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他是誰?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逃離,但下半身彷彿被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祁恆手裡握著方向盤,瞅了瞅遠處擋住路的女人,雨勢實在太大,所以看的並不是很真切,只依稀見到一個人影。
他猶豫了下,還是偏頭看向身側的男人,斟酌著語句:「少爺,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男子身著一身黑衣,身姿筆挺,夜色太暗,看不清長相,唯獨一雙暗沉如星的眸子散發著冰冷漠然的光芒。
「不用。」男子微微張了張口,聲音如幽谷般低沉暗啞卻不失一絲磁性。
「可……」祁恆猶豫了下,還是道:「她擋住了我們的路。」
男子似是皺了皺眉,半響才聽他說一句:「下去。」
祁恆收到命令后,立刻解開安全帶,下車查看。
沐清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中年男人,一臉的迷惘。
車子和沐清歡的距離並不遠,所以祁恆幾步便走到了她的跟前,望著眼前衣著混亂,披頭散髮的女人,他尷尬的咳了聲:「這位小姐,你擋住我們的去路了,能不能起來讓一下?再說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坐在這大馬路上怕是也不太合適。」
沐清歡收起情緒,努力讓自己聲音顯得平靜:「不好意思,我這就起來。」一邊說一邊撐著地面站了起來,衣服已經濕透,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要感冒了。
祁恆笑了笑:「這麼晚了小姐怎麼會在這裡逗留?」據他所知,這裡離市中心也有好大一段距離。
沐清歡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對目前的情況做了一個簡要分析,她因為一時意氣用事,導致現在迷路了,現在已是深夜,這地方打車也很難打,現在雨又下這麼大,再不離開,她不排除自己明天就得去躺病床上。
「我在這裡找人迷路了,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想……」沐清歡試探性的問道:「不知道你能不能順便載我一程?」
「呃……小姐,我們是要去往南城,恐怕不順路。」祁恆面露難色,自家少爺是什麼性子他還不了解嗎,要是讓個陌生人上了車,只怕他等會皮都不剩一層了。
沐清歡失望的嘆息了聲,她也知道這樣貿然上別人的車,很不好,但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思及此,她只好硬著頭皮道:「順路,很順路,我剛好也要去那。」這倒不是她在說謊,而是她第二天真的湊巧要去南城。
祁恆嘴角抽了抽:「我並不是這輛車的主人,你要是想搭車,就去問問我們家少爺吧。」
沐清歡聞言,越過祁恆,望向車裡的男人,不巧那男人的視線也正好投過來,兩人視線在空中交了個匯,沐清歡下意識一抖,這男人的眼神還真是有點駭人。
儘管如此,可她沒有別的選擇,只好赤腳往車身移了幾步,站在車窗前,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車窗。
第一次,車內沒有任何反應。
第二次,男人依舊穩如泰山動也不動。
第三次,沐清歡終於忍不住了,狠狠敲了下窗戶之後,又大喊了幾聲:「先生,麻煩開一下車窗。」
這次終於稍微有了點反應,然,車窗只是搖下來三分之一。
「說。」男人暗沉的嗓音一如他說出來的話,簡明扼要。
從沐清歡的角度來看,只能看到男人鼻子以上部位,但即便如此,沐清歡還是驚嘆了一把,她活了二十三年,還沒有見過哪個男的側臉能有這麼好看的,堪稱完美,俊挺的鼻樑,眉若星磐,一雙眸子黑若翟石,她覺得秦琛就已經長得夠帥了,可跟眼前這個男人一比,那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的。
沐清歡想,這才露出一半的臉就成這樣了,要是露全臉了,這男人得有多禍害人啊。
「這位先生,我想搭一下順風車,這麼晚了,你看也打不到車了,所以我想你能不能……」
「不能。」男人話音一落,車窗便跟著搖了上去,自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未曾施捨給沐清歡。
沐清歡徹底石化了,有沒有搞錯,她的話還沒說完好嗎,有必要拒絕的這麼乾脆嗎?
一旁的祁恆似是早已料到這種結果,面色不變的道:「小姐,既然我們家少爺不同意,那我也沒辦法了,很抱歉。」說完摸了摸鼻子,便開了車門上了車。
沐清歡眼睜睜的看著豪車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翌日一早,沐清歡失魂落魄的回了與秦琛一起居住的別墅,經過昨夜一整夜的思量,她終於想通了很多事,她和秦琛,註定只能今生錯過,既然他愛著唐雲暖,那她就成全他們。
可等她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卻被端坐在客廳里的男人嚇了一跳,她微微皺了皺眉:「秦琛,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照顧唐雲暖嗎?」
秦琛眼裡都是猩紅的血絲,整張臉緊繃著,誰也不知道他昨晚找了她多久,誰也不知道他昨晚聽到她和他說離婚之後心裡有多慌亂,可這些,他不會承認,也不想承認。
「昨晚去了哪裡。」冷冰冰的語氣一如既往。
沐清歡默了下,不想搭理他,昨晚淋了一夜的雨,在大馬路邊的小賣部里睡了一夜,誰都不知道她現在身體有多難受,現在她只想好好的洗一下澡,然後再和秦琛商量離婚的事情。
她之前雖然愛他,為了他什麼都肯做,可沐清歡就是這樣的人,一旦她想通了,那她便不會再重蹈覆轍,以前是她鑽進死胡同里了,現在她已經將自己從囚籠里救出來了。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瘋了是一瞬間的事情,想通了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秦琛見沐清歡竟然敢不搭理自己,頓時心中鬱結的感覺更甚,他猛地站起來,眼神陰冷道:「沐清歡!你能耐了是嗎?敢一夜不歸,你知不知道暖暖在等你的血!」
沐清歡本欲走的腳步頓時滯了下來,身子有些僵硬,她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一夜未歸后,她所愛的男人不是在擔憂自己的安全,而是操心著別人家的身體,思及此,她頓時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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