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璧汐秘密
老夫人表面上說是她害了溫子妍和溫歡,實際上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了得到自以為最真實的事情前後經過。這樣她才會放心的在暗中幫如姨娘處理好這件事情,將對丞相府的影響減少到最低,同時也好想辦法查出究竟是誰害的溫子妍與溫歡。
說什麼血肉至親,血濃於水,在名利權勢地位聲譽面前,都太過涼薄。
溫子洛眸中冰霜漸冷,收回手,終究是笑道:「謝老夫人關心。洛兒已經上過葯,並無大礙。只是這樣深的口子,不想落下疤痕也不太可能,洛兒並不在意。」
老夫人雖是心疼,但也無能為力,嘆氣道:「罷了,回去后好生調養。」
溫子洛道:「我知道了,只是我與大姐四妹相處的本就不好,如姨娘待我也的確算不上親近。有些事老夫人雖然瞞著洛兒,洛兒也是知道一些的。加之昨晚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連老夫人都以為是洛兒害的大姐四妹,只怕如姨娘她們也是這樣認為的。洛兒好怕以後……」
「怕什麼!」老夫人出聲道,見溫子洛如此委屈的模樣,心中越發疼惜道:「我還沒死呢。有我在,沒人敢動你。再者,我想害你和妍兒歡兒之人必定是同一個人。我已經派人在府內暗中調查,相信不久后就可以將賊人揪出來還你清白,你不必太過擔心。」
溫子洛心中冷冷一笑,老夫人明明知道是溫子妍和溫歡害的她,卻故意說是同一個人,擺明了是要偏袒她兩。
她被擄走之事並沒有外人知道,而溫子妍和溫歡受辱之事是明面上的事,眾人皆知。雖花錢另製造輿論,又找人頂替將此事壓了下去。但老夫人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坐實溫子妍和溫歡謀害姐妹的罪名,懲罰她們,難免會引人猜忌。索性不告訴她真相,將此事隱瞞下去。
待過幾日,隨即指個下人說是那賊人,也就將此事了結了。
老夫人永遠不可能拿丞相府的聲譽冒險,哪怕明知道有失公允。
「若是能夠將那賊人揪出來那就太好了,這樣也可以替大姐四妹出口惡氣。」溫子洛淡淡道。
老夫人見溫子洛眸光微寒,隱隱之中似有一股戾氣。心道這孩子莫不是在怨恨如姨娘的偏心。
妍兒自幼在如姨娘身邊長大,受盡眾人寵愛,而洛兒在聖天寺吃了十三年的苦才回來,如今如姨娘表面上對溫子洛極好,背地裡卻是各種苛刻,連當著她的面送的禮物都能作假,也難怪洛兒心中怨恨,不主動親近如姨娘。
只是長此以往這樣下去,到底是不好。
老夫人想了想,面上仍舊是不動聲色,道:「最近我老是覺得心頭悶得慌。想起在後院佛堂里放著一些陳年佛經,本想看一看靜靜心,卻發現那些書全都老朽了。我見洛兒也不是很忙,傷的也是左手,不如去佛堂里幫我把這些佛經重新抄一遍。」
溫子洛微微一愣,不明白老夫人為何會突然叫自己去抄佛經,還特意囑咐在後院佛堂里抄。丞相府後院修建有溫家祠堂,祠堂旁又建有佛堂,以便后宅的人可以隨時拜佛。
老夫人如今年事已高,眼睛早已看不清書上的字。再者府上這麼多人,再怎麼也輪不到她去抄,這分明就是一個借口。溫子洛想了想,莫不是她沒有掩飾好自己的情緒被老夫人看了出來,又或者是自己剛剛提到如姨娘,老夫人怕自己怨恨如姨娘,所以讓她抄佛經靜心。
但無論什麼原因,她都得應下,隨即道:「洛兒一定抄好佛經,不負老夫人期望。」
老夫人這才讚許的點點頭,道:「出畫,張媽媽,你們進來。」這四個孫女裡面,她最看重的其實是在聖天寺長大的溫子洛。無論是氣度風範,還是為人處世,其他三個都不及溫子洛。
老夫人看向出畫道:「由你陪著二小姐去後院佛堂抄寫經書。這段時間的晨昏定省,洛兒也不必來了。」
溫子洛向老夫人行了一禮,跟著出畫向後院佛堂走去。
「如姨娘那邊可傳來什麼消息沒有?」老夫人道。昨晚她聽出畫說完此事後,便將如姨娘叫來談了一宿。
「如姨娘說現在仍舊沒有查到是誰害的大小姐和四小姐,還正派人查著。」張媽媽道。
