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談判
一身火氣全都撒在跟著的小廝身上,齜目含血。
「來人吶,給我把這個賤奴才,拖出去,活活打死!」
小廝臉色嚇得煞白,「夫人饒命,夫人饒命,不關我的事,不是小的,不是小的!」
額頭重重磕在地面上,咚咚作響,急忙求饒,頃刻之間,地面上,砸出一道到血痕。
一旁站著的女子,跳出來,急忙伸手攔住進來的人,勸道,「娘,你難道要放任罪魁禍首,處理了一個小廝算什麼,他可是證人,你把他殺了,誰來指證雲洛兒。」
傅秦瑤臉色青白交加,難看到了極點。
「要不是這個賤奴才慫恿,子雄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雲汐錦一雙杏眉中,劃過計較,輕聲細語,「娘!你冷靜點,現在殺一個下人,子雄的手臂也好不了,現在,還是立刻找人醫治子雄的手臂,當務之急呀。」
她扭動著手裡的錦帕,心底微微不定,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有她的原因在裡面。
即使她不是真兇,可子雄是母親的心頭肉,到時心生芥蒂,她和太子的事,就不太好辦了!
最好是都推到雲洛兒的身上,子雄的傷,本來就是她做的。
雲汐錦心中所想,轉瞬即逝。
「夫人,饒命,饒命,不是小人,真的不關小人的事,都是二小姐。」
小廝咚咚地撞在堅硬的地面,額頭上滿是血,血肉模糊,抖成一團,只知道磕頭求饒。
「好!好個雲洛兒!」傅秦瑤胸口劇烈的浮動,「滾,全給我滾出去!」
下人如獲大釋,對雲汐錦感恩戴德,連滾帶爬跑出去。
雲中天急匆匆地趕來,步伐沉穩,厲眼掃過,臉色已經沉得不像樣,「怎麼回事!」
傅秦瑤頓時眼眶一紅,撲通一聲,跪在雲中天的面前,失聲道,「老爺,你看看雄兒,你看看他被害的,大夫說,他廢了!胳膊廢了!」
雲中天臉色更沉,讓人看了,只覺得心底如被重石壓著,喘不過氣。
一掀簾幕,走進去。
緊接著,便雲子雄撕心裂肺的叫聲,「爹,我活著沒意思了,我不要當殘廢,你殺了我!啊!」
雲中天再次走出,沉聲問道,「說!誰做的!」
「是雲洛兒!」傅秦瑤痛哭流涕,幾乎昏厥過去,「老爺,子雄的手臂,就是她廢的,我可憐的兒啊!老爺,你一定要為雄兒做主啊!」
雲中天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疑惑的冷意,「她不是被關起來了,我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來,她敢出來傷人?」
雲中天目光停留在兩人的臉上,傅秦瑤呼吸猛地一滯,不敢相信地看著雲中天,涕淚橫流,神情狂亂,「老爺,都這個時候,你還在計較,這點小事?雄兒廢了,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她沒有出來?而是雄兒自己進去的?」雲中天背過手,望著跪著的兩人,淡淡說道。
傅秦瑤的臉上,一片死灰,嘴唇微動,「不,不是這樣,是她傷了我兒子!是她傷了子雄,就是她!」
雲汐錦掉下兩滴的淚,扶起母親,「娘,你別難過,子雄一定不會有事的。」
又看著雲中天,垂淚道,「爹,無論怎麼說,確實是二姐打斷了子雄的手臂,這一點不會有錯的,你要為雄弟做主啊!」
雲中天深深得看了眼帘幕之後,沉聲道,「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管家,立刻命人進宮去請御醫,另外,把庫房裡最好的傷葯都給送來。」
「是!」
他說完,就離開了福林苑。
他的話,並沒有給傅秦瑤母女任何撫慰,在他走後,雲汐錦扶起母親傅秦瑤坐下,立刻便說道。
「娘,爹這是什麼意思,不是應該動家法,現在只是把人關起來,這哪裡是懲罰,分明就是保護。
我聽說,那個傻子,好像現在不傻了,再有雲子凌回來,難道我們要放過她,子雄的手誰來償還!」
傅秦瑤端坐著,狠狠抓緊桌角,神情偏激,「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這事,絕對不可能輕易揭過去,我要她用命償還我兒的手。」
「娘說的對,子雄疼成這樣,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雲汐錦眼底一點也不掩飾的恨意,惡毒地說道。
「立刻派人去打聽,我一定要雲洛兒死!」
雲汐錦眼底光芒一閃,「我這就去。」
說完,便行出苑中。
福林苑裡,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進福林苑的眾人耳中,就是下人們做事,也更加小心,生怕飛來橫禍,殃及到自己。
雲府後院,柴房的門,嘎吱一聲,再次被打開。
雲洛兒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淡淡掀開眼皮,望著走進的人。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雲家主大駕光臨!」
比她想象來得快。
雲中天眼底一深,視線如鷹隼般緊盯著她,抬了抬手,身後守著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柴房的門,被輕輕關起來。
雲洛兒瞳仁微微一縮,雲淡風輕的外表下,暗暗警惕著。
「洛兒,為何非要廢了子雄的手臂!」雲中天眸光犀利,質問的口氣說道。
這個女兒,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雲洛兒輕勾唇角,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膀,手指輕點膝蓋,道,「家主為了這件事才來的?」
雲中天呼吸猛地一滯,「這件事難道不重要,你知不知道,子雄的手臂被你廢了!」
「那又怎樣!他犯賤!」雲洛兒眼底暗潮洶湧。
「住口。」
雲中天怒意出聲,對上她冷漠的神情,瞳仁劇烈的收縮,心裡有一種感覺,如果這一次他處理不當,就會永遠失去這個女兒。
她真的不一樣了。
髒亂的外表,一雙黑眸里,卻是清貴的高傲。
一如他從前遇到的那個女子。
只是眉間少了幾分愁緒,多了幾分果敢冷冽。
或許是心中愧疚。
雲中天艱難地移開目光,腳下一轉,背過身,說道,「既然你已經清醒了,也該知道,這麼不計後果地做,連累的不止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