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狂幫溫布爾登(二)
倫敦的天氣詭秘難測,原本眾人渾不在意的小雨,漸漸地有了擴大的形勢,就好像是老天被捅破了一樣,雨點砸到球場上濺起朵朵水花。這些不由地讓羅傑斯想起了一句名人名言:下雨了!收衣服啊!
但是衣服可以收,人確實收不回去,在英格蘭,雨中的足球比賽很平常,就像是一日三餐一樣,現在這種天氣,屬於比賽可接受範圍,至於英格蘭內,什麼樣的大雨可以終止比賽,那可能就是颱風登陸了。
兩支球隊在球場中央握手致意的時候,狼堡的球員從溫布爾登球員的眼裡明顯地看到了殺氣,當然,殺氣這種東西人們很難證明它的存在,但是對方吹鬍子瞪眼總是不友好。羅傑斯暗暗地想到,不知道溫布爾登的教練耶波塔在更衣室里對他的球員們說了什麼,讓溫布爾登的球員彷彿見了生死之敵似地。這樣的氣氛讓BBC的王牌解說員莫特森也察覺到了:「溫布爾登的球員氣勢很足啊,這讓我想起了十幾年前的溫布爾登,那個時候,他們就像現在一般兇猛。」
老莫特森的回憶很快就被打斷,溫布爾登有殺氣並不代表著就一定會搶佔先機,率先發動搶攻的是狼堡。溫布爾登的隊長里奧科克在邊路拿球,正在他決定往下突破時,狼堡的隊長保羅·因斯從正面來了一記飛鏟,巨大的衝擊力讓里奧科克在空中做了個翻身動作,在空中打了個滾,隨即滿身泥濘地倒在足球場上。
「你想找死嗎?」情緒激動的溫布爾登球員立即就沖了上來,圍住保羅·因斯要討要一個「說法」。狼堡這一邊也不示弱,立即衝上去一群將保羅·因斯給解救下來,雙方在球場上展開對峙並謾罵起來。
主裁判立即衝過來將雙方的球員分開,並給了雙方球員口頭警告,怒斥兩隊的隊長不要帶頭鬧事。其實剛才保羅·因斯的那一腳看似很兇狠,但是保羅·因斯也是留有餘地的,他先碰到了足球,再順勢衝擊倒了里奧科克,看似里奧科克摔得很慘,但實際上,他卻是沒有受到多少的傷害。
在溫布爾登執法,已經成為裁判們的執法考場了,如何在粗野的比賽中控制住比賽的節奏,讓比賽順暢地進行下去,這些都是對執法裁判的考察。如果一上來就嚴格按照規則來發牌的話,恐怕都夠大家湊到一起鬥地主的了,而這樣的裁判,顯然無法控制住比賽的局勢,所以說,裁判也是一門藝術。
兩名主教練對此衝突熟視無睹,他們都清楚,比賽的後面,這樣的衝突多著呢,從一開始,兩個人就沒有打算用藝術足球決一勝負。
自然,在一堆爛泥潭裡也踢不出什麼藝術感出來,兩邊的球員一開始都不適應這樣的場地,失誤頻頻發生,中場就因為不斷地失誤而出現丟球反搶在丟球的絞肉戰的情景。附近的草皮被球員們鏟翻了一邊又一遍的,很多泥漿都被球員們翻了上來形成了壟溝的樣子,彷彿開春被犁過得耕田一般。
溫布爾登的主帥耶波塔非常滿意眼下的局面,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比賽已經進入了溫布爾登的王八拳的亂戰節奏中了,何時進球,就眼看對面的狼堡球員何時會發矇了。戴維·瓊斯也很滿意現在的局面,儘管場面上看起來有一些亂,但是狼堡的防守非常好,沒有讓對方威脅到狼堡的球門,溫布爾登不會有機會的。
狼堡的防守當真是不錯,這樣的場地,溫布爾登只能頻起高球往狼堡禁區里吊球,而狼堡眾人則是排成一堵牆堵在禁區之前,就像是一面厚盾似地,一旦吊球立即就會被狼堡的球員頂了出去,讓溫布爾登的球員根本就沒有進入禁區的機會。
