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要放棄嗎?
132要放棄嗎?
瞳眸中,男人的唇角劇烈的顫抖起來,那雙美麗的眸子也蹦出凌厲的花火。
小沫疲累的撫摸了額頭:「對不起,我剛做完手術,很累,想要休息!」一句話,封住了黑曜反駁的嘴巴。
黑曜冷冷的轉望了宇文愷一眼,好,既然如此,那麼誰也別想在這兒!他沉斂下雙眸,擺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倚在門框上,斜睨著宇文愷。
聽到小沫親自回絕黑曜,宇文愷的心中在瞬間燃燒起了希望,但是望著小沫那蒼白疲累的小臉,他知道,今天實在不是談這些事情的時候,想要走,又怕小沫與黑曜單獨相處,於是也就默默的坐在一旁,並不吭聲。
一時之間,房間里再次安靜了下來,兩個臉色各異的男人互相瞪著,與平靜之中涌動著一股洶湧的暗流。
終於,探視時間過了,美麗的護士小姐過來趕人。
黑曜知道這樣耗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於是冷冷的擺過臉,「還不走?」率先踏步向外走,臨行前不忘狠狠的瞪了宇文愷一眼。
宇文愷輕伏在小沫的耳邊低聲道:「明天我再來看你,你要保重!」
小沫輕輕的點點頭,然後朝著他溫柔的一笑。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互動引得黑曜圓瞪了雙眸,手指捏的個嘣個嘣直響,駭的那護士小姐全身打哆嗦。
「喂,你是怎麼值班的,不知道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嗎?再有人磨磨蹭蹭,你就應該拿笤帚趕人!」俊臉一寒,黑曜朝著哆嗦的護士小姐就是一陣大吼。
「啊……我……」那護士小姐眼看著就要嚇得暈過去!
「你不用為難她!」宇文愷挺直了身子,大步走了出來。
「你倒是很會憐香惜玉么,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啊!」黑曜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開口。
宇文愷沒有說話,只是淡然的笑笑。
面對宇文愷的淡然,黑曜突然覺得自己幼稚,一股怒氣再次席捲了他,只是這次,他是自己跟自己生氣!
宇文愷雖然笑得淡然,但是心中卻不再平靜。黑曜幼稚,失了水準,那就說明……他下意識的回眸望了躺在病床上的小沫一眼,他最擔心的事情恐怕真的要發生了!
「黑曜,我可以跟你談談嗎?」病房外,宇文愷異常平靜的開口。
黑曜隱忍下怒氣,冷冷的眯了眼望著宇文愷,「要談到外面去!」
醫院外的花園中,清冷的月光下,宇文愷靜靜的站著,一雙黑眸異常平靜的望著黑曜。
「還記得安雅回來的那個晚上嗎?你跟她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宇文愷輕輕的勾了薄唇,聲音悠遠的沒有天際,又好似一縷清煙,朦朧似幻,冷清而淡薄。
「說那些幹什麼?」黑曜冷冷的打斷他的話,他知道,過去的一切,都是他對不起小沫。
宇文愷絲毫沒受他冷言冷語的影響,而是繼續說道:「你跟安雅恩恩愛愛的時候,你可有想過小沫?為什麼在小沫已經放棄的時候,你又要強行留她在你的身邊?」
黑曜冷冷的掀起了眼帘,「我說過那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喜歡的人是夏小沫!」
「黑曜,你不配喜歡她,小沫從八歲開始就為你一個人而活,現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我,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你母親的死給她帶來了太多的痛苦,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生活在對黑家的虧欠中,她受了太多太多的苦,你又何必一而再的為難她?」宇文愷認真的望著黑曜。
黑曜狠狠的眯起了眼睛,面對宇文愷的懇求,他突然有些無地自容,的確,比起宇文愷,他虧欠小沫太多太多,可是……
「我沒有為難他!」良久之後,黑曜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我……是真的想要補償她!」喜歡,這個詞語,他方才已經說過,但是……他咧咧唇,苦笑,效果太差了!所有的人都將他好不容易爆發出來的一句喜歡當作放屁!也許,用補償會好一點,這樣……他扯扯麵皮,不至於太過難堪。
「補償?你放開她就是最好的補償!」宇文愷彷彿也暗暗的舒了一口氣,他怕男人再次提到那個字眼,雖然方才在病房中,他不確定男人有幾分真心,但是喜歡……他握緊了雙拳,心不由的發慌。
黑曜不贊同的勾起了薄唇,放開?他才剛剛想要將女人抓緊而已,就有人讓他放手?他自嘲的笑笑。
「小沫離開你,會過的很幸福!」宇文愷的神情異常的篤定。
「你用什麼身份與我談判?」黑曜的音調突然轉冷,面對宇文愷的步步緊逼,他想要還擊了!
