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茶樓
「可是,自從小姐醒來,冬葵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惹了小姐不高興,冬葵不想惹小姐不高興的,只要小姐說出來,冬葵一定改。」
她企盼地眨眼,盯著對面的女子。
雲洛兒目光一閃,淡淡說道,「你沒有做錯,只是對我來說,發生了太多的事,只要不是背叛,什麼都不算是錯!」
她是恨透了背叛二字。
冬葵突然站起來,提起裙子,跪在她的面前,「小姐,冬葵沒有親人,小姐就是冬葵的親人,冬葵不離開小姐,也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小姐的事,小姐相信冬葵么。」
雲洛兒的手頓住,大概沒料到她會突然這樣的舉動,她看到的眼睛里,是純真如溪水般的神情,如同冰天雪地照進太陽,心裡湧進一絲暖意。
伸出手,淡然道,「我沒說你做的不好,起來吧!」
冬葵微微失望,「小姐還是不高興么?」
雲洛兒眉間微動,道,「我只是不喜歡人隨便跪下。」
冬葵裂開嘴笑,拉著她的手起身,「嗯嗯,那冬葵就不跪了,以後,只要是小姐喜歡的,以後冬葵也會喜歡,我知道小姐喜歡太子,冬葵以後再也不會阻止你了。」
雲洛兒放下杯子,剛回暖的眼神,再次如恢復了淡漠之色。
「不需要。你做的對,以後我再也不會自取其辱,太子的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冬葵微微張大嘴巴,「不提?小姐不會是說氣話,可是——」
雲洛兒搖了搖頭,「沒有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已經不是以前的雲洛兒。」
冬葵眉頭一皺,露出心疼之色,「嗯嗯。」
她是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雲洛兒看了看她,心中五味雜陳,暗道,傻丫頭。
雲汐錦和北城決聯合起來害她,毀了她的所有,她又怎麼會還有任何眷戀。
哪怕是以前的雲洛兒,也該死心了吧!
否則怎麼會有昨晚之後的事。
雲洛兒絕望之下,妄圖自殺,卻被從身後敲暈,以至於,第二日再次醒來,睡在雲府門口。
可惜,她已經不是她。
雲洛兒已經死了,雲汐錦和北城決聯手害死的,而且,他們還毀了她所有的名聲。
僅僅為了退婚,因為太子厭惡她,也為了讓雲汐錦爬上太子妃的位置。
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她抬起手中的茶杯,頓在唇邊,深潭般的眼底,醞釀著一場冷冽的風暴,一場不同尋常的殺氣,直達靈魂深處。
樓下,突然一陣嘩然動靜傳來,桌椅被摔爛的巨響,還有哭喊聲,陣陣傳入耳中。
冬葵卻被勾了魂,好奇道,「小姐,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去看看吧?」
雲洛兒淡淡地開口,望向窗外,指尖輕輕劃過杯沿,「別惹是非,出去又怎樣,不出去又怎樣!」
冬葵偷偷一笑,「小姐,你終於願意理我了。」
雲洛兒嘴角一動,撇她一眼,「鬼丫頭。」
「小姐說的好似自己多大似的,也不過二八年華。」冬葵嘟了嘟嘴,說這話,耳朵卻尖起來聽的,聽到外面聲音越來越大,心裡就像貓爪子在撓一樣。
「小姐,茶水沒了,冬葵給你去再叫一壺?」
「……去吧。」管得住人,管不住心。
雲洛兒深刻地明白這一點,也不再管束。
她出來,只求一個清靜。
有的事,有的人,她不想淪為被動的境地,就必須先行一步。
目光再次投射到樓下的人來人往,好似剛才的殺意,只是一個幻覺。
不知過了多久,嘭的一聲,房門突然被撞開。
「小姐,不好了,外面發生大事了。」
冬葵火燒屁股似的,衝進來,急聲道,「樓下那個說書的,快要被人打死了。」
雲洛兒淡淡掃了她一眼,放下茶杯,「嗯,然後呢!」
再次把目光轉向樓下的人流,從這裡,可以看到進茶樓的人。
冬葵上前一步,急聲說道,「小姐,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他可是要被人打死了。」
雲洛兒蹙了蹙眉,也注意到樓下的動靜,心思不在那上面,「你認為我有能力去救他?或者你認為,你家小姐不會因此而被牽連其中,也被打死?」
冬葵手中動作頓了頓,狐疑道,「小姐,你難道忘記了?」
雲洛兒疑惑得轉過臉,「嗯?」
冬葵張了張嘴,一拍腦袋,急忙解釋道,「您真的忘記,有一次你被誣陷偷東西,是寧兒姑娘救了你!」
「寧兒姑娘?她和說書的有什麼關係?」雲洛兒目光微閃,想不起這人。
「她是說書的閨女呀!小姐忘記了?!」
雲洛兒抿了抿唇,無語,只能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行去。
走出房間,雲洛兒從二樓的游廊俯視而下,椅凳橫七豎八,一片狼藉,一樓的人,早已退到一邊,做冷漠地看客,生怕惹上禍事。
一樓中央的漆紅色的圓木台,原本是說書的地方,這會兒站著五個人,其中一人身穿墨綠色衣袍,站在一邊,捏著一個被押解著的女子的下巴。
身邊的小廝,一臉兇惡像,賊眉鼠眼,說著便狠狠踢了幾腳。
「死老頭,都半截下黃土的人,就你這條爛命,還敢動我們少爺,我們少爺看上這妞,是你們的福分。」
只是這幾下,老頭兒立刻昏死過去,不動了。
「你們放開我爹,不要,爹,我跟你們走,你們放開我爹。」
一旁,被抓住的青衣姑娘,發了瘋似的,要往上沖,怎麼也掙脫不開,鴨蛋大的臉龐,淚痕縱橫交錯,掙扎著哭喊。
一旁悠閑地的公子哥,嗤笑一聲,道,「放了他?剛才砸本少爺的帳怎麼算,不如寧兒姑娘一會兒跟爺回去,你可以盡情地喊,哈哈哈!」
極為猖狂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聲。
絲毫不忌諱旁人的目光。
周圍一陣陣竊竊私語和惋惜聲,卻無人阻止。
二樓上,只冬葵拽了拽她的衣角,輕聲叫道,「小姐,怎麼辦!」
她一邊拉著雲洛兒,還時不時看著樓下的情形,擔心極了。
雲洛兒只是淡淡得望著,又在周圍掃視一圈,一張張冷漠至極的臉孔,都生怕惹禍上身,站的遠遠的。
二樓去一樓的樓梯道也被站滿,也無一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