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賭癲的故事
這張臉怎麼也不會是人的臉。
光看那個類人生物的體型，它有著漫畫里的綠巨人那樣龐大暴肌的身軀，躲避時也跟綠巨人一樣似猿猴類的跳躍步伐行動，但是它的皮膚是灰黑色，那張臉更跟綠巨人完全不一樣。綠巨人是張放大了好幾倍的人臉，只是顏色是綠色的，表情很憤怒而已。
而這張臉卻是張皺成一團的猴臉，主要器官都集中在臉龐的中部，兩根海豹似的獠牙從紫黑色的唇間伸出，在熒光下散發著幽藍的反光，冰冷而銳利。而且它還沒有鼻子，只有兩隻碩大的圓孔在眼睛和嘴唇之間，在它的呼吸時隨著起伏的胸膛而不時縮放著，噴出絲絲帶有血腥味的濕氣。臉上的皮膚像一堆堆砌在一起的，**了的開始長毛的臭豆腐,令人作嘔。
只有它的眼睛，血色退去后那慢慢地變回了黑色的眼睛，才像是人類的眼睛。
現在它躺在地上，喉間不時發出輕微「咯咯咯」的聲音，目光開始渙散，生命之火不久即將熄滅。
「我曾經是人。。。也曾經有錢有勢，風光一時。」那類人生物的眼睛茫然地看著華麗而又破敗的天花板，斷斷續續的聲音中充滿了眷念。
吳起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它，仔細地聽著它的每一句話。「現在是哪一年了？」它輕輕地問道，聲音有些模糊。
2050年。」吳起輕輕說道，看著那類人生物的眼神慢慢柔和下來。
「2050年了嗎？咯咯。。2050年。」它發出尖銳的笑聲，聲音很尖銳，但是吳起卻在其中聽出了深深的蒼涼。
「三年了。。。我成為這個樣子三年了。」笑了很久，它才悠悠說道，眼神中慢慢有了光彩，「三年前，我是這裡真正的主人。。。。而且，那時候江湖上的朋友都稱呼我為『賭癲』！。。。」
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吳起默默地聽著賭癲講述著他的故事，整個房間里迴響著賭癲那尖銳而悲傷的聲音。
賭癲曾經是這個酒店的老闆，他出身貧寒，少年時歷盡凄涼，然而無父無母無名無姓的他卻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不懂得利用，後來遇上了一個嗜賭如命的美女，一把牌九之後，贏得了她的初夜。
然後他把他的特殊能力用在賭博上。未幾，他和女朋友遇上華國雀神之稱的達叔，兩人才知道賭的境界深如大海，在達叔的調教下，兩人終於學有所成，撗掃地下賭場無敵手，都自詡為賭癲，而兩人誰也不服氣誰，多次吵鬧之後不歡而散，接下來兩人就各自為戰。
然而賭場上沒有常勝不敗之人，一次驚天豪賭之後，他的女朋友輸光一切，連命也搭上去了。賭癲悲憤之下為她報了仇，之後便有了收山的念頭，於是回到老家開了這個地下賭場，憑藉他幾十年在賭界的風風雨雨，這家賭場經營得風調雨順，不久就成為華國西南片區的最大一家地下賭場。
即使經濟不景氣，憑著賭癲的能力，這家賭場仍然經營得很好，即使發生世界大戰，他也許還可以花天酒地地活到150歲。
七八年前，賭癲便將賭場交給手下人去管理，自己則在酒店的最下一層的禁地，也就是吳起現在所處的地方，獨自過起了帝王般的生活。
這間房間那時候可以說是奢華異常，穹頂由馬賽克砌成，直徑達五十八米，表面鍍銀，並在頂端裝飾了黃金，閃耀著賭徒獨有的富麗堂皇。賭癲自詡為後宮，而吳起進入這間房間之前所經過的地牢里住著的都是任賭癲玩弄的美女，這些女人，有在賭場里出老千被抓的，有賭命輸給賭場的女賭徒，她們完全由賭癲生殺予奪，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里過著可悲的每一天，只有那深居後宮的賭癲玩弄她們的時侯，她們才
能離開那陰暗的鐵屋片刻。這座賭場就深藏在城市知名風景區的山頂上，悄悄地運行著。直到三年前。直到那一夜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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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暴雨傾盆，雷聲此起彼伏，遠遠近近地響著，似乎一切都不存在了，那雷聲雨聲成了這世界唯一的聲音。
整個酒店並沒有多少客人，想必人們在這種暴雨天氣都不怎麼願意出門。
