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5.第1205章 番外:誰也不能把你帶走(6)
齊守謙很疑惑:「什麼叫心電感應?」
忘了這茬了。雨晴轉轉眼珠:「見過閃電吧?對,就是打雷之前那很亮的一道。速度夠快吧。所謂心電感應,就是你心裡地人,要是出了事,就會通過閃電傳到你的心裡。你就會像是被天打雷劈一樣難受。」齊守謙咧咧嘴,估計雨晴又是想辦法編排他了,也沒有說破,「那你這兒有感應嗎?」壞壞一笑,手掌輕輕放在雨晴的胸口。
雨晴心臟猛地跳了兩下,才想起來一把拍掉他的手掌,「去死!」齊守謙這是在非禮她嗎?如此的光明正大。
齊守謙不怕死的追問:「有沒有五雷轟頂的感覺?」
「沒有!!!!」
「那這心電感應准嗎?」
「當然准了,如果那人有事你卻沒有感應。只能說明你沒把那人放在心上。」
「哦。」齊守謙恍然大悟,「放心吧,悠然一定沒事。」
看著雨晴驚訝的樣子,「因為你沒有感應啊?所以,你的親人都挺好。」
雨晴明白被齊守謙繞了進去,突然沉默下來。默默的靠在齊守謙胸前。「他們一定沒事地。」
齊守謙梳理著雨晴的長發,一下一下。過了半響,苦著臉道:「雨晴換個姿勢吧,我的胳膊都酸了。」
雨晴似笑非笑:「那你想怎樣啊?」
齊守謙展眉一笑,突然俯身,輕輕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在雨晴發怒前已經跑開了,「沒想怎樣,就是想要點獎勵。」
兩人又是一陣笑鬧,好不容易安穩下來,雨晴嘆息一聲:「你說悠然會在哪裡呢?」東海王在東海縣,海棠悠然應該也在,可是到底會在哪裡呢?
「要想知道他們在哪裡,首先應該知道為什麼要讓悠然過來。」齊守謙幫著分析。
毫無疑問,悠然和東海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海棠為什麼要搶走悠然呢?如果說是為了愛,那純粹是瞎編。血濃於水這一定律,不一定會對海棠起作用。更何況,自從悠然出聲,海棠可是把他當作了競爭對手,母子又是一別好幾年,而那幾年間,沈覓心心念念地尋找海棠,經常將小悠然丟到一邊。最後海棠出馬,又將悠然搶走,從未相處過的兩人能有多少感情呢?更何況本來的感情就是怨多於愛。
雨晴眼巴巴的看著齊守謙,當日沈覓是想瞞著雨晴,後來走得匆忙,雨晴根本沒來得及問,也許沈留知道一些,只是當時父女兩人俱是傷心,哪裡還能提及沈覓呢?到現在,雨晴知道的就是海棠帶走了悠然,可是悠然到底在哪裡她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東海王齊徹今年三十二歲,有名號的妃子一共四名,當然最特別的就是那位海棠,據說王府里人稱海棠妃。」
雨晴撇撇嘴,海棠妃,乾脆叫個海棠花好了。還有那東海王,叫什麼齊徹,乾脆叫汽車好了,都是什麼破名!所謂魚找魚蝦找下蝦,說得就是海棠和齊徹吧。
「自從四年前見到海棠妃之後,東海王一見傾心,情根深種,眼裡再也看不下其他女子,身邊更是連個侍女都沒有。」看雨晴臉色發黑。齊守謙趕緊小心補充:「當然都是傳說,你知道傳說嘛,總是不盡可信的。」
雨晴撇著嘴,示意齊守謙繼續。什麼狗血兼小白劇情,一個三十多歲有妻有妾地王爺。閱盡花叢最後看上一朵不起眼地小花?齊徹,你也太能編了。
「這就是東海王的最大問題。膝下無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嘛,海棠一無所出,又霸者齊徹不放,老太妃早就坐不住了,所以逼著再齊徹納妾……」
雨晴立刻掉轉了槍口:「生孩子是一個人的事嗎?娶再多女人又怎樣?難道要無性生殖啊?」
女人總是善變的,所以她們的敵人也隨時會變。齊守謙安慰自己,雖然不明白無性生殖,也能猜出肯定不是好話,趕緊解釋道:「不是,那東海王有孩子,府里已經有三個女兒,大地都十五了。」
「十五?!」雨晴驚呼出聲,海棠,你幹嘛上趕著給人當后媽啊,而且上趕著還趕不上。人家親媽在哪兒呆著呢,你這不是找不自在呢?