「一個愛小沫的男人!」宇文愷的語氣堅定而自信。
黑曜的心一驚,還擊彷彿也沒有了力氣。一個愛字,在他好不容易說出的那個喜歡面前,分量真的太重太重!面對宇文愷對小沫的深情,他給了小沫什麼?只是欺負與傷害而已,他突然覺得在宇文愷的面前沒有任何的理由,沒有任何的立場說出爭奪小沫的話語。
反駁的話語到了唇間,又被壓了下去,跟宇文愷相比,他怎麼看都是輸,輸到就算是平時霸道習慣了,也無法吐出那些爭奪的話語。
他那動搖不定的喜歡與宇文愷那深沉的愛,絲毫沒有可比性!
見男人的神色有些動搖,宇文愷的心中燃起了一抹希望,「所以請相信我,我會給小沫幸福!」
黑曜輕輕的眯眯眼,眸底還是有些不甘,就這樣放棄嗎?放棄嗎?女人那冰冷的話語響徹在他的耳邊,「我不喜歡你,黑曜!」一字一句,壓得他有些喘不動氣,他冰冷的轉身,再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是默默的遠去。
凝望男人那逐漸消失的背影,宇文愷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不確定黑曜的心,卻再次確定了自己的心,他一定要給小沫幸福!
※
清晨一張開眼,鼻間就嗅入了一片芬芳,抬眼,病房竟然成為了花的海洋,不是玫瑰花,是那種小小的康乃馨,紫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奼紫嫣紅,絲毫不顯俗氣,反而異常的溫馨。
小沫用沒有受傷的臂膀撐起身子,怔怔的望著那一大片花海發獃。
「怎麼樣?喜歡嗎?」耳邊響起一個男人沉穩的聲音,小沫轉眸,病床邊,男人笑的異常的美麗。
小沫點點頭,卻還是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有些浪費!果然,花只是美了一天,第二天就枯萎了,還要勞駕保潔將枯萎的花朵清掃出去。
捏著一束已經乾癟的康乃馨,小沫靠在床上輕嘆了一口氣。這兩天宇文愷出現的頻率異常的頻繁,而黑曜……小沫皺皺眉,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黑曜,她的心中就一陣陣的心慌。
主治醫生辦公室,黑曜煩躁的將面前的煙灰缸砰的一聲推到了地上,另外一旁,白白凈凈的劉醫生戰戰兢兢的幫他整理。
這已經是第二天了,每天黑曜都會準時報到,比他上班都要準時,來了什麼也不說,只是抽煙,只有在下午的時候,會讓值班護士來報告夏小姐一天的狀況,不但包括傷勢,小到上了幾次廁所都要過問,尤其是關於探望夏小姐的男人——宇先生,那更是恨不得兩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要過問。
他真的很想將這個自大的男人趕出去,可是據說這個男人與他們醫院的院長關係匪淺……
「黑先生……如果您關心夏小姐,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她么,何必這麼麻煩呢!劉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男人一記陰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不是不想是不能!黑曜煩躁的扯了髮根,那鬱悶躁狂的樣子讓劉醫生一陣陣的心驚。
365夜酒吧,凌軒熙張著一雙被揍的鐵青的熊貓眼直直的瞪著面前的男人。這是黑曜嗎?幾天不見好像……他癟癟唇,將那頹廢兩個字狠狠的咽了下去。
與他從小一起長大,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落魄,他突然從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境況——失敗!
