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第488章 番外——墨若兮【絕愛】

師傅令我們嘗試傳承北苑絕學后不久，她便與鳳大哥一併出了學苑。

她二人走的時候，我等並不知情，不過，我卻再未如從前一般，感到失落或者是傷心。

與其說是看開了，倒不如說是看透了某些事情。

等她二人再回來時，已是學院院試。

毫無疑問，她在院試之上奪魁，與此同時，孟青嵐也在院試之上顏面盡失。

南，北兩苑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捷，師傅與南師伯大喜，似乎是準備備宴慶祝。

然，她像是有什麼事，私下與師傅長談一番，便急急入了藏寶閣中。

而緊接著，學院後山發生動蕩，一探之下，竟是封印炎魔的陣法鬆動。

學院之中，眾弟子紛紛趕往後山。我與百里公子云大哥等人一併趕到時，她卻已先到了，竟是正在與炎魔交手。

我等欲要上前幫忙，卻深知自身功力，只怕眼下衝上去，反會成為她的負累。

她與炎魔一路交鋒似乎很急，而我也並沒有在四周看到鳳大哥。

所以，我猜，她之所以如此急切的緣故，必然是因為鳳大哥的緣故。

眼見著她與炎魔之間戰鬥越演越烈，相比於魔靈來看，這炎魔要難纏許多，不過好在的是，普通的劍氣對他還有效果。

不過，我卻隱隱自人群中聽聞，眼下她之所以還能近炎魔身，是因為炎魔此刻受了梅師叔所布陣法影響。而眼下，一旦他破陣逃離，後果不堪設想。

她全神貫注於戰鬥之中，可偏偏炎魔卻越戰越勇，不多時，我等便只能在一旁瞧著她險象環生的模樣。

終於，她身上漸漸現了傷，動作也慢了下來，終是被逼入死角之中。

當時，我下意識便要朝她掠去，身體卻絲毫動彈不得。

而一旁，百里公子，慕容清尋，南宮逸，以及雲大哥和尉遲大哥明顯也與我一般欲要衝向她，卻苦於無法行動。

然，南宮公子那一刻似乎用了什麼特別的手段，竟是得了自由，只唇間卻也噴出一口鮮血，竟是飛身上前將她護入懷中。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我只看到眼前紅光一閃，便見得一道紅色身影已然飛至她身前。

我甚至沒有看到鳳大哥是怎麼出現的，只反應過來時，他卻已飛身擋在她與南宮公子面前。

那一刻，我聽見她在南宮公子懷中瘋狂的大吼。

自相識到那一刻，我從未有見過她如此瘋狂，如此絕望的模樣，就像要失去什麼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一般。

終是，一陣耀眼金光閃過，炎魔的身形於金光之中漸漸湮滅。

那一刻，我身體驟然一輕，卻只來得及看到她接住鳳大哥飛速後退的身體，緊接著兩人跌坐在不遠處的梧桐樹下。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幕。

半空之中，梧桐樹葉緩慢飄落，她坐在他身旁，如同孩子一般驚惶無措。

她曾經是那樣的冷靜從容，此刻卻滿臉的無助。

大口大口的血從鳳大哥口中湧出，她伸出手去擦，卻怎麼都擦不幹凈。她似乎喃喃自語在說些什麼，迷惘而無助，而他則在她身側笑，臉色蒼白，只一雙鳳眸中，卻滿滿儘是寵溺。

他們說了很多，一直到鳳大哥氣息漸弱。

那一刻，學院中大半人就站在那裡，那麼多的人，竟沒有一個人做聲。

她從樹邊爬起來時，只余滿目死寂，一身悲戚，那是我們永遠都無法靠近的麻木和冰冷。

慢慢俯下身，她輕輕將鳳大哥抱起。

她沒有哭，雙目通紅，卻令人心裡沒來由一陣陣隱隱作痛。

上天也像是感覺到她的悲傷，竟在這一刻風雨大作。

雨很快打濕她的衣衫和髮絲，她卻恍若毫無知覺一般，抱著鳳大哥筆直站在雨中。

那一刻，看著她的模樣，我的心沒來由的一陣疼痛，那種痛，比當初她對我置之不理時還要尖銳。

終於，她抱著懷中的人轉身離去。而在此時，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聲『炎魔』。

她應聲轉過身去，渾身在那一刻湧現出滔天殺意，可終於，因為師傅的緣故，她還是未有殺他。

雨依舊下個不停，她復又轉過身離去，未料鳳大哥的屍身竟於此時化作金色碎片漸漸消散。

我等大驚，卻只見她於大雨中胡亂揮動手臂。

「回來！別走！都回來！別走！」她嘴中喃喃自語，終是噗通一聲癱坐在大雨之中，滿目痴狂。

那一瞬，我突然有些羨慕鳳大哥，羨慕鳳大哥終是走進她心中，再無人能夠取代。

隨著鳳大哥所化的金色碎片徹底消失，一對十分精巧的布偶落入她掌心之間。

她看著那布偶，似是想起些什麼，就那般坐在雨中，一時哭，一時笑，一時如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一時間卻又滿目悲涼癲狂暴躁。

南宮大哥上前，終是引得她站了起來。

然，一番斥責和冰冷話語后，她倏地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隨著她的離開，雲大哥，百里大哥，尉遲大哥等俱都出發去尋她，唯獨我沒有去。

並非是不想，只是明白，這個時候，即便去尋了，也未必能留得住她。

我本以為自己可以忍得住，但到最後，我終於還是跟了去。

我雖是最後去的，卻是最先尋到她的。

當時她喝得爛醉，正在大街上，迎面衝來一輛馬車。當時若非是我衝上去，只怕她必然是要出事的。

心中有些氣惱，卻又忍不住心疼。

氣惱她不珍視自己，心疼她此刻的心疼。

我當時氣不過，便朝那馬車扔了錠銀子，既險些傷到她，那邊要付出些代價才好。

然，未有料到的是，馬車中下來的人，竟是司徒瑤，而另外一名，容貌卻與鳳大哥一模一樣。

雖只是驚鴻一瞥，我卻看得分明，很顯然，她也看到了。

我有些擔心她的反應，卻見她原本迷醉的雙眸竟於雨中慢慢清明起來。

「不是他！」她低聲開口，像是有些自嘲，卻終是啃乖乖讓我扶著了。

我將她帶到客棧之中，又扶她睡下，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看著她即便睡夢中也依然緊皺的眉毛，我竟鬼使神差的再一次吻了她。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趁虛而入，只是，我當時不斷的告訴自己。

此生此世，這是我最後一次任性，最後一次了……

過了這一次，我便再也不會對她的逾越。

此生此世，若可以，我願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只要能換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