可是反過來說呢,狼堡的反擊也很難打。足球又濕又沉,長傳起來很難控制,而且球場濕滑,接球很容易失誤,羅傑斯想要在前場來一個漂亮的卸球,可是一腳沒有站穩,跌倒在球場里變成了泥猴。片刻之後,大家的球衣球褲都變成了一個顏色,那就是泥漿的顏色,根本就分辨不出來主隊和客隊出來,大家都是靠著相互之間的呼喝來維持聯繫,否則就會失誤。
看台上的記者筆杆子一搖,立即就有一段評語在本子上寫出來:溫布爾登就像是一根攪屎棍,踢到哪裡就噁心到哪裡,他們根本就不是一支足球隊,反而更像是一直橄欖球隊。
溫布爾登的主帥耶波塔可不在乎比賽醜陋到什麼樣子,他是一名保級教練,而且,他也是一名義大利教練,最重要的是成績,而不是其他。溫布爾登的球風粗野,比這更粗野的耶波塔也見過。他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每一支球隊都會有自己的傳統,就像是皇家馬德里和巴薩羅那一樣,他們不止是追求勝利,而且要華麗地進攻摧毀對手才是他們的終極目標,拉下臉皮來搞醜陋的防守,他們是死也不會幹的。溫布爾登也是一樣,粗野作風就在他們的骨子裡,貿然改變風格反而會讓這支球隊減少戰鬥力。
這樣的風格也被溫布爾登的球迷所接受,從球員到球迷,從不認為他們的踢法有什麼問題,反而他們認為,這樣的踢法很男人,夠爺們。溫布爾登的球迷曾經驕傲地說:「溫布爾登的比賽和美國的摔角運動,拳王爭霸戰一樣讓人激動。
羅傑斯可沒有看到哪裡激動人心,從他上場開始的垃圾話里,便是不停地對球場的抱怨,糟糕,狗屎兩個辭彙從未離開他的嘴邊,讓跟在他附近的溫布爾登的球員聽得耳朵都發木。
正如羅傑斯所抱怨的,溫布爾登的球場只能用糟糕一詞來形容。原本看上去還是很鮮嫩的草皮,早已被球員們踢得踩進了泥地裡面,現在表面上看去全是褐色的泥漿。
比賽進行到了三十分鐘,兩支球隊還在中場糾纏。但瑞·阿列克斯總算是抓住機會開始帶球衝刺,沉重的泥水讓他帶球很不舒服,而且,溫布爾登的球員的干擾也強了很多,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對方干擾時稍稍使勁,便能讓他立足不穩。
衝刺起來的瑞·阿列克斯想要來一個急停踩球變向甩開溫布爾登的球員,果不出他的所料,跟隨的溫布爾登的球員立即被甩開來,不僅如此,順著濕漉的泥水,對方還滑倒出三米遠的距離。
但是,瑞·阿列克斯也有麻煩,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一腳踩球,會直接將足球踩進泥坑裡。半個足球都陷進了進去。
被甩開的溫布爾登球員梅恩·弗朗西斯立即回身施展托馬斯迴旋,想要將足球給搶回來。瑞·阿列克斯下意識地跳起來,防止被對方給饞傷,可是等到梅恩·弗朗西斯鏟過之後,卻發現他居然鏟了個空,足球被兩次踩壓,已經陷入泥坑裡,上頂已經和場地齊平了,足球完全嵌在了足球場里。
這可真是足球場里難得一件的奇景,BBC電視台的導播立即將鏡頭對準了場中央的足球位置。莫特森甩著他的特別的腔調調侃道:「這恐怕是溫布爾登損失的最奇特的一隻足球了。「