還有這個東海王,你這是幹什麼呢?海棠好像比雨晴還小吧,那就是說和她地女兒差不多。你可真是變態啊。三十二歲,對於現代男人來說,那可是黃金年齡,在這兒,那都是當外公的年齡了。
「變態!」雨晴又下了結論。
看雨晴咬牙切齒地樣子,齊守謙擦擦額頭的汗,女人總是容易遷怒的,因為海棠的關係。東海王你就變態下去吧!
「所以,問題肯定是出在海棠身上。」齊守謙說得很含蓄。
雨晴徑自沉思,「你的意思是,這幾年,齊變態沒碰過其他女人,只碰了海棠。而海棠沒生孩子。老太妃為了煙火考慮,就準備採取動作了?」
「不過。會不會是齊變態年紀大了,所以不行了才生不出孩子?」雨晴又想起個可能性,眼睛晶亮地看著齊守謙,想要得到他的贊同。
齊守謙不理會這麼低級的問題,根本不理會這個關於齊徹到底「能不能」的問題,他知道要是自己一說,雨晴還不定會問出什麼呢。齊守謙可記得當初雨晴對陳志遠洞房的教育。
於是自顧自說道:「老太妃的法子很簡單,就是逼著東海王休了海棠。」
「休?理由呢?」總不能就憑老太太的一句話吧。
「需要理由嗎?這不是現擺著嘛,無子。」
「果然富貴人家就是變態啊。」這是雨晴的最終結論,「對了,齊守謙,他們和你同姓呢?你不會也是個什麼皇室啊什麼王爺之類的吧?」
齊守謙苦笑,他哪敢哪,雨晴已經下了定論,他總不能硬往變態堆里湊吧!
原來這就是海棠搶回悠然的原因,估計是當年海棠產後不知保養,任性離開,所以落下了病根,這幾年沒有孩子,連穿越女也熬不下去,這才想起當年那個滿月即被自己丟開地兒子,只是,那畢竟是沈覓的孩子,想要瞞天過海能瞞的過去嗎?還有,那個東海王養著別人的兒子,不會有心理陰影嗎?更主要地是,不會對悠然採取什麼變態措施,造成他的心理陰影嗎?
對於雨晴第一個問題,齊守謙的解釋是,悠然長的和海棠相似,東海王四年多前離家,悠然的年齡也能勉強對的上;對於第二個問題,齊守謙沉吟半天,才說是因為東海王對海棠情深似海。
雨晴才不會相信,東海王要是會對海棠情深不移,就不會讓海棠淪落到這種地步了,愛屋及烏總不會認別人的孩子吧?要真有這樣的男人,雨晴只能送上倆字「虛偽」。
齊守謙有些不服,「你爹不也是……」
雨晴立刻惱了,「這世上誰能比得上我爹?再說了,我爹那是因為我沒有親爹,這個齊變態是什麼?仗勢搶了人家的兒子,再一副犧牲自己的樣子,偽裝大度,這人要是在我面前,我非得踹他幾腳!」她爹是誰?是當時神仙,齊徹那一個變態也能跟她爹比?
