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真的是不夠愛嗎？

邵擎天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手臂上隱隱綻出蚯蚓般的不規則青筋。

「邵擎天，那次車禍，你把我護在身下，我身上都是你的血。我好怕，我好怕你離開我。當時你休克了一秒，我真想跟著你一起走。我知道我在做什麼，讓我們永遠不要分開好不好？」忍住強烈的羞恥心，傅染小小聲地開口。

那一秒，邵擎天的心臟停止跳動，傅染首次嘗到了肝腸寸斷悲痛欲絕的感覺。

傅染的小手緊張地來到邵擎天的胸口，摸索到他的襯衣紐扣，摸索著一顆顆解開……

她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給他，給他，通通給他。

邵擎天按住傅染不安分的小手，轉過身，鷹眸一瞬不轉地直盯著她。

傅染臉頰上的粉色越發的艷，雙腳越發的顫，就在她羞恥難堪時，他倏地打橫里抱起她，向白色純潔的床單走去。

傅染羞紅了臉，閉上眸，濃稠的長睫毛似小翅般顫動，她雙手圈住他的脖頸，臉貼著他壯碩滾燙的胸膛，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他。

當在他懷裡時，她覺得自己好小好小。

身下傳來絲綢般的柔軟觸覺，傅染知道自己被放到床上，可她等待了兩秒，那道沉重的體重並沒有壓上來了……

她困惑地睜開眼，只見邵擎天半蹲在她的床邊，深沉地凝視她，什麼都沒做。

「怎麼了，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傅染不由摸向自己的臉，她今夜特意打扮過的。他喜歡她穿黑色系的衣服，她身上這套性感睡裙就是黑色一字露肩的，襯得她原本瑩白的肌膚更加耀眼，腰間是個別緻的蝴蝶結，只要輕輕解開蝴蝶結，整件裙子都會從她身上脫落……

「傅染，你簡直是太膽大妄為了。你要是個男人，還怎麼了得，不得把這天都翻了。」邵擎天抓住傅染的纖指，緊緊攥住，心裡突生了一股狠意，把她蔥白般的纖指折斷。

她就是那朵最惡的曇花妖精，勾引著他，蠱惑著他，可卻又偏偏具有一種純潔的勇氣，敢於放棄一切和一切做鬥爭的勇氣。

「我不想把這天翻了，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傅染直迎上邵擎天的目光，反抓住他的左手，著迷地親吻那粗糙的指腹，上面有她喜歡的粗繭和氣息。

可邵擎天卻強硬地把手抽出來，輕輕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就站起身來。

「你一直都是我女人，乖，你明天還要上課，早點睡。」他現在根本不敢吻她的唇，怕離不開。

傅染看著打算離開的邵擎天，滿滿的不敢相信，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她已經到極限了……

可他卻……

強烈的羞恥、自卑和懊惱擊毀了傅染，難道她那麼沒吸引力嗎？

「邵擎天，你是不是根本不愛我？」傅染咬唇，憤恨低吼。

「傅染，我不希望你一點退路都不留給你自己。」邵擎天粗嘎道，他快要爆炸了，只想快點離開這充盈著她甜美氣息的閨房。

「我不想要退路。」她只想要他。

「你需要，我比你大，我比你更明白什麼事不該做。」

「少在我面前裝深沉，兩歲而已。」傅染的情緒越顯激動，可卻因為顧忌著什麼，而不敢大聲爭吵。

「那我也比你多吃了兩年的飯。」他低吼她，見她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心中軟了點。

這是她的十八歲生日，他不想讓她太不開心，最終還是放軟了嗓音哄著：「傅染，你還太小，這種事等以後再說。你是不是我女人，並不是通過這種方式證明。」

「十八歲還小嗎？白洲好多女孩十八歲都生孩子了。邵擎天，是你不夠愛，要是真的愛一個人，你會想要佔有對方的一切。為什麼別人可以為愛瘋狂，你就不可以？你總是那麼理智，你不愛我，就算愛，也愛得沒那麼深！」壓抑的低吼，不能抑制的淚水從傅染的眼眶宣洩流出。

她從未如此狼狽過，不堪過。在人前，她是優雅的，淡定的，氣閑若定的。

「……或許你是對的，我愛得不夠深。」邵擎天黯啞低語，雙手垂在身側，隱約聽得見指骨「咯吱」作響聲。

她所謂的為愛瘋狂就是指傷害她嗎？

他……確實做不到。

傅染聽到這句話，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緊緊攥住，絞痛得不能自已。

邵擎天閉上鷹眸，待再睜開時，已把眸底的傷痛隱去。

他背對她，低聲道：「傅染，我們先彼此冷靜一個月，暫時不要再見面了。」

話罷，他已跳窗離開。

「混蛋，王八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傅染哭泣著低吼，把枕頭扔向窗戶的位置，可那兒空落落的，男人早已離開。

傅染埋首在被子上悶哭，雙手把床單蹂、躪地不成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