面對這番情景,戴維·瓊斯立即找到了第四官員拉些家常話,中心論題就是溫布爾登的場地是多麼地糟糕,他帶領的球隊彷彿是在熱帶雨林中作戰,而不是在英格蘭踢球。第四官員出奇地忍受了戴維·瓊斯的喋喋不休,但始終堅持著沒有同意戴維·瓊斯的意見,擇日重賽。開玩笑,此輪比賽的焦點就在這裡,另一邊的維根也不肯干啊。
當然,戴維·瓊斯也沒有想過他的建議會被通過,身為英國人,他知道英國人是多麼地古板和教條,有時候根本不可理喻。但是他這樣做,是從感情上拉攏裁判們,讓他們對溫布爾登產生厭惡的情緒,無論是如何公正的裁判,他們終究也是人,難免評判上會帶有感**彩,到時候只要他們偏向狼堡這邊一點點,他就賺大發了。
足球深陷在球場里並不是什麼大事,換一個足球就可以了。但是,足球規則有規定,一個球場里是不能出現兩隻足球的,如果有兩隻足球,裁判們會用爭球來決定。如果是在中國,大家肯定會對這一條視而不見,但是在英格蘭,官方的教條就在這裡出現。
於是,在全場球迷們用一種極其無聊的目光看著雙方球員用腳「摳」著球場里的足球,如果用手的話就是手球,而且,主裁判固執地認為,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公平。
經過了三分鐘,雙方球員共同努力下,才將足球從場地里「摳」出來,自然,足球也立即被主裁判更換了另一個,雙方球員不僅有一種白費勁的感覺。但是經過這麼一番協作之後,兩支球隊之間的火氣少了許多,從體力和鬥志上,雙方的球員都減少了許多,而這樣的糗事,他們再也不想經歷一回,於是上半場剩下的時間,比賽開始進入了溫吞水的節奏之中。
兩支球隊都開始對場地有些適應了,儘管節奏很慢,但是雙方都開始打出效率出來。在前面的羅傑斯也不再跑位尋找機會了,作為兩支球隊里最高的球員,大多數時刻,他都會儘可能地站在對方的禁區里站樁接應,他也格外地顯眼。諾頓·沙恩也知機地在羅傑斯的附近接應。
羅傑斯的改變讓狼堡的進攻開始有了起色,只要搶到球,狼堡會在第一時間往羅傑斯的頭上吊,讓羅傑斯對溫布爾登的球門進行垂直打擊,幾次接應到足球的羅傑斯要麼直接頭槌攻門,要麼給隊友做球,在溫布爾登的防線上撕開了大大的口子,這也讓溫布爾登的球員格外地注意他。
所以溫布爾登直接將無恥進行到底了,兩個人夾著羅傑斯,就像是三文治里吐司和火腿的關係一樣緊密。一個在身後頂著羅傑斯,另一個協防,但是這樣也沒有擋住「滑水高手」羅傑斯的閃躲,腳下一個打滑,羅傑斯就從兩個人之間溜了出去,搶進小禁區頭槌攻門。
因為眼睛被泥巴直接給糊住,羅傑斯沒有調整好角度,足球頂到了溫布爾登球員的腿上反彈出了底線。
等再次的角球的時候,羅傑斯剛剛一動,後面防守他的萊溫頓裝作失足摔倒在泥地里,但是雙手也「順勢」地抱住了羅傑斯的大腿,羅傑斯硬生生地被他拽到在地。
有這麼誇張的么?羅傑斯心裡相當的鬱悶,恨不得一腳踩到對方的臉上,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但是他只能想想而已,可羅傑斯還會佔口頭上的便宜。
「有這麼崇拜我們,都開始抱我的大腿了,」羅傑斯譏諷道。
「不,是你的腿上的皮膚太過光滑了,常用吉列刮腿毛嗎?」萊溫頓反擊回去。
羅傑斯撇撇嘴,小孩子不和大人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