「喂,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凌軒熙湊上頭去,曖昧的眨眨他的熊貓眼。
黑曜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說他?他自己還不是一樣狼狽!?端起啤酒,一飲而盡,男人的心中說不出的鬱悶。
「是不是因為童小沫?」凌軒熙說話向來是一針見血,說話從不拖泥帶水。
黑曜沒有否認,只是再次端起了酒杯。
「早就說過你會栽在她的手中的,說說,是不是她不睬你啊?」凌軒熙立即八卦的湊上來。
黑曜不說話,只是沉默,眉眼之間說不出的凝重。
凌軒熙望著濃重的男人突然覺得有些壓抑,看來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其實女人么,都是那樣,最近我瞄上了一個辣女,一開始還不是死活不肯,可是我……」凌軒熙嘿嘿的奸笑兩聲,將熊貓眼貼上來,「死皮賴臉的纏,豁上這張臉,最後還不是……」
黑曜輕輕的抿了一口啤酒,低低的開口:「我跟你情況不一樣,我……放棄了!」說完,他的眸光異常的黯淡。
「放棄了?」凌軒熙猛然大聲尖叫,引得四周的人不斷的回眸看他。
不是吧,他處心積慮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黑曜開竅的這一天,怎麼說放棄就放棄呢!?
男人面上的笑容更加的苦澀,「她說不喜歡我,她喜歡的是宇文愷,或許過幾天,就能喝他們的喜酒了!」男人緊握啤酒杯的五指遽然收緊。
「不是吧?」凌軒熙有些不敢置信,他可是情場老手,夏小沫對黑曜的心思,他是一早就知道的,不然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勁撮合他們!
「而且,比起我,或許宇文愷更適合她!」黑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我從來沒有像現在後悔過,愧疚過,過去的三年,我的心裡只有安雅,以為自己愛的也是安雅,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忽略夏小沫,而宇文愷,卻是一見到她便決心永遠守護她的人,或許她與宇文愷的結合才最完美!再說,她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為十年前的那場意外,跟我在一起,她永遠擺脫不了十年前的陰影,或許,從我母親救她的瞬間,我就已經不配擁有她!」
「放屁!」凌軒熙的神情突然激動起來,「你說的什麼鬼話?什麼叫做銀鷹?那是緣分!應該說是因為你媽咪,你與她之間的緣分才開始!別忘記,她可是作為你的未婚妻,心中只有你一個人,生活了十年!」
黑曜艱難的轉眸,「她對我只是報恩,現在經歷了那麼多,她又救了爹地,這恩也報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們之間……」黑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凌軒熙,我突然失去了信心,現在小沫已經不欠我什麼,我怕繼續的糾纏只會帶給她更大的痛苦!在她的心中,我或許就是那個被討厭的人!」
凌軒熙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黑曜,許久之後,他才喃喃道:「你完了,你完了!黑曜,你真的完蛋了,這一次,你真的愛上了小沫,恐怕你逃是逃不掉了!」
黑曜的心猛然的一窒,他愛上了小沫嗎?是,愛上了,可惜……他醒悟的太晚,已經有一個更適合她的人了!
從酒吧出來,黑曜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皺皺眉,有些遲疑,因為他的號碼很少人知道。最終,他還是接了起來。
「喂,對不起這麼晚打擾你,可是因為我打不通夏小姐的電話,所以……」對方是一個女人,聲音很溫柔。
黑曜一聽是與小沫有關,立即振奮起精神,「哦,她受傷了,在醫院,可能已經休息了!」
「是這樣啊,那您是夏小姐的老公嗎?是這樣的,我是夏小姐的房東,她給我的資料上填寫的是您的電話號碼,說萬一找不到她可以找您,我……」
丈夫?太過曖昧的詞語讓黑曜有些措手不及。
「喂喂?您怎麼了?難道您不是嗎?」對方有些著急,「房子的水管爆裂了,漏水,我找不到她,您能來一下嗎?」
「是,我是,我是夏小沫的老公!」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男人的笑容突然異常的明亮,夏小沫竟然會留給房東大嬸他的電話,也許在小沫的心中,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排斥他!