齊守謙聰明的不說話。
雨晴斂了怒氣,似笑非笑看著齊守謙,「桃花,天下同姓是一家,你三番兩次的這麼維護齊變態,到底是想做什麼呢?嗯?」尾音高高挑起,眼神微眯看著齊守謙。
齊守謙心裡發毛,「董事長,不是的。您誤會了。」
「誤會什麼?你說的這些和找悠然有什麼關係嗎?」
齊守謙亮出了扇子,嘻嘻一笑,就要說話,不過前提是得先擺幾個帥氣的造型,挽回剛剛流失的人氣。
「我知道了。」雨晴也嘻嘻一笑,打斷了他的表演。海棠找到悠然,肯定會找個僻靜的地方,先調教悠然一番,和他串供,免得在老太妃面前,在王府里出了什麼岔子。所以,要從城郊地區的大戶別院調查。
齊守謙被雨晴的動作閃了一下,瀟洒的動作就做不下去了,過了一會,突然抱住雨晴:「你傷害了我,我不管,我要補償。說完賴在雨晴身上不離開。
現在已是初夏,兩人相貼不一會雨晴已是感覺到渾身燥熱,「太熱了。」
「我不。」齊守謙軟軟的拒絕。像個撒嬌的孩子。
「你怎麼對東海王那麼了解?」雨晴又想起這個問題。
齊守謙不是個八卦地人啊。齊守謙繼續耍賴,裝作沒有聽到。他之所以花那麼多功夫在東海王府,本來只是為了雷雲。齊守謙品級不高,在朝廷上不可能對上當朝一品全身而退,但是東海縣有個特別之處。那就是這兒也是東海王的王府所在。
先皇與自己的兄弟們做了艱苦決絕的鬥爭,才成功的登上皇位,又與自己那些兄弟王爺們鬥爭了一輩子,才算最後保住了盛夏地果實,那些可歌可泣感天動地的陰謀愛情手腕等等不一而足,堪比當年穿越集中營九龍奪嫡時代,各位看官可自行想象。
也許是老皇帝殫精竭慮,一輩子用腦過度。反而子嗣不旺,到皇帝這一輩,一共沒幾個兄弟,而這些人又從小被他們老爹分別培養,比如太子學權術,再比如東海王學軍事,不像清朝阿哥們從小文武全才,全面發展。換言之,就是除了太子是全面發展,其他人都是人為造成的畸形兒。
也就是說。這些皇子們,自小就根據出身不同,也許稍稍考慮了下興趣愛好,被他們的父皇決定了不同的發展方向。然後固執的老皇帝給他們的發展方向制定了配套的培訓方案。(某作者:難怪現任地皇帝這麼熱愛文學創作,感情是自小學習鉤心鬥角,要在文學中尋找一方凈土,培養美好的情操啊)
不過,雖然學業有專長,術業有專攻,皇子們封王之後,權利雖然比不上漢初諸侯王。但是畢竟是天潢貴胄,龍子鳳孫之類的,在地方事務上,尤其是自己家門口,插個嘴,說句話。管點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某作者又來搶鏡頭:話說漢初的諸侯王,那可真是不一般的彪悍啊。看人家的日子可比皇帝舒服多了,漢武大帝厲害吧,還不是差點被廢了!做諸侯王當如是,才不會丟了王爺們的臉面,王爺筒子們,加油!我看好你呦!漫天鞋子丟了過來。)
所以,齊守謙這番動作,目的是想萬一情形不妙,能藉助東海王府的力量,救出雷雲。因為知道雨晴和雷雲素不對盤,所以不願意告訴雨晴。
雨晴當然知道,不過齊守謙不說,她才不會問呢,想起雷雲就不舒服,原來真地有那麼一種人,存在的價值就是提供培養複雜情緒的溫床。
