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異常的舉動
青鸞眼睛一眯,寒光閃過,沒等獨孤長信把話說完就已出手。現在殺了他,只要不驚動外面的人,她就還能借著王雲的身份順利的逃脫。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青鸞全力一擊竟被獨孤長信頭一歪輕鬆躲過,如此還不算,青鸞清楚的感受到他冰涼的手指在自己臉上劃過,「呲啦」一聲人皮面具被揭下,青鸞一張小臉嚇得雪白,她不敢想象,這一指要是劃在自己喉嚨上會是什麼結果。
「你怎麼會武功?」雖然知道這句話問的很白痴,但是青鸞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驚訝,他不是從小就體弱多病,隨時都有性命之憂,怎麼會有這一身的武功?青鸞自問罕見敵手,這樣輕易就避過她攻擊的人,武功可謂出神入化。
獨孤長信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自顧自的溫和說道:「恩,你的聲音跟長相很不般配。灃王的手下嗎?」
經他這麼一說,青鸞不知道為什麼竟有點不好意思出聲,眼前人太過平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又或是他根本不把青鸞放在眼裡。
「別說是外面的八千禁衛,就是太子一人我也不敵,要殺要剮請便。」青鸞說著話握著匕首的手卻更緊了。
獨孤長信把一切看在眼裡,上前一步,毫無顧忌的握住她的手,將匕首拿走,有些不悅的說道:「這裡是佛堂,不適合舞刀弄槍。」
青鸞突然覺得眼前人很複雜,越是這麼溫和,越是讓人覺得高不可攀,她第一次反感自己這雙沾滿血腥的手,因為他的接觸,讓她有種褻瀆的自卑感。
「我的任務是刺殺你,任務失敗,求神拜佛也無濟於事,太子發落吧。」青鸞從不迷信,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跟獨孤長信說這些沒用的,既然暴露,她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
獨孤長信打量了青鸞一會,便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饒有興緻的說道:「福臨殿守衛太嚴,還是王雲的府邸好下手些,你很聰明,你叫什麼名字?」
眼前這人氣場比灃王強太多,這種被人放在砧板上拿刀戲耍的感覺著實不好,青鸞乾脆把自己身上暗藏的幾把匕首全都丟在地上:「賤名不足掛齒,多說無益,太子下令吧!」
「你是第一個闖入福臨殿的刺客,你很大膽,考慮的也很周密,本宮一個人在這待久了也無趣的很,不如你留下來陪我一個月,我就放你走,如何?」獨孤長信開出了很優厚的條件。
青鸞越來越不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她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在下只是一個殺人工具,若日日伴著太子左右,太子恐怕更無趣,太子要找的應該是歌舞侍妾進殿。況且太子應該明白,死士完不成任務,回去也就是死路一條。」
「有哪個死士還會為自己的後路考慮的這麼周詳?聽聞灃王手下的暗人個個手腳都很利落,其中有一個叫青鸞的最為得力,替灃王解決了不少麻煩,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獨孤長信說的平靜,卻聽得青鸞心驚肉跳,灃王監國,灃王府更是防衛縝密,暗人一事鮮少有人知道,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獨孤長信卻了解的一清二楚。
見青鸞不說話,獨孤長信呷了一口清茶繼續說道:「灃王府所有女暗人皆有為灃王侍寢的記錄,唯獨你沒有。所有灃王府的暗人都必須服毒以受控制,唯獨你沒有。所以不如我們打賭,看你一個月不回去,杳無音訊,灃王會有什麼舉動,如何?」
獨孤長信既然如此說,必然是在灃王府有得重用的細作,他說的這些青鸞不想多做解釋,命在他人手上,她無從選擇。
「不知青鸞要以什麼身份留在殿下身邊?」青鸞不再廢話。
「這幾天王雲要養傷,你就暫且易容成王雲,待他回來會給你安排一個宮女的身份,留在福臨殿伺候。」獨孤長信不假思索的回答,似乎這一切他早就想好了,只是在等著青鸞自投羅網。
青鸞面無表情的走到他旁邊,將人皮面具拿起重新粘在臉上,「王雲」便又好好的站在北魏太子獨孤長信身邊了,一切像沒有發生過一樣,王雲府上也沒有傳出一點王雲受傷的消息。
青鸞本就話不多,這三天跟在獨孤長信身邊,也只是看著他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政務,兩人幾乎沒有再說過話。直到五天後,王雲帶傷回來當值。
王雲受傷后沒多久,福臨殿的人就到府上通知了讓他休養幾日,並叮囑王雲這幾天休養的時候將帶宮女進宮的事辦好。
王雲不知道獨孤長信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所以進殿後看見這張一模一樣的臉時,剛長好的傷口一下子又崩開,驚呼:「殿下小心,這是刺客!」
青鸞本來就覺得在福臨殿里尷尬,此時越發的臉色不好,既然本尊來了,索性也就把面具摘了下來,冷冷說道:「看來王統領還要回去養傷幾日。」
獨孤長信也是看著他又氳出血的左胸,頓了一會又繼續批閱奏疏。
王雲見他沒有反應,漸漸地也就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了,點了自己穴道,賠罪道:「是臣失禮了,殿下贖罪,殿下叫安排的宮女入福臨殿的事也已經辦好了,這是宮女的衣服,不知道姑娘穿了合不合身。」說著王雲就將衣服端到青鸞面前。
青鸞長這麼大,從來都是穿一身夜行衣,女人衣服這還是第一次。
獨孤長信聽她原地愣著,放下筆抬頭看她:「去換上吧,不然總是奇怪的很。」
青鸞不甚願意的拿著衣服去了後殿,她常年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最不願意穿的就是裙子,行動太過拘束不便。
待青鸞走後,王雲大著膽子說道:「福臨殿二十年來第一次有女人住進來,殿下這是……」
獨孤長信眉頭微皺,這王雲是從來不多問多說的,今日這樣破例,難道真的是自己的舉動太過異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