酒店的幾個門童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已經半個多小時沒有新的客人來了，雨幕也將外面的景物遮住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雖然雨很大，他們正享受這難得的清閑時光。
突然一道閃光照亮了這寂靜的山頂，緊接著一聲驚雷，從天空直貫下來。
「啊！」一個年幼的門童被這突然的閃電嚇得尖叫出來，抱著頭蹲在門前的角落，其他幾個門童心跳平復后，對著那膽小鬼指手畫腳，紛紛露出譏諷的笑容打算取笑這個膽小的傢伙時，一個身著紫黑色長袍，有著滿頭金髮的年輕帥哥站在他們面前三米處，正面含微笑地看著他們。那絕不是親切的微笑，而是漠視一切，極度自傲的微笑。
「您好，歡迎您的光臨！」穿著大紅色旗袍的大堂經理，立刻上前幾步，笑容可掬地招待這位神秘的帥哥。雖然旗袍的顏色很艷，穿在她的身上卻一點都不顯俗氣，反而如牡丹般雍容華貴。
大堂經理走近了才發現，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帥的不像話，以她閱人無數的毒辣眼光，在他的臉上挑不出一絲瑕疵，而且大堂經理沒有看到任何交通工具，也沒有發現這個帥哥是怎麼穿過暴雨來到酒店的，即使大堂經理大多數時間都站在門內，身上也難免沾了點濕氣，而這個帥哥身上一點點雨都沒有沾到。
難道這個客人是剛剛從酒店裡面出來，然後看雨太大，準備回去嗎？可是也不對，這樣出色的人，領班和各個服務員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大堂經理心裡不停地尋思著，臉上的笑容卻更加親切。
「您是要住店嗎？」大堂經理小心地問道，目光卻不自覺地看向那神秘青年的滿頭金髮，即使在灰濛濛的門外，他的頭髮依然閃爍著點點金光，仔細看才發現那不是
反光，而是頭髮本身在發光，金色的光。
「不，我是過來玩玩的，嗯。。。。或者說碰碰運氣。帶我去賭場看看吧。」神秘帥哥對著大堂經理微笑道，紫黑色的瞳孔中隱約有光芒閃爍，眼神聲音磁性中帶著魔力，令人沉醉卻有股不容質疑的威嚴。
「啊。。。。先生，這邊請。」大堂經理過了一會才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整理了下表情，側身對帥哥做了個邀請的姿勢。這個年輕人可能是什麼世家子弟，今夜可能是偷偷摸摸地出來放鬆的吧，大堂經理安慰了下自己，卻渾然忘卻賭場的規定是非vip客戶不能進入的。
大堂經理小心翼翼地將帥哥帶領到賭場入口，正門的外形有點像巴黎的凱旋門。帥哥對她點頭微笑，示意帶到這裡就可以了，便獨自走了進去。
大堂經理則失魂落魄地站在入口處，仍然沉醉在那神秘的笑容中，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大驚失色的大堂經理立刻向賭場主管彙報，並建議讓賭場里的工作人員密切注意這個神秘男子的動向。
賭場里，神秘男子正穿過長長的噴泉走廊，走廊兩旁有20來個噴頭正隨著音樂的節奏噴著不同花樣的水花，每一個噴頭上都有一個半裸的女郎在那裡搔首弄姿，濕漉漉的長發，渾身的水珠、隱約可見的私處，誘發著每個男人最原始的衝到，讓人流連忘返。在其他娛樂場所，這些女孩子都有實力擔當頭牌，甚至需要花大價錢預約才能一親芳澤。在這裡她們卻是免費的，任你挑選玩弄，然而卻是無人問津。
因為，男人的**是有限的，賭博的**卻是無限的。
走廊的另一頭，有更吸引人的東西。
穿過走廊，寬敞的大廳里，巨大的穹頂下金碧輝煌，雖然客人比往常少一些但依舊熱鬧非凡，外面瓢潑的大雨對這裡毫無影響。
賭場是一個讓人沉迷、瘋狂乃至失去理智的地方。在這裡，有從天而降的幸運，有一夜暴富的傳奇，但更多的還是一敗塗地的慘劇。金髮男子饒有興趣地看著神態各異人群，有臉色蒼白萬念俱灰的、有滿面紅光激動不已的，有面無表情小心翼翼的，還有所有賭徒都一樣的，一臉期待著莊家爆掉，一付巴不得你落井的表情，一份急不可待的渴望。莊家爆掉了！又是笑又是跳，和不認識的一桌人，互相拍手慶祝著。總之，人類的醜態和**在這裡得到了極度的宣洩。
「您好！先生，請出示您的vip卡兌換籌碼。」房間的地板鋪滿雕花的大理石，上面是柔軟的地毯。金髮男子慢悠悠地走到了服務台，一個美麗的服務員對他甜甜地說道，眼角泛著春色，顯然今晚已經有過幾次性*生活了，可是她還是對這個神秘帥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悄悄將酥胸露了半邊出來。
對這個城市熟悉的就會發現，這個女孩子是城裡小有名氣的女模特，平時寶馬豪宅讓很多女孩子艷慕不已，而她在這裡也只是個小小收銀員，而且她也是免費的。