比如雷雲,她春風得意馬蹄急的時候,囂張地讓人恨不得踩死她;等她落魄的時候,想對她送上純潔的同情也不行,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所以,齊守謙不說,雨晴肯定不問。再說了,現在的雨晴忙得很,又有追求,才不會沒事找事呢。
雨晴也不再說話,兩人默默依偎在一起,各自想著心事。看著白色的蝴蝶飛過綠色的草地,幾隻蜻蜓落在河面上。一派寧靜的初夏的風光。----我是五月二日地分割線---
其實,東海縣城不大,雨晴尋找的又是東海王的外宅,很快事情就有了眉目。雨晴稍微修飾了一下,挎了個小籃子,放著一些鮮花,扮成個賣花姑娘,朝著城東的方向前進。
這是東海縣城的富豪居住區,別看東海縣城不大,但是靠海,造就了一批海灣富豪,他們的房子一般都建在城東地半山腰,相當於現在地別墅區。
據說東海王不忍海棠回王府受約束,回來后一直與海棠居在此地。
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到了海灣別墅區。雨晴悄悄吹了聲口哨,好地方啊。
寬闊平整的街道,道路兩旁種著高大地梧桐樹,垂著一串串紫色的花朵,風吹過去,樹葉嘩嘩作響,分外靜謐,彷彿喘口大氣都能引起變故。雨晴摸摸頭髮,深呼吸,然後努力作出自然的神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這兒雖然沒有現代化的保安電子眼之類的,可也是閑雜人等不能入內。不過,再高級的地方,人也分三六九等,而下等人不能隨意出入,卻也有自己的生活需要。尤其是這些女人密度極高的地方,胭脂水粉是極受歡迎的。這一招雨晴還是多方查探得出的結論。
當然,就雨晴現在的身份,不可能進入大宅,也不可能在大門前多做停留,雖然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可是雨晴知道,那兒有一雙雙眼睛,瞪著銅鈴一樣,注視著外面,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如同黑貓警長一樣,將每一個閑雜人等假想成一隻耳。
就是這兒了。雨晴略停一下,就像後門繞去。
雖然家家戶戶門口都蹲了兩座獅子,但是只有這家門口的是三王獅。所謂三王獅,是指的獅子腳下所踩的石塊,刻著鳥中之王鳳凰,花中之王牡丹,所以與獸中之王獅子並稱三王獅。獅子家家門口可以放,但是不是家家都能用三王獅的。
避開正門,雨晴開始悄聲叫賣,用的是茉莉花的調子,顯示出自己的與眾不同,也免得太招人厭:「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她的聲音本來就不高,唱起來更是柔柔弱弱,當然沒有人家歌唱家的水平,不過效果不錯。
不一會,就聽「吱扭」一聲,一扇黑漆小門打開了,門口站著一個才留頭的小丫頭。
「你唱的真好聽。」小丫頭笑嘻嘻的。
「你要唱會更好聽的。」雨晴堆起無害的笑,遞過一朵茉莉花,「聞聞,可香啦。」
小姑娘有些為難,「姐姐們平時都用李二娘的胭脂……」
「沒事……」雨晴替她帶在衣襟上,「送你的。我是新來的,以後還得讓你多多關照呢。」
