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命運,幼時就註定的糾葛
「鳳兒,有人的時候一定要閉住呼吸……」
「娘……娘……」
五歲的清琉一直閉著眼睛沒敢看身上的屍體,四周全是濃稠的血腥味兒,全家一百多口人,除年輕女人,全被山賊砍殺於此。
娘在被拉走前第一時間把她埋在這堆死人裡面,囑咐她有人一定要閉住呼吸,這才逃過一難。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兒從死人堆里扒了出來,看著四周熟悉的屍體,她強忍住哭喃,「爹,鳳兒不哭,鳳家的丫頭不可以亂哭,我會乖乖聽話的……」
以前她表現的好,爹爹就會誇獎她做的不錯,並且給她好吃的果子。可是今天的爹爹為什麼一直閉著眼睛?
「爹……鳳兒真的勇敢了,你怎麼不來抱抱我啊?」鳳兒搖斷氣已久的鳳天明,可惜,還是沒有人回答她。
一隻顫巍巍的手攥住了鳳兒顫抖的腳。
「啊……」
低頭,看著那張布滿血跡的老臉,這是安嬤嬤,鳳家三代奶娘。
「小小姐……趕緊逃離……趕緊啊……」
這一群賊下手如此兇殘,且鳳家又是朝廷命官,一般的山賊,哪裡敢如此大膽行事……
「安嬤嬤……」
鳳兒一直強忍的悲傷再也揭止不住,她哇哇大哭,但瞬間,又想到此時不能再哭。
她胖乎乎的手不斷去抹臉上的淚水,「安嬤嬤,我走,我現在就走……」
「玉佩……戴好……去……去找……報仇……」只是,話還沒說完,安嬤嬤就永遠閉上了眼睛。
「找誰啊,我去找誰啊?安嬤嬤!」
沒敢再停留,危險讓清琉趕緊逃離了此地。
她不斷回頭,眼淚隨風一直肆流。
不知道跑了有多遠,直到鳳兒累的爬也爬不動時,她才悄悄摸到一條河流前喝了口水。
天,已經晚了,看著前面的破廟,鳳兒決定去那兒躲藏休息一下。
還沒到破廟,便聽到不遠處有呻吟聲傳來。
「水……水……」
微弱的男童聲音,在這樣的暮色中聽起來很是磣人。
這是個被洪水淹過的遺棄小村落,四處沒有一個人,唯有這一座小破廟還孤零零地留在此處。
聲音傳來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坑,此時,倆名男童倒在坑裡,他們面色泛青,聲音微弱無力。在他們的不遠處,還有幾條死去的蛇。
「水……」
男童輕聲呼喚著,鳳兒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摘了二片葉子,掬著一捧水往坑下面走去。
這是村民們廢棄了的儲物坑洞。
好在還有能往下的石階,掬著水到了那倆人的面前,一人餵了點水,這倆個男童才停止了呻吟。
天,完全黑了,鳳兒又累又餓,喂完倆人水,她索性倒在這倆人身邊。
雖然那幾條死去的蛇看著很恐怖,但才經歷了生死的鳳兒,還是喜歡和人類呆在一起,這倆個男孩,哪怕被蛇咬傷了,可她還是願意和他們呆在一起。
很困,又餓,但就是睡不著。
風一吹,鳳兒就嚇的全身哆嗦。
「大哥哥,我們說會兒話吧……」
「唉呀,你們都在發燒啊……」
「我打水給你,聽說用巾子沾著冷水可以降溫,以前我娘總用這樣的辦法……現在我為你們降溫吧!」
「大哥哥,你們不要睡啊,我給你們講故事……」
折騰到半夜,外面路上又傳來馬蹄聲。還伴著一陣,「找,給我仔細地找,不要錯過任何一個地方……」
鳳兒怕那些賊子,她沒敢再停留這片坑洞,丟下手裡那塊布悄悄地潛行往深處。
安大明這段時間很幸運,貨鋪連開了三家,全都賺錢。新娶的姨娘也為自己生下了個大胖小子,他興奮地走在往返的路上,只想著儘快回家抱自己那新生的大胖兒子。
「噓……」
突然,馬車急剎住,馬憤怒地拋著蹄子,車顛了顛,安大明氣的破口大罵,「瞎了眼還是怎的?不知道老爺我正在睡覺嗎,摔著老爺我了看我不打斷你這奴才的腿……」
趕車的老李頭糾結著向他稟報,「老爺,這路上睡著個小姑娘。」
「小姑娘?」
安大明氣哼哼地下車,就著馬車夫的火把照在小姑娘的身上,衣服雖然沾了不少的血跡,但還是看的出,這衣裳料子做工都挺好。
眼神落在小姑娘脖頸上的那塊玉佩上,安大明眼睛骨碌碌地轉。
「趕緊把這玉佩摘了走人。」這玉佩,一看就挺值錢的,以他與有錢人交往的一些經驗來看,這塊玉佩,也就是達官顯宦之家才能佩戴的。
「是,老爺。」老李頭暗自鄙視自己家老爺,趁人之危啊,昏迷的小姑娘玉佩件兒也不放過,你還算人么!
腹緋歸腹緋,但老李頭還是照樣去摘小姑娘的玉佩。但是小姑娘的手,一直緊攥著玉佩,就算是昏迷不醒,也絲毫沒鬆開的跡象。老李頭著實費了番力氣,這才強行拽過了玉佩。
「老爺,給。」老李頭羞愧地遞到安大明手裡,他長這麼大,就沒幹過活搶人的事兒。今兒跟著老爺子出差,居然活搶人了,還搶的一小姑娘,丟人吶。
接過玉佩,安大明惦了惦,「不錯不錯,這成色,若是把玉送給上面的人,肯定能做成一樁大生意了。」
轉身,安大明準備上車,突然間又轉身,一雙三角眼兒緊盯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姑娘。
老李頭心裡一顫,這老爺子不會得了人家的財,準備殺人滅口來著吧?以老爺的性格,這事兒,還真的有可能啊!
此時,安大明確實是想殺人滅口來著,但他的視線,停留在小姑娘的臉上。
「你,去拔開她頭髮我看看。」
老李頭雖然不願意,但還是照辦。
血污的頭髮下,一張清麗圓潤的女童臉露出。
雖然年紀尚幼,但假以時日,這張臉兒長大后,肯定是絕美動人的。
安大明嘴角嚼著詭譎的笑容。「把她抱上車去。」
老李頭鬆了口氣,只要老爺不殺了這丫頭,他得了玉佩,也不算大事兒了。
車裡,安大明緊盯著小姑娘漂亮的臉蛋兒,眼神灼熱,呼吸微凝,他慢慢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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