抬眸,天邊有一顆星格外的明亮,一閃一閃的,那是代表希望的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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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知道了小沫不喜歡鮮花,宇文愷就再也沒有準備,而是讓家中的傭人精心的頓了一鍋滋補的營養湯,親自送到了醫院。
「嗯,真的好香哦!」宇文愷一打開湯煲的蓋子,小沫就情不自禁的皺皺鼻子,嘖嘖出聲。
「小饞貓!」因為小沫的快樂,宇文愷那沉悶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用白瓷的小勺子攪了,放在唇邊輕輕的吹吹。
「來!」他抬高手臂,將碗勺輕輕的湊到小沫的面前,輕聲道。
「我自己來就好!」小沫向後縮縮身子,覺得有些彆扭。
「你自己怎麼來,難不成就這樣向嘴裡倒不成,雖然知道你平時吃飯粗魯,但是至少在男人面前,收斂一下吧?」
小沫一怔,正想瞪他一眼,卻發現他正含笑望著自己,
溫柔的眸光,和煦的笑容,那麼近的距離,近的幾乎連他的呼吸都聽得到。
小沫突然別開臉,耳根帶著微微的灼熱,溫暖而妖嬈,一抹細細的溫柔輕輕的從心中劃過,輕快,卻有著潤物細無聲的深刻與溫柔。
男人突然俯下身子,唇輕輕的落在她的額頭之上,那樣淡,那樣輕,那樣柔。
眸光之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愛意。
「宇總……」小沫勾勾唇,在男人的眸光之下,竟然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無措。
男人伸出大手,襲向她的小臉,她直覺的別過臉,男人的指尖輕輕的劃過她的小臉,那樣溫柔,那樣溫暖,卻那樣的陌生。
面對小沫的躲避,男人臉上的寵溺與流光飛舞的溫柔在瞬間有些僵硬。
「小沫,你……」他低低的開口,聲音乾澀。
「快點給我喝湯,我要饞死了!」小沫伸長了小舌頭,一努他手上的湯碗,神情有些迫不及待。
男人低眸,那沉溺與溫柔在瞬間延續,他掂起小勺,輕輕的湊到女孩的唇邊,執著的眸光溫柔得讓小沫的心輕輕的一顫。她閉上眼,忽略掉男人炙熱的眸光,細細的品味著湯的美味,一口接著一口,喝的不亦悅乎。
晶亮的湯汁在女孩粉紅的唇瓣上蒙上了一層閃亮誘人的薄膜,她那長長的黑色睫毛輕輕地忽閃著,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陰影,就好像初生的蝴蝶扇動著薄脆的翅膀。在一碗湯盡數被小沫吞###中之後,宇文愷望著女人那誘人的唇瓣,瞬間僵硬,那兒是他夢想了已久的地方,他咬咬唇,在女孩沒有張開眼睛之前,迅速的吻向女人的唇瓣,那淡淡的幽香混合著湯味的鮮美,瞬間就將他的靈魂吸入,他的身子又瞬間的僵硬,本想淺嘗輒止的,卻沒有想到卻欲罷不能。
眼帘迅速的張開,小沫驚訝的望著面前的男人,他重重的闔著雙眸,濃密而纖長的眼睫輕輕的發著抖,她聽到了他沉重的呼吸聲,那樣急促,他的牙齒幾乎要咬破她的唇,她知道,這個吻,他已經等了許久許久。
想要推開他的手臂無力的垂放了下來,小沫的眸光中閃過了一抹暗淡的顏色,然後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男人。她曾經想過,宇文愷也許是她最好的歸宿,她雖然不確定對他的感情,但是至少不討厭他,也許就這樣吧,就這樣吧,離開黑曜,給自己找一個溫暖的家!
