：「昨天的平局就是一場勝利，我們超過維根了，而且，小子，你成名了！」

「真的嗎？」羅傑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內心卻篤定了十之**，羅傑斯不敢說自己的球技達到了一流球員的水準，但是羅傑斯相信，英格蘭的媒體卻是達到了超一流的水準。歐洲的言論自由造就了新聞媒體的發達，而英格蘭的媒體，一向是其中的佼佼者。

把一分實力吹成十分，把一次扣球變成十次過人，一場比賽的優異表現可以讓他們吹成超越貝利，馬拉多納。英格蘭媒體最樂意的就是鼓吹本土年輕的球員，將他們一個又一個地吹成美麗而又虛幻的泡泡。因此，羅傑斯相信，因為昨天比賽的優異表現，他一定會成為本土傑出的青年球員俱樂部的成員。

縱然前生今世相加，羅傑斯已有了四十來歲的心理年紀，可實際上，他的閱歷還是一個年輕人，他的虛榮心還是很強。在酒店的一樓買下所有的帶有體育新聞的報紙，羅傑斯一遍又一遍地尋找著自己的英雄事迹。

世事卻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體育版的版面上，到處都是魯尼的那一張蠢臉，讓羅傑斯不斷地叨咕的，是三國里的著名台詞，「既生瑜，何生亮。」

就在羅傑斯初次登場的同一天，埃弗頓的天才少年韋恩·魯尼在古迪遜公園上演帽子戲法，埃弗頓戰勝了紐卡斯爾，尤其是第二球的射門，那是一記漂亮的勺子吊射，英格蘭媒體由此都快將魯尼的名字印瘋了，整版整版地全是魯尼的消息。

「天才少年韋恩·魯尼在古迪遜公園光芒四射！」

「英格蘭新星魯尼冉冉升起！」

「老套的用詞，」羅傑斯非常鄙視地撇撇嘴，他深怨的原因是，為什麼不將韋恩·魯尼的名字扣掉，換上他R·羅納爾多的名字？

「喂，羅傑斯，快一點，大巴車等著我們呢，我們還要趕回去呢，」傑森過來招呼埋在報紙堆里的羅傑斯，看到羅傑斯一臉失望的樣子，傑森就忍不住高興，那句中國話怎麼說的？對，就是幸災樂禍。

拋開那一堆羅傑斯眼中的廢紙，羅傑斯拿起背包，又帶著自己的戰利品，一瓶香檳，羅傑斯唉聲嘆氣地往樓下大巴車方向走。

說到香檳，這可是英足總的特色，對於職業聯賽中，每一場最佳的球員，他們都會獎勵一瓶香檳，獎勵雖然不貴，但很拉攏人心。

羅傑斯因為兩粒進球毫無疑問地獲此殊榮，他也要將職業生涯中的第一瓶香檳珍藏起來，等將來他退役之後，還會藉此向他的朋友炫耀他的前半生。

上到大巴車裡的羅傑斯看到裡面的隊友見他都是一臉的笑意，擅於察言觀色的他，直覺認為他們臉上的笑容有古怪，因為裡面並沒有爽朗的意味，倒是有種神秘性居多。正當羅傑斯猜測隊友們的心思的時候，他被隊友肯尼·米勒拉到了前面的座位上。

「嘿，米勒，要幹什麼？」一米九以上的羅傑斯倒下去可不像一般人那麼皮實，他的倒下往往驚天動地，羅傑斯自己有時候都有發憷。

「羅傑斯，你上報紙了，」肯尼·米勒帶著壞笑看著羅傑斯，這樣的喜訊立時將羅傑斯之前的不快甩在腦後羅傑斯的心情一下子就敞亮了許多。「哪裡，在哪裡？」羅傑斯急沖沖地向米勒詢問。虛榮是最奇怪的東西，當榮譽落到別人頭上時你可以嫉妒，或是表示自己淡泊名利，但是要是落到自己的頭上時，比什麼都重要。

肯尼·米勒從身邊抽出一份皺皺巴巴的《經濟時報》，當時羅傑斯一看到這個名字就沒買這份報紙，誰能將經濟和足球新聞聯繫到一起？但沒想到，經濟類報紙也打起了體育新聞的主意。

這一份《經濟時報》很樸素，和《太陽報》比起來，它看起來十分地簡陋，沒有圖文並茂的文章，也沒有清晰明亮的彩色，更沒有漂亮的封面靚女，整個一份報紙，上上下下只有豆腐塊的文字，時議經濟要聞，股市變化，致富竅門等等，羅傑斯始終沒有找到關於自己的新聞報道。

