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洞房飲血
槍聲響起,付清歡倒在血泊之中。
奉命暗殺,自己卻死在盟友的手中,她從未感到如此荒唐。只是她大半生都活在他人控制之中,死亡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心口傳來一陣鈍痛,她閉了閉眼,眼前的場景卻換了一副模樣。
一個身著紅色古裝的男人伏在自己身上,頭埋在她的胸前,吐息捲起一陣酥麻。
付清歡條件反射地跳起來,抬手就要把人推開,卻險些被擒住雙腕,俯身一避,下一秒就被人摟在了懷裡,動彈不得。
鼻樑撞上堅硬的胸膛,真是……痛。
她這是穿越了?
「雖然醒的晚了些,但是你的反應讓我很滿意。」清冷沉鬱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付清歡一愣,這個男人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懷抱的主人說完隨即鬆開了手臂,付清歡恨恨地抬頭,先是為那特別的深藍的雙眸一怔。再看看自己半敞的衣襟,胸口一處紅痕還在向外淌血——
這個男人,分明是在吸自己的血!
付清歡頓時就崩潰了,她撲了上去,卻再度被摟進男人懷裡。
她拚命掙扎,甚至去用牙齒撕開了男人的衣襟,用腳去踢他的小腿。忽然,她腰間一麻,瞬間變得無法動彈,連話都說不出來。
點穴?他的手幾乎沒碰到她!
「你不該這麼容易失控。」男人皺了皺眉,接著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
意識到實力的懸殊,付清歡漸漸冷靜下來,用餘光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
紅燭暖帳,錦被熏香……洞房?
很好,這一次迎接她的又是怎樣混亂而荒誕的人生?
「你是誰?」付清歡對上那張英俊而漠然的臉。
「你只需知道,今日起你便是我的王妃,」男人面無表情地鬆開她,「待會如果有人進來,不要說話,因為你現在扮演的角色,是個連說話都不會的傻子。」
付清歡被噎得一時無言,剛張嘴,那個男人忽然又把她推到床沿按下去,重新俯身,舔了舔她的胸口上的傷痕。
付清歡身體一僵。
「我需要一些解釋,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關於我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把這些問題留到明天,你先安心當好你的新娘。」男人退開身子,轉身走出了房門。
付清歡看著被關上的門,暗暗握緊了拳。
她不要再寄居於別人的身體,過著別人的人生!
就算是天命,也休想這樣擺布她!
吱呀——
房門忽然又被推了開來,付清歡隨即正襟危坐。
三個年輕的丫鬟推門而入,看樣子是來伺候她就寢的。
付清歡稍稍鬆了一口氣。
「王妃長得可真美,只可惜是個傻子。」
「可惜的人明明是王爺,要娶這麼一個沒有心智的女人。」
「那是王爺專情啊,外頭那些愚民根本就不懂王爺的好。不就是生了一對藍眼么,就非要把人說成是妖。」
「妖也比那些愚民強,」丫鬟面色不屑,「不過這回王爺娶了個傻子,長公主可是要傷心了……」
「說夠了沒有,」一直沉默的那個黃衣丫鬟冷冷出聲,「主子們的事情也是你們能說的?」
房裡隨即安靜了下來。
三個丫鬟見伺候付清歡上了床就走了,付清歡面向牆壁,燭光映在火紅的帳幔上躍動著。
被稱作是妖怪的王爺?不過就是生了一雙藍眼而已。
房門第三次被推開。
付清歡身子又是一僵,莫非是那男人去而復返?
她被人強行扳過身子,卻看到一張猥瑣醜陋的臉。
穿著灰色粗服的男人眼裡燃著慾火,兩隻手猴急地開始扒付清歡的衣服,還意圖湊過來親她的嘴,口鼻間的粗喘帶出一陣陣難聞的酒氣。
這能忍?!
付清歡當即抬腿,對著那男人的命根子就是一腳。
猥瑣男嚎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扯付清歡,「你他娘的不是個傻子嗎,傻子怎麼也會反抗,給老子鬆開,啊——」
她靈巧地躲過他落下的手掌,反手將其制伏,接著一腳把人踹到梳妝台邊,抄起一根金簪抵住那人的咽喉。
「說,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這裡好歹也是王府後院,一個毫無武功的酒鬼居然這麼輕易就闖進來,說出去豈不不是要笑死人!
「我……」那男子已經完全被嚇懵了。
付清歡一手抓住他的頭髮,還想要問,卻聽到外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她當即丟下簪子,兩手把自己頭髮衣裳扯亂,隨後衝到另一邊打開房門,還沒來得及裝模作樣叫兩聲,便撞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
卻在下一秒被推了開去。
付清歡撞得淚花都快出來了。
「這件事情,不許外傳。」封隱看了看那個滿臉驚慌的男人,又看了看付清歡通紅的眼,眉頭微微一皺,「去打一桶水來。」
下一秒,猥瑣男便被黃衣丫鬟制住,而付清歡卻看到封隱眼中一閃而逝的反感。
他討厭自己?
封隱背過身,看了看黃衣丫鬟,「去領罰。」
「是。」丫鬟應聲而退。
封隱一走,房門被重新合上。
付清歡泡在木桶中,任由兩名丫鬟在提自己擦著身子,原先的衣服已經被拿走了。
餘光看到自己的身子,付清歡發覺自己雖然矮小了不少,但身材倒還是前凸后翹,玲瓏有致。
只是想到男人厭惡的眼神,她心裡又是極度不痛快。
莫不是這身體的主人跟那王爺有什麼仇恨,然後他要把她圈養在這裡,慢慢折磨她?
而且王府應該壁壘森嚴,一個醉鬼怎麼能夠一路闖到後院來?
答案顯而易見,有人在設計她。
合衣就寢不過半刻鐘,付清歡就重新坐了起來,利索地套上外衫。
輕輕推開窗,她像只在夜色中穿梭的貓兒,靈巧而無聲地落地。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周圍一片靜謐。
她發現自己夜視能力好得出奇,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名丫鬟捧著個托盤走過,付清歡躲在假山的陰影處,趁著對方一個不注意,從後面猛地捂住他的嘴,穩穩地接住托盤,隨後抬手將人擊暈了過去。
她看了看托盤上灑出幾滴液體的酒杯,湊近聞了聞。
沒有酒味。
付清歡把托盤小心翼翼地擱在一邊,一手拽著丫鬟走到假山後,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不過是簡單的偷襲,她就已經覺得十分吃力,看來這身體的素質有待加強。
稍作休息,她就開始動手除掉丫鬟身上的衣裳,接著再脫自己的。
誰知剛把自己外衫兜到丫鬟身上,她就聽到了一聲壓抑的輕笑。
付清歡當即就驚得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