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 步步緊逼

溫歡話音一落，門忽然被推開，七八個年紀較大的媽媽烏壓壓的一片走了進來。

一媽媽道：「回四小姐，已經派人去請如姨娘了。」

溫子洛眼梢掃過這幾個身強體壯的媽媽，準備得倒還充分！

溫歡得意挑釁的看著溫子洛，這一次她一定要她好看！賤人，我看你待會兒死！

溫歡眼色惡狠的看著溫子洛，彷彿是在看一條死狗，指著她道：「這個賤人偷了如姨娘的千霞紫鏈放在自己的首飾盒裡，被我發現竟然還想殺我滅口，你們趕緊把她給我綁了起來，免得她偷偷的跑了！」

那幾個媽媽互相看了一眼，最後兩個近一點的媽媽，一臉凶神惡煞的向溫子洛走來。

那兩個媽媽正欲抓住溫子洛，手還未碰到溫子洛的衣襟，便已經慘叫連連的倒在地上。疼痛難忍的抬起雙手，只見掌心是一條深深的血痕，整個手掌已經腫的像饅頭一般。

只見無霜站在溫子洛身側，手裡拿著一條手指粗的紅繩。那紅繩在她手中，彷彿像是皮鞭一般凌厲。

「你！」溫歡見兩個媽媽連溫子洛衣襟都沒有碰到還被打成這樣，恨得牙痒痒，怒道：「賤人你竟敢縱使你的賤婢傷人！」

無霜斜眼看著溫歡，動了動手中的紅繩。溫歡見狀，想起那兩個媽媽的慘樣，不由得後退一步。

溫歡指著無霜罵道：「你這個野蠻的賤婢，難道還想打我不成！你們——」溫歡指著剩下的媽媽道：「你們全都給我上，把這個賤婢拿下！」她還不信這麼多強壯的媽媽還打不贏她一個人！

「這大呼小叫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市集，哪裡像小姐的閨房！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子妍扶著如姨娘緩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丫環媽媽。如姨娘掃視一遍眾人，身上散發出的威嚴讓下人們瞬間低了頭。

溫子洛冷笑，這來得倒還挺快！

溫歡見如姨娘來，瞬間又似乎有人撐腰了一般，立即跑向如姨娘，委屈道：「姨娘，這個賤……二姐她縱容她的丫環打傷了兩個媽媽，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這兩個媽媽好歹也是你手下幫你做事的！」

溫歡雖然痛恨溫子洛，但在吃過幾次虧后也終於明白，不管如姨娘再怎麼討厭溫子洛，但溫子洛畢竟還是她的親生女兒。若是當著如姨娘的面在這麼多下人的情況下罵溫子洛，無疑是在打如姨娘的臉。

「如姨娘為我們做主啊，你瞧瞧我們的手，這小蹄子下手也太重了點！」那兩個被打傷的媽媽立即在如姨娘面前伸出受傷的手。

如姨娘看了一眼，望向溫子洛道：「洛兒，你怎麼可以縱仆傷人。按照丞相府的規矩，你這丫頭無霜該被逐出府了。」如姨娘說得平和，但語氣中凌人的氣勢彷彿是要將溫子洛壓下去一般。

溫子洛看著如姨娘，背脊挺直，不卑不亢。目不斜視道：「我讓無霜懲罰她們只因為她們該打。」

「二妹，這兩個媽媽到底也算是府上的老人了，怎麼就該打了。」溫子妍出聲道，目光中帶著憐憫，彷彿是正義的化身般。華裳羅裙，雲鬢朱釵，端的是高貴溫婉，全無七夕那晚的狼狽。

溫子洛道：「即便是府上的老人，但到底也還是個下人。既然是下人，便輪不到她們對我動手動腳！她們忘記自己的身份，做出越距的事情，那洛兒也只好給她們點教訓，讓她們及早發現，免得以後犯下更大的錯誤。而且若是依據相府的規矩，下人對主子不敬，理應逐出府去。姨娘怎麼能不問因由，便要攆了洛兒的丫環。莫不是在姨娘心中，洛兒是可以讓下人隨便侮辱冒犯的。」

溫子洛說話不溫不火，只是那一句句都不偏不倚的落在人的心裡。

如姨娘看著溫子洛，眸色微沉。這丫頭的嘴向來能說，她本也沒有指望會用這件事壓制她，只是藉此威懾一下罷了，卻不想被她給反問住。

隨即道：「罷了，是為娘決定下的太過匆忙。你是溫府的小姐，身子金貴，自然是不能被下人冒犯了去。你們兩個自己衝撞了二小姐，還敢在我面前嚼舌根，下去領板子吧。」如姨娘又指著那兩個媽媽道。

