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啊啊啊~ 啊啊啊~
果然容若只是淡淡一笑。
他又看向杜落落,突然說道:「你就是昨天躲雨時的那個姑娘吧。」
他終於認出來了,杜落落十分欣喜,開懷地笑著說:「自然是我。」
杜落落又好奇問他:「剛才看你認不出,現在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呢?」
「從聲音。」容若回答「我雖然對容貌記憶力頗差,但是對聲音卻格外敏感。剛才在表演場地,台上台下人聲噪雜,現在就你我二人說話,自然容易辨認。」
容若繼續說:「其實,你今天唱歌的聲音和昨天對我說話的聲音,兩種音色不大相同。你唱歌的聲音比較清冷,我聽見過女子唱歌。有些輕柔嬌媚,有些是清脆如鈴,也有些是低沉沙啞,但從未聽見這麼清冷純粹的聲音。你真是有一副難得一見的好嗓音。」
「而且,」容若補充道,「你今天下了舞台說話的聲音和昨天說話的聲音,兩種音色也大不相同。我聽你和小何說話,多些豪邁壯氣。」
杜落落內心吐槽:「人家看到帥哥就變調了嘛!」只好「哈哈哈哈」一陣乾笑應付過去。
待她笑完,容若誠摯說道:「昨天,謝謝了。」
「不用客氣,以後躲雨的時候還記得叫我。」杜落落一時腦抽。
「啊?」容若沒反應過來。
「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春雨如酒柳如煙哪
有緣千里來相會
無緣對面手難牽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杜落落搞怪地接著他的「啊」音唱起了這首歌。
容若滿臉黑線。
「咳咳,這就是我要找你探討的新曲子。」杜落落突然正色說,「容若,你覺得這曲風怎麼樣?」
「這詞倒是讓人著實吃驚。既有古風古韻之含蓄,又有熱烈奔放的直白,是首不錯的情歌。」容若點評。
「但單從曲子韻律來說,還有可以雕琢之處。」容若繼續點評,「比如『無緣對面手難牽』還是有報憾之意,曲風不應如此悠揚,可以換成這樣。」
他的手好像無意般拂過琴,便出來了一串澀滯之音,但讓人聽起來不是悲哀,不是沮喪,是有些問題懸而未決,難以發展,呈現阻滯狀態。
杜落落雖然是外行,也聽出了改后的高明,忙不迭鼓掌。「容若,你改得真好。」
「還有這裡,『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容若講解時將原來的調子唱出來了。
「他真是有過耳不忘的本事。」杜落落心中感慨。
「『同船渡』應該有些驚喜,『共枕眠』多加些纏綿,改成這樣。」容若的手拂上琴,行雲流水般彈了一段。
也不見容若有思索停頓,彷彿一切渾然天成。杜落落十分驚訝,他改的那麼快,又那麼好。容若,真的是天賦極高。
杜落落看著他在那裡邊講邊彈,一時便痴了。
當一個男子在很認真很專業地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渾身散發的光華令人無法抵擋。
尤其當這個男子本就氣質如皎皎明月,朗朗星辰,他可真是風華絕代。
容若改完曲子,便對杜落落彈唱一遍。
「有緣千里來相會
無緣對面手難牽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你覺得,怎麼樣?」一曲唱罷,容若輕輕問杜落落。
「啊,我願意。」杜落落感覺就像在接受男神表白。
容若一怔。
「容若,還沒有聽見過你彈自己的曲子呢。」杜落落感慨轉移話題。
「那我彈給你聽。」容若說。
若春風拂過髮絲
玉手輕撫花枝
不語
細看三月桃花綻放
——
小鳥啾啁
婉轉清亮
聲聲中
醉了歲月時光
——
那人踏著初春的青草走來
沾著晨曦的露珠
肩上是
樹葉的芬芳
——
他見她便笑了
那一笑
便是整個春天
容若琴聲優美,如春風一般,拂到人眉尖心上;似細雨一樣,浸潤整個小院。
等他停下,才發現有個人不合時宜地睡著了!
是的,睡著了!
這個睡神就是杜落落。
因為昨天雨中偶遇容若,驚為天人。杜落落難耐激動心情,一宿扯著容若用過擦雨水的小手絹沒放手,盯了瞅,瞅了盯,腦中甜蜜回放。
那一宿,真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第二天,杜落落早早過來準備表演,精神高度集中。特別是上場后發現沒伴奏,搞得精神十分緊張。
下場來,又近距離接觸容若,興趣十足,感官全開,精力已經嚴重透支。
此時,聽著容若溫暖的琴聲,做在他安靜的小院里,杜落落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杜落落是睡著了,容若就呆住了。
是不是自己的曲子不好,她竟然聽著聽著睡著了?
容若以前演奏完畢,面對的都是讚揚,聽到的皆是歡呼。還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竟然有人在聽他曲子的時候給睡著了。
這十分打擊他的自信心。
他仔仔細細地推敲了一下自己的編曲,這本是一遍遍修改過的,是一首佳作,所以他才拿出來彈。這曲子編得應該是非常精巧。
他又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彈奏,每個音調都很精準,每個音長都恰到好處。這次彈奏,也絕無疏漏。
他又仔仔細細地琢磨了一下這首歌的意境,是講述一個有關春天的唯美故事,男女主角相遇在最美的時光。這明媚春光,俊男美女,不應該讓人乏味,引人犯困。
容若現在十分困惑。
他想得頭都大了,卻完全搞不清問題出在哪了。
他又逐一推敲了下每個樂符,又逐一排查了每個段落,一直到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盡。
他現在真是頭疼欲裂啊,下意識的,扶著額頭看向旁邊的杜落落:
這個姑娘平時說話有點不怎麼著調,有時會冒出一些讓人搞不清頭腦的話,有時還會不合時宜的胡亂接茬。而且她笑起來也是十分爽快,一笑「哈哈哈哈」八顆牙都露了出來,一點不像別家姑娘,和溫婉優雅八杆子都打不著。
但她好像活得十分明朗,想什麼就說出來,也不怎麼在意別人的目光,活得十分瀟洒恣意。正因為她的明朗,雖然兩人沒見過幾面,卻讓他不由放下心房,訴說了他那些落寞心事。對了,她的心底其實也很善良,在他悲傷說話的時候,她想著會轉移話題,雖然不怎麼成功。
她好像還有點喜歡他。那麼明顯,一見到他,眉梢眼角都格外有精神。
可是,她並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類型。
現在,她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樣子可真安靜。大卷的頭髮擋住了她的小臉,皮膚晶瑩玉潤,露出個小巧挺拔的鼻子尖。此刻,她睡得臉蛋紅撲撲的,睫毛還在輕輕顫動,彷彿隨時展翅欲飛的蝴蝶。
好像,還有點可愛。
容若望著杜落落,一時心思百轉。
杜落落對此毫不知情,她呼呼地睡得正香。她正在做夢,夢見剛穿越來那會兒,走過沙漠后在酒樓吃白蒜羊肉,可真是好吃啊!她換了個姿勢,胳膊墊著,臉全趴在了白石桌上,嘴邊一灘口水,就差沒有拿牙齒啃桌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