站在病房門口,身後跟著凌軒熙,黑曜面上的笑容在瞬間僵硬。
血色一點一點的從面部剝離,黑曜怔怔的望著那兩抹緊緊依偎在一起的人影,眸光深沉的彷彿可以容納整個世界。
凌軒熙也是一愣,低低的咳嗽了一聲。
小沫的身子瞬間僵硬,她有些無措的推開宇文愷,眸光尷尬的望向兩人,但是在望見那個臉色鐵青的男人之時,她的面上多了一抹複雜的情緒,她迅速的低眸,兩隻小手情不自禁的握緊。
宇文愷緩緩的轉身,在看清是黑曜之時,他的眸光中更多了一抹叫做喜悅的東西,他回身,再次盛了一碗湯,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再次仔細的吹涼,將小勺湊在了小沫的唇邊:「來,再喝一碗!」那聲音,是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一時之間,小沫不接也不是,接也不是,愣怔在當場。
宇文愷卻執拗得將碗一直端在她的唇邊,等她張口。
突然,黑曜慢慢的轉身離去,遠遠的,傳來了他淡然的聲音:「她在忙,我們一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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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感受到男人的怒氣,可是男人卻只是緊緊的抿著唇,大步遠離病房。
「黑曜……」凌軒熙實在忍不住開口,還沒有說話,就被黑曜打斷,「我很好!」
「很好嗎?」凌軒熙看著他鐵青的臉色,暗暗的加了一句,才怪!
黑曜緩緩轉身,不想讓男人看到他的表情,雙拳慢慢緊緊的握起,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強行忍住衝進去將宇文愷從十六樓拋下去的衝動,他緩緩的閉上眼,站在醫院的後花園中,夏天了,陽光很毒,很熱,可是他的心卻冰涼。
凌軒熙突然抱緊了男人的肩膀,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算是安慰。
黑曜咧唇苦笑一聲,「你很噁心呢!」說完,兩個男人就那樣站著烈日中,靜靜的等待那個女人忙完。
眸光之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小沫望著病房的門口,久久不能回神。他就這樣走了?只留下一句話,就這樣瀟洒的走了?
宇文愷望著女人驚訝的眸光,漆黑如墨的瞳眸之中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沉思,他將小勺湊在女人的唇邊,再次低聲道:「再喝一碗!」
小沫轉眸望著他,拒絕的話語涌動到唇邊,最終還是合著那湯咽了下去,突然之間,那營養湯的味道不再那麼美味。
房間中的氣氛也沉鬱了下來,宇文愷彷彿覺察到了什麼,也只是默默的喂小沫喝湯,終於,一碗湯見地的時候,他站起了身子,「我去喊他們進來!」他低低的開口,緊握著白瓷碗的修長手指卻已經發白。
小沫抬眸,彷彿有話要說,話語卻堵在唇邊,只是徒勞的扯動唇角。
宇文愷走出了病房。中午,陽光很暖,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些刺眼。在後花園的小池塘邊,他看見黑曜站著,抬眸望著小沫的病房窗戶發獃。
宇文愷冷冷的望著這一切,臉色越來越蒼白。
十六樓的病房中,小沫趴在窗戶上望著這一切,鼻子突然有些酸澀,不知道為自己,為黑曜,還是為宇文愷。
終於,黑曜注意到了宇文愷的存在,他轉眸異常平靜的看著他。
清風吹過,撩起男人西服的衣角,落葉飄浮移動,空氣中添加了一抹清冷。
「凌軒熙,你先上去,我有話與他說!」黑曜低低的開口。
凌軒熙了解的揚揚眉,大步而去。
黑曜緩緩的移動步子,昂首站立在宇文愷的面前。在身高上,黑曜有著高於宇文愷幾厘米的優勢。他的眸光微微俯瞰。
「現在我答覆你那天的懇求,宇文愷,我不會放棄夏小沫,很可惜,我們同時愛上了這個女人,那就要註定成為敵人,等我牽著她的手進入禮堂的那一天,剛才的那一吻,我會讓你用你意想不到的代價來償還!」黑曜冷冷的勾起唇,眸光陰沉而強勢。
宇文愷鐵青著臉色,冷冷的盯著男人那自信而充滿了掠奪的眸光。
黑曜大步上前,與男人擦身而過,回首冷冷的覷了他一眼,唇邊勾起一抹挑釁的笑痕。
「黑曜!」男人終於開口,他冷冷的喚住他。
