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取碎骨
雲汐錦迫不及待走上前,打開門,朝她們看了一眼,「人呢?」
水芙上前幾步,跪在地上,「參見三小姐,剛才奴婢去請二小姐,可二小姐卻說,昨日被夫人趕出來,此刻不知該不該來福林苑。」
雲汐錦臉色一變,「她是不想來?她敢!」
水芙跪在地上,一想到剛才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二小姐的意思是,讓夫人親自去請,否則便不來。」
砰!
房間里,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傅秦瑤緩緩走出,臉色冷沉威儀,「錦兒,我去,我看她這一次,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一群人氣勢洶洶,朝著府中的偏僻一隅行去。
靜心院前,清風和清陽兩人,遠遠便看到大夫人一群,趕忙進去通報。
靜心院中,雲洛兒剛穿戴整齊,便聽到外間傳來敲門聲。
「小姐,大夫人來了。」
房間內,雲洛兒淡淡回道,「知道了。」
手中動作依舊不緊不慢,直到院中叫囂起不善的聲音。
才慢慢踱步,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
雲洛兒一身水藍色的裙裝,與之前唯一的不同,是頭髮束了起來,少了幾分懶散的氣息,多了幾分幹勁。
她淡淡一笑,「這是什麼風把姨娘給吹來了?」
一出口,就把傅秦瑤氣得臉色大變。
傅秦瑤深呼幾口氣,「洛兒!不是說,今日替子雄治手臂,百般推脫是何意?」
雲汐錦立於傅秦瑤身邊,眼底閃過不屑,可是,想到她們的計劃,也語氣軟了下來。
「二姐,你不會根本就是騙我們,可不要讓娘失望啊!」
雲洛兒笑吟吟的,笑意不達眼底,「正準備去福林苑,沒想到姨娘竟然親自來請,洛兒也算有幸了。」
雲汐錦臉色一變,怨恨道,「若不是二姐推脫,娘會親自走這一趟?」
雲洛兒斂起笑意,「哦?我怎麼不知道,方才水芙來請,我只是說需要沐浴更衣,昨日被姨娘請出來,今日再去倒是顯得手足無措,總要準備充足,若是再被請出來——」
傅秦瑤面色不悅,「洛兒,本夫人已經來了,你是不是也該適可而止,跟我去福林苑,替子雄治手臂。」
雲洛兒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懶懶散散的,「是啊,眼見這太陽就要往下掉了,去碎骨少說也要兩個時辰,若是再不去,定又要推到明日。」
「那還不趕緊去!」
雲洛兒臉色再次冷了一些,「看來姨娘並沒有誠意,我是不是也該用這種隨意的態度去福林苑。」
雲汐錦跳出來,呵斥道,「雲洛兒,你別太過分!別忘了,雄弟的手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此刻,他也不會躺在榻上受那活罪。」
雲洛兒冷笑道,「他為什麼會落得如此田地,你不是很清楚,他為什麼會在柴房,難道和你沒關係?」
雲汐錦頓時面目劇變,「你血口噴人。」
傅秦瑤攔住她,「洛兒,若是這一次你能治好子雄的手,我便不再追究,你看這樣可還好?」
雲洛兒面色露出一抹釋然,笑得無害,「那洛兒便多謝姨娘了,時候不早了,冬葵,我們還是趕緊去福林苑,再晚些,就要放到明日了。」
她垂了垂眸,掩飾掉眼中的諷刺之色。
若是之前的雲洛兒,或許還會相信她們的鬼話。
不追究?
這麼好心?
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扭斷雲子雄手臂之時,她就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也為自己想了一千種退路,應對各種狀況。
事實證明,她想太多了。
這也是唯一接近雲子雄的機會了,她當然要好好把握!
她說著,便抬腳,繞過大夫人一群,徑直往院外行去。
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中。
簡直氣煞了大夫人和雲汐錦。
福林苑中,雲洛兒前腳踏進福林苑,大夫人一群也跟著走進,卻被清陽直接攔在門外,一陣臉色青白。
正屋,一群大夫見雲洛兒走進,紛紛低聲議論,或是不屑,或是皺眉擔憂。
「這就是二小姐,這麼年輕,不是拿四少爺的命開玩笑。」
「難怪夫人讓我等在一旁守著。」
「是啊,若是真的要了四少爺的命,這可怎麼好!」
……
雲洛兒也不在意,掃了一眼,收回目光。
桌上擺放著的用具,便上前仔細查看,面不改色,試探刀鋒。
這個世界沒有消毒水,因此只能用加熱消毒。
「清風留下,無關緊要的人,全都出去,冬葵,你也出去。」
冬葵果斷退了出去,倒是那群老大夫,一陣臉色青白交替,你一句,他一句。
「二小姐,這可是夫人的命令。」
「小姑娘,你這不是拿四少爺的性命開玩笑,我等都束手無策,到這種地步,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啊!」
「二小姐,我等奉了夫人的命令,在此守著,哪裡也不能去,夫人命我等,在最關鍵的時候,保住四公子的性命。」
雲洛兒面色冷沉,透出一股懾人的嚴肅,「本小姐也是立了軍令狀的,各位出去便是,還是你們覺得,雲家嫡女的命,還沒有一個庶子的命金貴,抵不了他的命?」
大夫們互望幾眼,還想說什麼。
雲洛兒已開口,「這手術至少需要兩個時辰,若是各位再耽擱,到了日落之時,還是不能做完,便要交給各位,若是各位覺得可行,洛兒便聽你們說下去?」
眾人面面相覷,皆化作憤怒之色。
清風拱了拱手,恭敬請道,「幾位大夫,二小姐來此,便是老爺的准許,再耽擱下去,四公子出了什麼意外,不僅是二小姐,你們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那夫人那裡,也有勞二小姐了。」
為首的老大夫,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四五個大夫,三三兩兩又被趕了出去,外面又是一陣騷動。
雲洛兒專註於灼燒手中的刀,並不問外面的事,一切處理妥當,她才看向榻上。
榻上,雲子雄躺著,臉色蒼白如紙,一片死灰,只剩下一口氣。
抬手,扔出一物。
「按住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麻醉包。」
清風準確接住,看向手中之物,面色疑惑。
不用麻醉包?
雲洛兒清楚他的疑惑,不過,她從不喜歡解釋,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眼底晦暗之色,悄然劃過,再次抬眸,已無任何情緒。
將各種刀具防止在觸手可及的桌案,清風立刻上前,按住雲子雄。
手起,刀落。
挑開血肉之軀,取骨,一切如同經歷了千萬遍操練。
便是清風也震撼於她的冷靜,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