這裡所有的女性工作人員都是免費的，只有女性荷官例外。
「沒有vip卡怎麼辦呢。。。。我就拿這塊金幣兌換吧。」金髮男子眼中光芒一閃，右手一伸，一塊金光閃閃的金幣便靜靜地躺在服務台上，散發著誘人的光芒。
服務員只覺腦中一陣暈眩，乖乖地將金幣接了過來，這塊金幣並不是各大銀行發行的金幣，而是一塊從未見過的金幣，式樣非常古老但是看上去卻很新。
偷偷看了金髮青年一眼，服務員心中咕嚕道這塊金幣能值多少錢，連最低限都換不到吧。賭場的最低籌碼兌換標準是十萬，一注最低是1000元。金價雖然一直在漲，但這麼點大的金幣怎麼也不值十萬吧。而且這個賭場大廳裝修就用了8噸的黃金，所以才這麼金碧輝煌。面前這個帥哥居然拿金幣來典當，那起碼也得拿個十斤八斤的金條嘛。
空有一副好皮囊，原來是個窮光蛋，服務員職業化的笑容有點僵硬，勉強將金幣收了下來，遞給一旁的珠寶鑒定人員，卻忘了跟金髮男子索要vip卡。
人類的意志實在是太薄弱了啊，希望那個賭癲能給我一個驚喜。金髮青年仍保持著那孤傲的微笑。
珠寶鑒定師立刻拿起檢測儀器對這塊金幣進行了鑒定。賭場中經常有人輸紅眼，現場典當些名貴珠寶企圖翻本的事情經常發生，服務台這邊也就配了個一級鑒定師
，專門負責處理這種事情。
「嘀」的一聲，儀器很快就有了結果。
「含金量100%」！鑒定師一愣，怎麼可能，他手中的這台儀器可以檢測到小數點9位數，也就是說這塊金幣的含金量起碼超過了99.999999999%，才會顯示出100%的讀數。這麼高純度的金即使在試驗室裡面也非常少見，畢竟提煉這麼高純度的純金的成本相當的高，誰會拿來做金幣，而且純金非常柔軟，也不適合用來做金幣。
心中充滿了狐疑，鑒定師仔細地看了看金幣，從未見過的花紋散發著神秘而美麗的光芒，甚至比鑽石還美麗。再將金幣放在了顯微鏡下，鑒定師這才發現金幣看似平整的表面有著肉眼不可見的神秘字元，給人一種異常古老的感覺，反射著各種光芒，也許這就是金幣能產生那麼美麗的光芒的原因吧。鑒定師想了一下，再用細小的針尖在金幣邊緣輕輕一碰，出乎意料之外，金幣的硬度相當地高。
這絕對是塊寶物，鑒定師按捺住自己猛烈跳動地心臟，努力地做出一個失望的表情對金髮男子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從未見過你這種金幣，無法估計出它潛在價值，而僅僅以它的成分來看，它的價值很低。。。」
「是嗎？太讓我失望了。」金髮青年露出嘲諷的笑意，伸出手假意要收回金幣。
「不過，先生，為了讓您不至於白來一趟，我可以將這枚金幣評估為本賭場最低的兌換金額十萬元。你看怎樣？！」鑒定師一見金髮青年要收回金幣，急急地說到。
「那好吧。」金髮青年表示可以接受。
鑒定師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連忙示意服務員趕緊給金髮青年兌換籌碼。
「全部給我換成最小面額的吧。」在服務員問起怎麼配注的時候，金髮青年輕輕地說道。
很快，一百個紅色的籌碼擺在了金髮青年的面前。賭場的籌碼是按紅橙黃綠藍靛紫七種顏色，1000面額的是紅色，10000面額的橙色，以此類推，而且籌碼的材料都極其精美，難以仿造，後面幾種顏色的籌碼都是非常名貴的寶石製成，更是奢華，甚至有些賭客專門買了籌碼帶回去作為收藏。
一般的賭客也就是玩玩紅橙黃綠藍幾種顏色的籌碼，有靛紫上台的賭局已經及其少見。而1000塊面額的紅色籌碼，大多是玩玩老虎機或者用來給小費的，很少有人拿去上賭桌。
據說還有一種黑色籌碼，整個賭場就只有兩塊這種籌碼，收藏在最安全的保險箱里，這兩塊籌碼是賭癲以一塊價值連城的黑色玉石分割製成，異常名貴。這兩塊籌碼沒有面額，只有特殊情況才使用。有人曾出價10億購買，賭癲沒有答應，還將那人賭的傾家蕩產，後來就沒人提過購買黑色籌碼的事。
金髮青年輕輕將幾塊籌碼分給了服務台裡面的幾個服務員，換回了幾個微笑和媚眼，再將剩餘的籌碼一把抓起，扔向那些仍在噴泉走廊里賣力扭動腰身的女孩子，惹得那幾個服務員一張白眼。她們只覺得眼前的帥哥是不是傻了，還沒有開賭就已經將錢全扔了，卻沒有發現那些扔出去的籌碼穩穩噹噹地兩三個一堆，準確地掉落在那些跳舞的女孩子身前。
金髮青年微微一笑，對那幾個服務員伸出右手，只見裡面還留有一塊籌碼。
「一個就足夠了。」他的笑容永遠是那麼的高傲，那麼的漠視一切。
對他來說，一個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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