小姑娘立刻高興起來,可見愛美和貪小便宜確實是改善人心情的最佳途徑。圍著雨晴唧唧呱呱,問個沒完。
雨晴哄個孩子還是不成問題的,恭維道:「你可真厲害,這麼小年紀就能幫著買東西。」
小女孩皺著眉頭,細聲細氣的說道:「我可是家生子,自小學的就是這些,學好了才能好好伺候主子。」
果然教育要從娃娃抓起。瞧把這孩子教育的,家生子兒,好像多麼驕傲的稱呼似的,拽的二五八萬,不知道的得以為家生子就是幾品大員一樣。
雨晴點頭笑道:「我剛剛從前門過,看那兒兩尊大獅子可真漂亮,還刻著牡丹花呢。獅子我也見過不少,可沒見過刻牡丹花的。」
小姑娘一撇嘴,「那是給我們王……夫人的,我們老爺說了,夫人就是花中牡丹。再說了,你見的獅子能和我們府上比嗎?都是些小門小戶。」
雨晴點頭稱是,「真想看看你家夫人。」應景的堆出一臉土包子相,「肯定又年輕又美麗。」
小姑娘撇撇嘴,「我家夫人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不過,夫人年紀可不輕了,小少爺都三歲多了。」
小少爺?雨晴耳尖的撲捉到這個詞。小丫頭還在絮叨:「不過我們夫人可不是老,那叫成熟女人的魅力,我長大后……」
小姑娘的話在看清眼前的物品時自動停止,那是一塊糖瓜,小孩子沒有不愛糖食的。
「你家小少爺喜歡什麼,要不下次我帶些玩具來?」
小女孩嘴裡塞著糖瓜,臉卻苦了下來,「我家小少爺不愛說話,來了好幾天了,一句話也不說,夫人都急壞了,他的玩具堆了一屋子,可小少爺看都不看一眼,只抱著兩塊破布。」小女孩難過是真心的,要是小少爺是個傻子,她就算成為少爺的貼身侍女,也照樣沒前途啊。
雨晴眼淚差點落下來,臉上還笑著,「不一定啊,我的玩具很新奇,別人家沒有呢。」這肯定就是悠然了,可憐的孩子,那兩塊破布,就是悠然最愛的小疙瘩,除了悠然,不會再有別人對雨晴的作品這麼捧場。
雨晴表情很彆扭,小女孩根本沒注意,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
小女孩耷拉著肩:「沒用的,小少爺去王府了。」因為難過,小女孩連說漏嘴了都不自知,本來小少爺來了之後,小女孩因為出身好(指世代都是奴才),年齡與小少爺接近,人又聰明機靈,被選為伺候小少爺,小女孩驕傲了好幾天,誰知道小少爺不說話,她也只能陪著發獃,而現在小少爺又被老太妃接到了王府,小女孩光榮下崗了,目前正在失業中,這對於一個自小立有大志,決心成為全府最風光大丫環的小女孩來說,是創業路上的第一個打擊。
雨晴顧不上照顧小女孩的情緒,只是記住了一句話:「悠然去了王府。」他什麼時候去的?為什麼去?海棠和東海王幹什麼去了?
「他什麼時候去的?你家老爺夫人去了嗎?」
被雨晴的急切嚇到,小女孩顧不上感懷身世,乖乖回答:「小少爺今天才去的,沒讓夫人過去,老爺也沒去。」
雨晴撒腿就跑,小女孩楞了一下,看到地上散落的茉莉花,有笑嘻嘻的上來撿了,準備穿個茉莉花球。掛在衣襟上,可以香幾天呢。
悠然去王府,連海棠也不在身邊,雖然雨晴不喜歡海棠,可是在這裡。畢竟海棠是他唯一真正地親人,這下子孤身入虎口,悠然會怎樣?
