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第1043章 君有君威，臣有臣節

楚雲昭的話，就像是一種諷刺，薛韋霆原本深擰的眉心，此刻嵌痕更深，「陛下這是在懷疑微臣？」他將雙手緊緊的握住，「我薛家滿門在邑國國破的當時，滿門盡忠，我父親城頭自刎報國，換來的卻是陛下你的懷疑嗎？」

這是薛韋霆背上所背負的責任以及這樣的忠義，是他一生所驕傲的，卻沒想到現在，居然從楚雲昭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來。

然而，楚雲昭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薛家的忠義，天下人不曾懷疑過，我不曾懷疑過，就是連姐姐……也未必有過任何的懷疑，只是將軍，身為臣子，該有臣節，你僭越了一個臣子的本分。」

第一次，楚雲昭用這樣的方式對薛韋霆說話，彷彿只有這一刻，他才像是一個帝王似的，「你可知道，姐姐臨走前對我說什麼？」

薛韋霆一言不發，但只凝眸看著楚雲昭，等待著楚雲昭的下話。

「她說，你若不死，天下人只知薛韋霆，你若死，天下人才知楚雲昭。」楚雲昭說著，讓關娮扶著自己朝著軒窗的邊上走去，俯視著下面的宮道。

彷彿，此刻外面的鼙鼓喧天，根本與他無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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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將軍，你的忠義天地可鑒，可是你忽視了一樣東西。」楚雲昭回首，看著薛韋霆，「那就是君有君威，臣有臣節，你忽略了你只是一個臣子而已，你越過界了。」

承受著此刻楚雲昭的威嚴，第一次，他從這個懦弱的少年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我不服，對邑國的盡忠盡節，對你我也是從無二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邑國。」

面對著薛韋霆的嘶聲大吼，楚雲昭還是那副模樣，彷彿看淡了似的，「我現在開始明白了，當這個皇帝，也未必比當初在青冥那麼自在，薛韋霆，你的忠心，已經被你的所作所為給抹殺了。」

「沒有我薛韋霆，哪有你楚雲昭的今天，沒有我薛韋霆，哪來邑國的今天？」薛韋霆質問道，「難道就為了區區一個楚雲霓的話，你我君臣今天要反目不成？」

他怒吼著，看著楚雲昭此刻的孱弱模樣，心裡也陡然是有著殺意的，只不過，這個殺意是針對……楚雲霓。

如果沒有楚雲霓的話，楚雲昭不會如此，更不會先弄個現在這樣質疑他的忠誠。

楚雲昭沒有反駁薛韋霆的話，但是，神情之中的凜冽，卻也是毫不掩飾的，「將軍，今天這一戰，或許不用你出戰了，邑國的生死存亡，你已經儘力了，接下來的事情，朕……想自己擔當。」

他已經當了很久的窩囊廢了，或許到了這一刻的時候，他才明白帝王肩上的擔子，皇冠之重，不是什麼人都承受得起的。

「難道陛下，想殺了微臣不成？」薛韋霆冷冽的問，聽著楚雲昭的這些話，他心裡的不甘心，在逐漸的躥升。「沒有我，你憑什麼守得住這江山城池？」

他的話，被這漫天響動的戰鼓聲給掩蓋過去，薛韋霆指著這逐鹿台之外，「陛下，你聽聽，戰鼓在響動，你真的覺得……你有能力抵擋得住？」

這是一種嘲諷，嘲諷楚雲昭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