揉揉發酸的眼睛，羅傑斯禁不住問道肯尼·米勒：「米勒大哥，那個報道在哪裡呢？」

米勒看到羅傑斯迷茫的眼神禁不住好笑。連忙拿過報紙，在一片豆腐塊的文章夾縫中指給羅傑斯來看。這個位置也難怪羅傑斯找不到，它是夾在兩條廣告的中間的新聞快條，上面的廣告是豐胸美乳，下面的廣告是滋陰壯陽。

羅傑斯在夾縫中扒拉著關於自己的新聞報道，這條報道非常簡短，全文如下：「沃夫漢普頓狼堡在客場二比二追平朴茨茅斯，年輕球員R·羅納爾多狗屎運般地連進兩球扳平比分！」

看完這條報道的羅傑斯立即將報紙揉成一團，臉色也變得發黑，再抬頭一看，車上的一眾隊友笑得前仰後合，甚至有人笑得直打跌。好在旁邊的肯尼·米勒為羅傑斯緩氣：「別放在心上，羅傑斯，報紙上只會胡說八道，昨天你在球場上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沒有人會在意報紙上的評論。」

肯尼·米勒是羅傑斯在球隊里佩服不多的人之一，他是蘇格蘭人，很早就在狼堡效力了。他是一個速度型前鋒，盤帶出色，身高一米八零，對抗能力出色，為人謙和爽朗，按說他這樣的人應該成為一名優秀的前鋒，但是天賦制約了他的發展。

肯尼·米勒的門前嗅覺和臨門一腳的感覺一般，如同桎梏套在他的身上，對於一個進球效率不高的前鋒，自然難以得到俱樂部的青睞。羅傑斯也覺得可惜，可有時候上天決定你的天賦，那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

羅馬里奧號稱禁區之王，一生足球生涯進球號稱過千，雖難以比肩球王貝利，但是兩個時代的防守強度不能相提並論，羅馬里奧卻有過人之處。但羅馬里奧有什麼？他個子小，身體瘦弱，還是近視眼，盤帶不及貝利，即使是爆發力出色，三十歲后也不見得有多強，但是他卻是越老進球越多，這其中固是和他的經驗積累的因素，但更得益於他天下無雙的門前嗅覺和射門的感覺，所以雖然很多人知道他踢球很獨卻依然擋不住他的進球。

「米勒大哥，我不會在乎這個報道的，我以後會努力的，」羅傑斯重新振奮道，他和肯尼·米勒是不同類型的前鋒，日後必有相互搭檔進攻的時候，所以他很認真地說道。

在大巴行駛到狼堡訓練基地的時候，隊長保羅·因斯突然站起身來宣佈道：「為了慶祝逼平朴茨茅斯，佔據第二名，今天晚上在我家舉行聚會，大家一定要來啊，尤其是你，狗屎小子！」保羅·因斯特地指向羅傑斯。

話音一落，大巴車裡充滿了歡笑聲，原來車裡的每一個人早就知道了那篇報道，他們露出古怪的笑容也就有了解釋。可這讓男主角羅傑斯尷尬地恨不得找到一個地縫鑽進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或許是眾人感覺到了羅傑斯的尷尬，或許是眾人不在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很快，大家的興趣就轉移到了晚上的聚會上。他們討論什麼酒好喝，帶什麼樣的女友，還有晚上小賭怡情等等，這些都聽在主教練戴維·瓊斯的耳朵里，可他卻沒有一點阻止的意思。

英格蘭的球員壓力大，賽程又密集，每一場比賽都像是高考一樣，球員喝酒是解除壓力的好辦法。英格蘭球員酗酒早已是個公開的秘密，有人甚至比賽前喝，比賽中喝，比賽后喝，猶如整個人泡在酒缸里，英足總也用酒來獎賞球員，日後的天才魯尼，同樣也是一個酒鬼。

唯一的例外就是溫格的阿森納，他的球隊不但打法上迥異於其他的球隊，就連紀律，也格外地嚴格，溫格禁止他的弟子飲酒，處罰也很嚴重，但他有另外的方法為球員減壓。

羅傑斯也同意溫格教授的觀點，酒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更偏愛色一點。

臨下車前，羅傑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墜在最後的他重新找回了那一團報紙，將之重新抹平，再重新疊起放到衣兜里。「哼，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真正實力的！」羅傑斯暗暗發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