雨晴一路狂奔,一直跑到縣衙。白天是齊守謙的辦公時間,新官上任,瑣事特別多,尤其是不是正常的交接,而是上屆領導倉促被抓。許多事情都只做了一半,等著齊守謙到來,一切還得從頭開始。
齊守謙領著文書,連帶著自己的小書童順兒,正忙得不可開交。就見雨晴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不由得呆了一下。
雨晴嘴唇顫抖,顧不上別人地目光,「桃花……」聲音很乾澀,幸好別人也聽不清楚,只有齊守謙明白。下屬們一下子變得寂然無聲。又似乎分外忙碌,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
齊守謙根本就沒有注意,拉著雨晴走到外面,悄聲問道:「怎麼了?」
雨晴壓下心頭的恐懼。「悠然他……他……」
周圍人來人往,齊守謙不好有什麼動作,只是輕輕拍著雨晴,「別急,慢慢說……」
這一次,雨晴發現,齊守謙正經時候的聲音,竟然聽起來很值得信任。雨晴深呼吸,「悠然在東海王府。」雨晴很艱難的說完了這句話,說完眼淚落了下來。
齊守謙一把將她攬到懷裡,「沒事,慢慢說。」周圍有很多人,他是他們的領導。他們都看著他。可是齊守謙只看到了雨晴,看到雨晴在害怕在哭。這時候,雨晴需要他。齊守謙知道的只是這些,其他的他根本不在意。
悠然是冒牌地,雖然很多穿越人士都是冒牌登場,可他們都是成年人啊,悠然再聰明,也不過是三四歲的孩子。再說了,避開海棠東海王,把一個孩子帶到王府,老太妃的態度不是很明顯嗎?那就是逼供。肯定對悠然來歷有懷疑,想從悠然這兒打開缺口。
所以,悠然現在很危險。這是雨晴唯一的結論。
雨晴急得團團轉,卻又想不出來辦法,實在不行,她就要硬闖王府,反正就是不能讓悠然出事。
「別急別急……」齊守謙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能不急嘛……」雨晴眼淚汪汪,那是誰?那是悠然啊,和她一起快樂生活過,曾經替她挨過板子的小悠然啊,是和沈留一樣,雨晴最在意的人。
「悠然不會有事。」齊守謙眉頭鬆開,「雨晴,聽我說,今天上午,王府傳來消息,說是在選小廝。我想應該是給悠然選的,你想既然肯為悠然選貼身小廝,就不會為難悠然。」
不知道是不是雨晴的錯覺,這幾句話,齊守謙彷彿說得很小心。雨晴慢慢平靜下來,「只選小廝?那她們選保姆嗎?」
齊守謙笑了,「你還想去嗎?那可是王府,太妃又是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可是少不了,哪裡還用得著到外面來挑,要是悠然小點,倒有可能選奶媽,可是……」
齊守謙忍著笑,話里的意思卻很明顯。
雨晴承認齊守謙說地有道理,只是關心則亂。1^6^K^小^說^網「我想去看看悠然。哪怕到王府里看看也好,見不到悠然靠他近點也好啊。」雨晴說得可憐兮兮,如果有什麼人可以進王府,非齊守謙莫屬,他是地方最高長官,來見此地的皇室也是正常。
齊守謙又想了一會,終於下了決心,「這事還要張媒官出面,你跟著她,去見太妃,就說是……故人之子。」
不知道又是不是雨晴多心,總覺得那句故人之子說得千折百回一樣。
齊守謙放開雨晴,叫人喚來張媒官,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吩咐順兒挑了幾樣東西,說是要送給東海王妃。
臨行前,又特意吩咐了張媒官:「如果說是太妃不見,你就說是故人之子。」
雨晴要做的很簡單,先是回去換了身體面的衣裳,扮作是張媒官地跟班,幫著拿東西。
不過,故人,多麼惹人遐思的稱呼啊?難道齊守謙和太妃有舊?顯然齊守謙不願意說,雨晴此時自然不會好奇的打聽人家地隱私。
