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人生如若初見
七年前……
鵬海城的東面群山聳立,從山下仰望可見一高峰坐落於最左側,此山峰常年雲霧繚繞,遠遠望去依稀可見諾達的山莊在高峰之巔佇立。
只是這鵬海城的人都知道,這看似仙氣飄渺的高山便是御靈門所在之地,此山奇險無比,稍不留神就可能命喪其中。
而這看似仙然實則兇險的地方,卻恰恰和御靈門在江湖中予人的感覺是一樣的,亦正亦邪善惡難辨。就如同御靈門的弟子們給人的感覺也大都是看似良善實則不是那麼好相與。
且不說這御靈門中的弟子的武功修為相比於其他門派的同期弟子來說卻都是高出不少,單單是不同於世俗的思維就已經是讓人難以接受。
御靈門的處事不留情及護短得人神共憤的事件在江湖中也是人盡皆知,也是因此不少人都不敢得罪。
但是……
一道飛箭極速飛射而來,犀利的勁道筆直的穿過御靈門大廳的梨花木門將書信釘入主座下方左側的柱子之中。
突如其來的飛箭打亂了大廳之中議事眾人的平靜。
君柳依柳眉緊蹙地盯著掃過自己的飛箭,翩然起身走近前去,但見箭頭已然深入柱子一寸有餘,箭尖沒入不見,只剩下箭柄和留在外頭的絹布。
伸出手就要撥出飛箭的時候,立於右側大門六長老身後的御靈門弟子急急出聲:「聖女小心有炸。」
隨著此人的突然出聲,接觸箭身的手猛地一頓,隨即莞爾一笑。
倒是一旁主座下方右側的朱雀堂堂主余欣兒眉梢一挑,犀利的目光掃向了門口尾端站著的人道:「毒於四長老而言尚且不過是雕蟲小技,更何況是聖女。」
端坐在欣兒前方的四長老捋了捋鬍鬚瞅了六長老一眼,這才讚許的對著欣兒點了點頭道:「若是這箭真的有毒且傷得了聖女,那鬼醫的招牌豈不是要砸了?我倒是想看看譽滿江湖的鬼醫自砸招牌的模樣。」
「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諸位議事哪有你說話的份?聖女的能耐我們還不知曉?給我退下。」聽得四長老的話語,六長老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連連呵斥了不懂事的小徒孫幾句。
而君柳依卻似乎不受影響,只見她安安穩穩的握住箭柄用力一拔,卻發現插入其中的箭頭死死的陷在其中。
美眸微微眯起,她毅然鬆手盯著眼前的箭猛地攤開手掌,朝著柱子就是一擊。受內力的作用而鬆動的箭柄卻也只是微微鬆動地筆直掉了下來。
好深的內力!君柳依暗忖,若來人的功力不夠深厚,只怕剛剛自己那一擊必然會使得箭身受力而朝著反方向飛射而出。
看著眼前的狀況,在場的人的臉上也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聖女君柳依的武功雖然不算頂尖,可是她的內力渾厚卻沒有多少人能及,雖說剛剛的那一掌看似平和,但絕不可能這箭會沒有大動靜的筆直掉落。
此人的武功修為不容小覷!
隨侍在一旁的夏荷連忙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白絹,遞給了自家小姐。
接過白娟,映入眼帘的字令她再次蹙眉。
久聞御靈門寒玉枕多時,定於明日子時前來領取——知名不具。
「是什麼人來下戰帖?」左側第一個位子上一直沉默的大長老也終於開口問道。
「哪個門派?」大長老對面的二長老語帶興奮道。
大廳之中的人都開始有些著急了起來,卻見君柳依沉默不語。
好半響,她才緩緩出聲:「怪盜老人。」
君柳依將白絹遞給了大長老,這才緩緩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之上,眼眸之中卻愈有沉重之色。
「什麼!」大長老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許多,「怪盜老人居然盯上了門主的寒玉枕!」
隨著他這一聲嚷嚷,大廳內再次炸開了鍋。
怪盜老人在江湖中的名氣自是不必說的,此人行為怪異卻偏偏似鳳凰一樣無寶不落,但凡他看上的東西就沒有能安安穩穩留在主人家的,也因為從未失手而使得江湖上對他愈加神化。
而今日他的主意卻打到了御靈門頭上!
御靈門的人都不是妄自菲薄之輩,也不是狂妄自大之人,對於怪盜老人此番的行為都不由得慎重起來。既然他從未失手,那麼御靈門的人也不會自詡過高來看待此事,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寒玉枕雖然珍稀可卻也不是獨一無二的,但是對於御靈門此時此刻的情況來看,這寒玉枕卻是萬萬丟失不得的。
「我們該做最壞的打算,若是有萬一我們也可以去取另外一個寒玉枕回來。」
「或者怪盜老人也未必那麼神化,只要小心謹慎或者能手到擒來呢?」
「無論如何防範於未然才能萬無一失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了起來。
上官俊端坐在主位上,慵懶的靠著椅背用手指輕敲椅子扶手,嘴邊噙著邪肆的笑意一語不發,只是看著柳依的眼卻多了絲溫情。好半響才開口道:「柳依,你怎麼看?」
隨著他的出聲,大廳之中的聒噪霎時間停下。
誰都知道,少主上官俊最厭惡的就是他開口的時候有其他聒噪的人阻礙了他清清靜靜的聽取對方的回答。也正是知道那樣子不識趣的後果會是多慘不忍睹,眾人才都養成了上一秒大吵大鬧而下一秒就可以戈然而止收放自如的速度。
君柳依抬頭迎上了他的目光,那雙好看的丹鳳眼就似會勾人魂魄一般,邪魅肆意地展現主人的俊美,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有些棘手。」
她嘆息了一聲說道:「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門主最後這四十七九天是斷然不可以離開寒玉枕的,若是有些許的意外必然就會前功盡棄,甚至於……」
君柳依咬住唇瓣,遲疑了許久才長長嘆息道:「甚至於可能會導致這幾年好不容易才抑制下去且馬上就要悉數排出的毒素瞬息迴流,最終七孔流血而亡。」
她的話語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大家都知道門主上官鏗靠著寒玉枕驅毒療傷,卻不曾想這最後的關頭會是這樣子的兇險。每個人的臉上都比剛剛凝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