「叫她把人都收回來,不許再查!現在多少雙眼睛正盯著丞相府,若是繼續查下去被人知道,不僅之前做的事全部白費,還會掀起更大的浪。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以後無論是出行還是在府中,囑咐大家多加小心。」老夫人肅臉道。手中佛珠忽然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路亭台樓閣,迂迴走廊。溫子洛和出畫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後院。
後院正中的溫家祠堂恢弘大氣,裡面供奉著溫家世代祖宗。祠堂旁是莊嚴肅穆的佛堂,一進門便可見五米多高的鍍金大佛。
而在佛堂不遠處,後院里最不起眼的地方,還有一個小小祠堂。
溫子洛駐足看著那小小祠堂,心中百般滋味。
那小小祠堂里供奉的是獨孤汐夭折的女兒。
當年,獨孤汐痛失女兒,一病不起差點死去。
溫衡道病急亂投醫,聽一個江湖道士說是那死去的孩子怨氣太重,久久不肯離去,獨孤汐的病才好不起來。
溫衡道聽了那道士的話,不顧眾人反對,立即修了這個小小祠堂,派人招魂超度,將那孩子供奉起來。後來,獨孤汐的病果真也漸漸好了起來。
獨孤汐每年都會來這裡看幾次,更是親手做了靈牌。
靈牌其實很簡單,上好的紅漆檀木,上面只刻著「璧汐」二字。
溫子洛看著那「璧汐」二字,知道這是獨孤汐給她的孩子取得名。其實無論是獨孤璧汐,還是溫璧汐都很好聽的。卻是不知道獨孤汐為何只刻一個名而無姓。
前世,溫子洛知道這個小小祠堂的存在後,聽了如姨娘的挑唆,和溫子妍一起將這祠堂燒毀。獨孤汐氣得吐血,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爬的起來。
然而事情敗露,溫子洛為了保住溫子妍只說是她一人做的。溫衡道動用家法,差點沒把她給打死。而她也因為此事,將賬一股腦兒的又算在獨孤汐頭上。
「二小姐。」出畫見溫子洛久久看著那小祠堂,出聲提醒道。
溫子洛回過神來,又聽出畫道:「這是大夫人女兒的祠堂,二小姐還是別看了,快些去佛堂吧。」
出畫說的急切,對這小祠堂頗為忌諱。早夭的孩子下葬連棺材都不能用,死後修建祠堂更是對生人的不敬,視為不吉。
可見溫衡道當年為了建這個祠堂受了多大的壓力。溫衡道其實並不惹人討厭,只是太過愛獨孤汐罷了。
若是他們知道他們的女兒其實並沒有死,會不會很高興。
溫子洛自嘲一笑,微微搖頭,向佛堂走去。
出畫將佛堂里的陳年佛經翻出來后,溫子洛差點傻了眼,足足有滿滿兩大箱。恐怕抄兩個月也抄不完,這老夫人下手也著實太猛了些。
幾天後,張媽媽悄悄的找到溫子洛說老夫人已經將那賊人抓住處置了,叫她大可放心,安心養傷抄佛經。
溫子洛笑著說知道了,定會將佛經好好抄完。
晚膳后,綠瓊心疼的給溫子洛捶背揉肩,恨不得自己能夠幫溫子洛抄上幾篇。偏生有出畫跟著,做不了假。心裡直罵老夫人是個偏心眼的。溫歡犯那麼多錯,罰抄的字也不及她家小姐的百分之一。而小姐什麼錯也沒有犯,還要帶傷上陣。
無霜躺在椅子上揉肚子,直喚餓得慌。
「這段時間廚房究竟是怎麼了,飯菜不僅越來越難吃,肉也越來越少,今天更是只有一點肉末渣子和兩塊雞皮,飯菜的量也只有往日的一半。小姐,無霜真的好餓。」無霜這人嘴笨老實,但卻是餓不得,一餓,說話比誰都順溜。
眾人皆是一片沉寂。由於老夫人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太多人服侍,所以都是各自回各自的院子吃飯。像如姨娘這種有錢的,可以在自己的院子裡面開小廚房,而沒錢自己開火的都是吃大廚房送來的飯菜。
自從七夕回來后,如姨娘對溫子洛是徹底的苛刻了起來。溫子洛的月例都在落如姨娘手上,雖有些金葉子卻也是計劃著花在刀刃上的,平日里連打賞下人的錢都沒有,更別說自己開火做飯。
綠瓊曾與廚房的人爭論過,那人只說都是這樣分配的。其他院子的人吃得好,是人家給了銀子叫另做的。若是二小姐也想吃好點,大可以把銀子拿來。綠瓊氣得眼圈紅,只得回來告訴溫子洛。溫子洛只叫綠瓊忍著。當年在聖天寺比這更不如的飯菜她都吃過!
出畫見狀要去告訴老夫人也叫溫子洛攔了下來。若是因為這些事情就去找老夫人,多了,老夫人也是會厭煩。
「餓就喝水去,在這裡瞎攘攘什麼。小姐又不是吃的,叫了就飽了不成!」綠瓊出聲道。
無霜一聽,頓時笑了起來。惹得綠瓊立即追著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