「我會與你公平競爭,但是有一個前提,不許傷害小沫!」宇文愷轉身,眸光黝黑深沉的讓人顫抖。
黑曜回他一抹自信的笑容:「這句話也是我要說的!小沫終究會是我的!」
「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宇文愷淡淡的撂下這句話,轉身,先行離去。
凝望男人挺拔的身姿,黑曜的雙拳緊緊的握起。
站在十六樓窗口的小沫,擔憂的望著花園中的兩個人,雖然她聽不見兩人的話語,但是從兩人那劍拔弩張的表情上,她擔憂的長舒了一口氣。
「小沫!」凌軒熙站在她身後淡淡的笑著:「這次黑曜是認真的!」
小沫一怔,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他的話。
「看起來起色很好么,竟然能下床了!」驀然,一個性感的聲音響起來,帶著一抹調侃。
小沫抬眸,就見黑曜慵懶的斜靠在房門上,那身軀修長而挺拔,一雙美眸更是詭譎深沉,明亮惑人。
小沫頓時一愣,反駁道:「我傷得是手臂,又不是腿,當然能下床!」
男子輕輕的抿唇而笑,那笑容堪比皓皓明月,直耀人眼。
小沫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心突然一顫,低眸不再看他,只是淡淡道:「有事嗎?」
「從今天開始,我來親自照顧你!」男人皺皺眉,但是還是答道。
「不需要!」墨兒迅速的抬眸。
「你是為了救我爹地受傷。」黑曜的話語堅決,「我不想欠你!」
小沫還想說什麼,黑曜卻幽幽一笑:「難道你不敢跟我在一起?」
醫院的大廳,黑曜催促著小沫,「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小沫不悅的嘟著嘴巴,跟在黑曜的身後。「我是病人!」雖然這幾天她早就在床上躺出了繭子,早就想出去溜溜,但是與黑曜一起,再加上醫院裡那些護士、醫生的特殊眼光,小沫的心中總是有些彆扭。
「你傷的是胳膊,不是腿,不用胳膊走路吧?」黑曜斜睨了眼,用她方才的話語反駁她。
小沫不悅的反瞪回去,在旁人眼中,卻彷彿是打情罵俏一般,顯得更是親密了。
安雅到達醫院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夕陽西下,兩個人在夕陽下緩緩的走著,那模糊的背影映照在青石板上,溫馨的——礙眼!
男人的眸光在觸及安雅的瞬間有些陰暗,但是很快他淡然的笑笑,拉著有些彆扭的小沫徑直越過她準備離開。
就在錯身而過的瞬間,安雅一下子拉住了黑曜的手臂。
「我在那邊等你!」小沫趕緊趁機掙脫開黑曜,向前走了兩步。
「有什麼事情快說!」黑曜不悅的開口,冷冷的盯著安雅。
安雅的心再次一沉,男人看她的眸光,早已經冰冷徹底,沒有了任何溫情。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緩緩的抬起鐵青的小臉,「黑曜,我是你的女朋友!」
此話一出,黑曜冷冷的眯起了鳳眸,「女朋友?安雅,我看你是糊塗了吧?我們早已經分手,而且你已經與莫炫飛在一起不是嗎?我們之間……」他故意頓頓,彷彿拚命回憶的模樣,「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黑曜,是你先對不起我,我才找莫炫飛氣你的!」安雅上前一步,緊緊的握住了男人的手臂。
黑曜面上的笑容照舊清冷而淡漠,他輕輕的撫開女人的手臂,低聲道,「安雅,其實你不應該來找我的,從上次我們分開之後,我們之間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你與我在一起這麼些年,難道不明白我的個性嗎?」
「我向你認錯!」女人低下高貴的頭,低聲道,「我錯了,不該因為嫉妒算計你!」
黑曜眸光一顫,不敢置信的望著安雅。在他的心中,安雅一直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她聰明,漂亮,能幹,溫柔,在與他在一起的兩年中,她也是用這樣一種驕傲吸引著他,如今……他低眸,望著女人蒼白削瘦的小臉,一時之間,心中竟然五味雜陳起來,說不出的滋味。
見男人的眸光猶豫,安雅趁勝追擊。「我不是真心喜歡莫炫飛的,都是因為嫉妒,我嫉妒夏小沫!」她難堪的垂下眼帘,卻心思縝密的將整個事情黑白顛倒。
男人冷冷的望著女人低垂的臉,幽淡一笑,「安雅,我們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