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9.第1039章 暗度陳倉:兵符藏在哪兒了
北堂驕一聽,好提醍醐灌頂:「你這麼一說,我這心裡倒一下子明白了——死小子,這節骨眼兒,才想起他還要點名聲!」早幹嘛去了!
「這不是亡羊補牢,他能補點就讓他補點,打小就好面子,這會子難得有個當個賢夫的機會,傲兒豈能有不抓住的?」琅邪笑,「你啊,就把你的臉面端好了,他而今也知道自己是孩子的爹了,凡事也知有個分寸了,再者……
他而今再不好好替自己洗白洗白,讓世人贊出一個好名聲,任憑那慕容家和宮裡添油加醋地說去,他將來在女兒、女婿還有兒媳們面前怎麼抬得起頭?」
「恩……還是相公想得周全——北堂傲這麼看似莽莽撞撞地跟著去,咱們越反對,反倒越能顯得他有情有義,大事面前有擔當,也算是個以德報怨、不計前嫌的賢夫了!」
北堂驕很想贊贊北堂傲那小子臨到這關頭,居然還有這些個小心思,只是……
「要是宮中有事用兵……」大哥在宮裡帶著懷王總不能以一抵百吧?
「妻主,傻了吧?昨兒晚上,沒聽鴻兒說,說傲兒將他順帶提拔為戰家小子身邊的第一傳令官……傲兒一走,璟駙馬又出事,戰蛟那小子能想得起營里的事兒?」
琅邪挑眉:「而且傲兒是臨時去丁憂,兵符……可還在咱們傲兒手裡拿捏著呢!」沒有兵符,誰能輕易調動三軍?就是這會子說要拿回來,時間也足夠咱們另作部署了。
再者,柳金蟾和傲兒這一突然離京,兒大不由娘,何況咱們只是胞姐和姐夫——
上邊就是再氣再惱,這一時半會兒,也就沖夫人您和大哥發一通脾氣,別的也找不到苛責夫人的緣由,也省了夫人夾在兩邊裡外不是人,大哥也不必左不是右不是,就這麼順其自然,任憑上面說什麼——
難不成上面還能為著這事兒罷了夫人的官,廢了大哥的中宮之位——
而且……咱們只管把這事兒推給東邊,只讓人一邊倒說是詩箋那小子偷偷告訴傲兒的……」
「推給東邊?」
北堂驕眼神一亮。
「不然小夫妻各在一邊,傲兒如何就當即知金蟾她爹過世了,要立馬返鄉?不是吏部接到辭呈,有人走漏了消息,誰能知曉?咱們夫妻不也才是今早才得到消息?」
琅邪笑得邪邪的。
北堂驕抿唇一笑:「妙——可巧東邊昨兒還做了一樁事兒,咱們正好並在一塊兒說,看上面此番又是怎麼一個說道!既然要往大里鬧,咱們就給她使勁兒往大里來!」
哼,想「錦上添花」借璟公主大鬧慕容家,再把咱們北堂家的名聲往壞里敗,今兒就讓你個乳臭未乾的小犢子好好看看我北堂驕的手段——
定讓你作繭自縛,木工戴枷,自作自受!
夫妻二人正籌謀呢,外面就忽然說青龍回來了。
琅邪忙命傳,不想青龍送來一封北堂傲似是臨別的家書,但說來奇怪,薄薄的一頁紙上竟然夾了一張也不知是不是去的匆忙,不小心多夾的一張空白信紙。
北堂傲做事素來嚴謹,這種錯誤定然不會犯,琅邪就忙命人取來顯形水,果然將白紙往那水裡一泡,一首看似情人間傳遞情愫的小艷詞就凸顯出來。
初時,琅邪沒看出其中的蹊蹺,只覺得臉燒。
北堂驕是個武人,一時也沒看懂其中的名堂,就忍不住道了一句:「這小子,又玩起了捉迷藏不成!」
一語驚醒夢中人,琅邪不禁將眼定睛一瞧,可不,這信箋中的「寸寸相思寸寸香」再暗合那起首的「沉檀麝涎焚金猊」不就是在暗指,傲兒將兵符藏在了他屋內那隻小金猊熏香爐內——
不對,傲兒不會這麼簡單!
琅邪復又把北堂傲那首也不知是不是柳金蟾寫得調情玩意兒,復又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後在末尾那句:
「衾暖枕成雙,分不清你,分不清我,被翻紅浪共貪歡,早求喜鵲登高枝,喜把捷報傳祠堂,兒孫滿堂喜洋洋!」
府中祠堂里的那個小金猊!
府內,北堂驕和琅邪迅速直奔府中祠堂,再翻出北堂傲的那半邊虎符的同時,也發現了北堂傲留下的那句:「暗度陳倉」!
何意?
夫妻又陷入沉思!心裡直罵北堂傲怎麼不幹乾脆脆臨走把話一次性說清楚!怪只怪,他們逼他太緊,弄得他像只驚弓之鳥,生怕慢一步,就成了籠里的金絲鳥——
蒼鷹豈是籠中鳥!
北堂夫婦頭疼頭疼,既要猜謎,又要思考對策。
宮裡的皇上也沒好哪兒去!
皇后壓根不理她這錯失美人的悵然,滿心只說他弟弟瘋瘋癲癲的,這會子偷偷追著柳金蟾,傻乎乎地要去盡孝道,不知會不會被人欺負。
皇上立刻說,她立刻頒詔書,責令掖庭侍衛速速將北堂傲拿回,以寬皇后憂心胞弟之心。
皇后如何會接這話茬,立刻擦眼抹淚道:
「皇上,您這是糊塗了不成,咱們巴巴地把傲兒從柳家靈堂召回來,天下人怎麼說?大周以孝治國,傲兒再是個了不得皇親國戚,也畢竟是個嫁出去的男人,潑出去的水,雖然柳金蟾一而再再而三地鬧著休他,可……
他那麼個死心眼兒,這病……才剛好些,就追著柳金蟾不放——
才鬧得京城紛紛揚揚的,老百姓都知道他們夫妻是分分合合,眼下還是一對兒——
您說,這會子不讓他去披麻戴孝……您讓本宮這一國之父如何父儀天下?
又如何去教導那些個小公主們?難道說是本宮的弟弟,就不用遵循孝道,為公公守靈?
將來小公主有樣學樣……皇上您說,這臣妾如何以德服眾?」
皇上抿唇,滿心不悅。
「再者,本宮不懂事,世人說本宮倒還罷了,為了皇上,本宮就是被天下人罵死也是值得的!」
北堂儀一瞅皇上現在那臉還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樣,心裡暗罵數句「你個老不正經的東西」,嘴上卻畢恭畢敬地萬分體貼道:
「但皇上……您做了半世的明君,怎麼能功虧一簣——
讓世人說皇上不明事理,罔顧禮法孝道,縱容臣妾的胞弟囂張跋扈,公爹去了,不守靈,還連個頭都不去磕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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