溫歡狠狠瞪著溫子洛，看你還能得意多久！隨即咬牙道：「姨娘，二姐的身子的確是金貴的很，所以要用你的千霞紫鏈配呢！」

溫歡說罷，急忙將手中的千霞紫鏈遞給如姨娘，道：「姨娘，這是我在二姐的首飾盒裡發現的！不知道你可是什麼時候給的二姐！」

溫子妍看見那千霞紫鏈，忽然吸了口氣，睜大了眸子驚訝道：「這千霞紫鏈可是姨娘最看重的首飾，一直放在九彩寶石盒子里，從來都捨不得戴，連我都不容易看得到一眼，又怎麼會給二妹！」

頃刻間，如姨娘臉色大變。將千霞紫鏈迎光舉起，只見地板下投下重疊疊的紫紅色光影，像是天邊的雲彩一般。

如姨娘收回千霞紫鏈，眸光冷冷掃視溫子洛，厲聲道：「洛兒，這千霞紫鏈我一直都好好珍藏著，怎麼會到了你這兒！你好好給我解釋解釋！」

溫子洛迎著如姨娘陰寒的目光，動也不動，連臉上的神情都沒有變，只道：「姨娘這是要洛兒解釋什麼？洛兒從未聽說過什麼千霞紫鏈，更是從未在洛兒的首飾盒裡看到過。」

如姨娘挑眉道：「既然如此，這千霞紫鏈怎會在你的首飾盒裡發現？」

溫子洛道：「這洛兒就不知道了。一直都是四妹說在我首飾盒中發現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我將這千霞紫鏈放到你首飾盒裡的！」溫歡指著溫子洛怒道，「我進來的時候就拿著一個食盒，那食盒現在還在你桌上放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拿，這可是大家都看見的！虧我還一門心思想和你和好，被我戳破了醜事，竟然將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來！」

溫歡忽又極其委屈的拉著如姨娘的衣袖道：「姨娘，你可要替歡兒做主啊。雖然二姐是你的親生女兒，但到底還是犯了錯，天子犯了法還要和庶民同罪呢，你可不能偏袒她！府上的下人們可都看著呢！」

剛才被嚇住的幾個媽媽立即紛紛出聲應和。

如姨娘重重的嘆了口氣，收起臉上的凌厲，似是極其無奈般，語重心長道：「洛兒，你也別怪為娘剛才凶你。你是我的女兒，若是想要什麼首飾珠寶，直接與我說，我定然沒有不給你的。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打這千霞紫鏈的主意，它可不是一般的珠寶首飾！」

「當年大夫人進門時，將這千霞紫鏈贈與我，我可是誠惶誠恐的接下，小心翼翼的珍藏著，生怕有半點疏忽。這千霞紫鏈若是丟了，你叫我如何向大夫人交代，洛兒，你怎生如此糊塗啊。」

大夫人說得痛心疾首，隱忍萬分，連眼眶都紅了，儼然一副慈母忍痛斥子的模樣。

溫子洛見這一個個如唱戲般爭相上演，心中越發覺得好笑。臉上面沉如水，不見半點波紋，仍舊道：「姨娘，洛兒並未拿過你的千霞紫鏈。」

「洛兒，你怎如此執迷不悟。」如姨娘痛心疾首道，「你難道非要為娘當著下人的面懲罰你，你才會醒悟不成！你是丞相府的小姐，還要不要那點顏面了！」

「二妹你就別這樣倔強了，向姨娘承認個錯誤，姨娘也好及早處置這件事情，多少還能多給你留些顏面。」溫子妍溫聲細語道，精心畫過的眉頭微微蹙著，還是那副溫婉善良的神情。一想到溫子洛待會兒的下場，眸中的笑意越發濃烈。

綠瓊見溫子洛被欺負，早忍不住要擋在她前頭，卻被無霜點了穴道，動不得也說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溫子洛抬眸淡淡的看了溫子妍一眼，隨即又看向如姨娘道：「我從未做過這件事情，為什麼要認錯。」

「顏面？」溫子洛嘴角一勾，道：「在姨娘一口咬定是我偷了千霞紫鏈時，便再沒有什麼顏面可言。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姨娘還是要多想想才下定論才是！」

「洛兒的嘴可是越來越會說了！果真是封了宜人，翅膀長硬了，連我都敢頂撞了！我是你的親娘，難道還冤枉你不成！」如姨娘拔高了聲音道。

「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姨娘心中清楚。」溫子洛反問道，背脊挺直。

「好好好！溫宜人說得好！」如姨娘似是被氣極了一般，扶著溫子妍的手道：「你是太后親封的宜人，娘的身份比不上你。但你畢竟還是我李沁如生的女兒，你既犯了大錯還不知悔改，那我便是冒著以下犯下的罪名也好好地教教你！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仍矢口否認，那我也得變法子讓你老實交代認清錯誤了！」

「來人，把二小姐給我綁起來狠狠的打！」如姨娘怒聲道。一大群媽媽立即虎視眈眈的看著溫子洛。

無霜見狀，立即上前將溫子洛護在身後，握緊手中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