很快。張媒官打扮一新,領著雨晴,坐著縣衙的馬車,出公差去了。
東海王府的大門容易進嗎?當然不容易,那是王府又不是菜市場。
不過張媒官能量很大。她和東海王的第三個側妃關係不錯,常來常往的,王府地門子也認識她,聽說是來見太妃的,立刻面有難色,說是老太妃不見外客。
張媒官笑嘻嘻的道說是齊縣令吩咐的,見於不見還望通傳一聲,特意強調縣令姓齊。說是故人之子。門子有些為難的去了,一會卻是飛奔而來,一疊聲的請她們進去。
張媒官道了聲謝,撣撣衣服就要走,門子又期期艾艾地想讓雨晴留下。
她要留下,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嗎?雨晴不說話,低眉順眼捧著東西,做雕像狀。
果然,張媒官又是一笑,「太妃想見地其實不是我。你明白嗎?」
說完領著雨晴悠然而去。
留下門子在那兒苦思冥想,最後很疑惑地自問:太妃要見地不是張媒官,難道是那個丫頭嗎?可是又跟那個沒來的齊縣令有什麼關係?不過主子的事,不是下人們該多問的。更不是一個小門房應該多問的。
其實張媒官也不知道根底,不過明白齊守謙此番示好,肯定和雨晴有關係,她的任務自然就是帶雨晴去王府。那番話,她故意說得含糊,就算以後追究起來,也賴不到她身上。
雖然地處一個小縣城,但是東海王府佔地很大。是一座七進的大宅子,造型宏偉壯麗,庭院明朗開闊,房間無數,屋角上雕著吉祥瑞獸。雨晴捧著東西,從大門進來。迎門就是一座青銅大影壁。上面雕刻著東海王寫意山水,繞過影壁。卻是一座白玉橋,雨晴他們美感細看,在小廝的帶領下走地是一邊僕從的甬道,過了大堂,後面就是王府後園了。
現在正是初夏,花木扶疏,異香撲鼻,亭台樓榭,小橋流水,更妙的是水是不知從何處引得一股活水,流水淙淙,增添了幾分生氣。
到底是頂端富貴人家,不是一般富人可以比擬的。
已經換上丫鬟領路,雨晴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邊小心托著東西,一邊細細搜尋,也許能夠意外遇上悠然呢?這位姑娘怎麼稱呼?」那位引路地丫鬟笑著問,雖然問的客氣,眼神卻帶著鄙夷。
雨晴也不在意,大宅門裡的女孩子,比一般千金小姐還要金貴,更別說對著她了。
雨晴報上名字,又做出個不好意思的樣子:「以前我覺得那年畫畫的夠好的,沒想到王府可比年畫美多了,就多看了幾眼,讓姐姐笑話了。」
雨晴這一番恭維說到那丫鬟心裡去了,她不過是個粗使丫頭,難得見個外人,更難得有人一副土包子樣,正好顯出她的淵博和見過世面。
當下撇撇嘴,「年畫不過是哄那些鄉下人的,哪裡比得上王府地雅緻?告訴你吧,這是我們王妃的主意呢。」
王妃?是哪一個呢?丫鬟接著道:「到底是大家出身,名門閨秀,可不是隨便什麼女人能比得上的。別看外邊傳的什麼樣,太妃說了,這才真真是富貴人家的媳婦,哪能拋頭露面任人評說呢。」
丫鬟說得時候,嘴角下撇,帶著幾分不屑,看樣子,海棠在這兒的地位真是不高,要不然王爺心頭地人,哪能由著下人說三道四,說到底,還是太妃地意思,而百事孝為先,王爺也不能忤逆自己的母親。
張媒官一直含笑聽著,雨晴明顯在引丫鬟說話,張媒官哪能看不出來?只是並沒有多說什麼,甚至沒有多看雨晴一眼。
東海王已經三十多歲,太妃少說也有五十歲了,不過保養得宜,面容白皙,一雙鳳目高挑,不怒自威,端莊的坐在那兒,一身氣派就把周圍的幾個女人比了下去,那幾個女人正是她的兒媳婦們。
正妃趙氏,出自當朝最大的世家,是趙家的第二女,而她的姐姐是皇宮裡的最受寵的貴妃。不過雨晴冷眼旁觀,這位趙王妃,實在說不上很美,只是勝在氣質出塵,面容婉約,人淡如菊,真難想象那樣生機勃勃的花園出自她手。
側妃楊氏,同樣出身名門,體態豐腴,年紀也輕,嬌艷如花,又穿著一身桃紅衣衫,十分搶眼。側妃馬氏出身稍遜,容貌卻是清麗可人,不過一身蓮青色衣裙,看起來很樸素很本分的樣子。
側妃盧氏,是唯一一個出身平民的妃子,也是年齡最大的一個。她本來是王府丫鬟,因為針線好,人又老實本分,深的太妃喜愛,就派到王爺房裡,後來在太妃的授意下,慢慢升上去做了侍妾。和其他人比,盧氏容貌出身皆無所長,唯一依仗的不過就是太妃的寵愛,所以雖然做了侍妾,盧氏仍是把太妃放在第一位,謹小慎微服侍太妃,終於在四年前,太妃得知兒子看上了個野女人,做主提拔盧氏做了側妃。
不過盧氏因為年紀最大,出身最差,相貌又平平,即使被捧上了側妃的位置,也仍是唯唯諾諾,一副丫鬟樣。尤其是在面對王府里的尊貴女人時,更是低人一等。
此時,太妃正和幾位兒媳說話逗悶,而盧氏則站在太妃身後左側侍奉著,那還是當初當丫鬟時地位置。十六K文學網這麼多年,太妃的大丫環換了不少,可是盧氏的位置沒變過。
張媒官領著雨晴進去,恭恭敬敬的對著幾位貴婦人行禮,雨晴捧著東西,也跟著跪下。
太妃聽到齊守謙的名字時,似是楞了一下,「你們大人是怎麼說地?」
張媒官恭敬道:「回太妃。說是故人之子。」
太妃又是楞了一下,擺擺手道:「罷了,也是他一片孝心,桂花,你領著人收起來吧。」
說完就不再理他們,轉身繼續說話去了。
張媒官又行了個禮,領著雨晴退出。
桂花是盧氏的閨名,因為太妃叫慣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改口,盧氏除了是她的兒媳婦。還是她的財務總管,老太太所有的物品都由桂花保管。
盧氏答應著,跟著出來。又喚過兩個小丫頭,幫雨晴接過東西。
從進了王府大門。走了足足有一刻多鐘,後來又是行禮問話什麼的,雨晴早就舉酸胳膊了,這時候有人幫忙,正巴不得呢走到花園的亭子里,盧氏道:「張大人也走累了,我們先歇息一下。」接著吩咐一個小丫頭去準備茶水果品。
張媒官明白這是有話要說,就看了雨晴一眼。
果然。盧氏又吩咐另一個小丫頭領著雨晴逛逛,只是別亂跑衝撞了別人。
雨晴更是巴不得,裝作歡天喜地的道謝,然後跟著小丫頭走了。
雨晴一面走,一面小心套問小丫頭,正走到一處水塘。裡面種著睡蓮。紫色地粉色的白色的,開得十分美麗。水塘的一邊。一塊突出的大岩石上,坐著一個小男孩,不是悠然又是誰呢?
雨晴伸出手正要招呼,只聽小丫鬟在一邊道:「姐姐……」雨晴轉過頭,看小丫頭雖然沒有明說,目光中滿是阻止之意。雨晴訕訕縮回手,尷尬道:「我看那朵花可真好看……………………」
悠然也看見了雨晴,突然嚷道:「我要那朵紅蓮花快給我摘來……」周圍的侍女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動手。
「怎麼?連我的話也不聽嗎?」悠然眯起眼。
立刻有個丫鬟撲通跳進水裡,朝著水中的那朵紅蓮游去,其他侍女們一陣手忙腳亂,悠然沖著雨晴比了個手勢,那是只有兩人能看懂的屬於勝利的姿勢。
雨晴放下心來,悠然是安全地,而且過得不錯。此時的悠然一副恃寵而驕的樣子,不過在王府里敢驕傲,那就說明得到了王府終極boss的承認,雨晴回以一笑,同樣做了個勝利地姿勢。
兩人遙遙相對,那邊盧氏已經開始催促了。
悠然過得很好,這就夠了。他這樣一個聰明的孩子,從小又有沈覓的非人訓練,那老太太把他當作普通小孩,只能被他耍的團團轉。
雨晴不知道悠然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是他得到太妃的承認,這比一切都好。
要不是悠然沒看過那些動畫片,雨晴有時候真會把悠然當成個穿越人,他太聰明太冷靜,怎麼看都像個成熟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