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再生2：忍與殘忍

她不會讓她一直跪下去吧？那她這雙腿就？

想著，紅袖就一把冷汗直冒，隨即拚命的掙扎了半晌，這才站穩了微微低著頭候在一旁。

即使，腳底如千萬根針在扎，紅袖也不敢動彈半分了。

現在的四小姐，太過恐怖了！

即使她紅袖當了多年的一等丫鬟，卻也還是第一次遇上如此輕描淡寫就讓下人記憶深刻的主子，此般手腕，非常人能及。

「很痛？」對付輕雪瞥了一眼紅袖僵硬的雙腳，淡淡的道。

紅袖條件反射的想要搖頭否認，可是，隨即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紅袖的動作猛的一頓。

身為奴才，對主子，不應隱瞞，主子所需要的奴才，就是忠誠！

「是！」紅袖低頭道，隨即又補充了句：「但是，還能忍！」

紅袖這話一落，東方輕雪渾身一凝，她這話，芹兒也說過。

東方輕雪這才緩慢的打量起紅袖來，面前的丫鬟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梳著丫鬟髮髻，身著粉色衣裙，身量也不算特別高挑。

但是，那副沉靜的性子，還有迅速的隨機應變，倒是個可造之材。

不過，東方輕雪也沒有忽視紅袖藏在袖子里緊緊握著的拳頭以及渾身肌肉的緊崩，雖然有著幾分沉靜，但是到底歷練不夠。

心頭一動，她現在身邊也差可用之人，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卻轉了一個彎，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本小姐會叫你的！」

紅袖不曾料想到東方輕雪居然如此反應平淡，難道剛剛她表現得不夠好嗎？

心裡微微有些不甘，但是還是不得不退了下去。

芹兒，這世上有一個芹兒，只有一個芹兒，她也只要一個芹兒，就足夠了！

輕輕靠在枕頭上，東方輕雪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卧床三日，身體依舊虛弱得緊，而且，這幅身體偏偏不是別的病，而是這個世界里根本沒辦法醫治痊癒的心臟病。

心臟病患者不得做劇烈運動，即使她想練些身手強身健體外加防禦保護自己，都不大現實。

想她第一世，雖然是見不得光的暗地裡保護著上面的人的影子，但是到底是國安第一特工啊，時常易容變換身份保護在上面的人身邊，那身手，就不提了。

從二十一世紀帶著記憶重生到左相赫連家裡，她幾乎從嬰兒開始就吸取這個世界的武藝了，加上她二十一世紀的身手，而她從娘胎里就開始練武，幾乎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

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雖不說是入探囊取物那般簡單，但是憑她的身手，卻還是可以的。

但是，誰能想到，前兩世那麼威風凜凜的她，這一世，居然徹徹底底淪為了廢物呢！

前兩世仗著身手，她如魚得水，卻終究沒能逃脫過慘死的命運，這一世呢？

想著，東方輕雪拳頭緊握，五指咯咯直響，北子仁，赫連華，欠了她的，她遲早會討回來的！

活了兩世，再生為人，第三次的人生，她，絕不信愛！

除了忍，便殘忍！

這一時的忍，只為下一刻的殘忍！

東方輕雪心底狠狠的道。

而此刻，史雲雪宅子里，紅袖正低垂著腦袋，默然不語，等著上首端坐的夫人發話。

史雲雪一手端著茶杯，一手輕輕撥弄著杯蓋半晌，這才抬頭，目光如刀的看向紅袖，道：「四小姐真的醒了？」

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居然還沒死？

沒想到那病秧子倒是命硬得狠啊！

不過，沒關係，反正那個礙眼的女人已經死了，留著她的孽種幾天也沒多大妨礙，說不定，她還可以藉此···

似乎想到了什麼絕妙的辦法似的，史雲雪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那邪惡的弧度更是讓紅袖心底一顫。

「是！」低低的應了一聲，作為下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看臉色，所以此刻紅袖乖乖的立在一旁不語。

再次得到紅袖肯定的答覆，史雲雪反倒是沒有那麼擔憂和急切了。

只笑眯眯的看著紅袖道：「照顧四小姐辛苦了吧？」

「不，不苦，照顧小姐乃紅袖的本分」

紅袖聞言如聽到什麼駭人的事情一般，瘋狂的搖頭反駁道。

既然是本分，如何敢言苦？

「呵呵，早就聽說輕雪院的大丫鬟聰明伶俐，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史雲雪笑道，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紅袖雖不至於聰明絕頂，但是到底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夫人過獎了！」紅袖聞言臉色微微一紅，低頭應聲道。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夫人也不會平白無故夸人，若不是有敵意故意挑刺試探，那就是為了拉攏收為己用了。

而此刻的紅袖很是明白，史雲雪這般話語，絕對是有讓她當姦細的暗示。

或許，不應該叫暗示，話，已經說得十分明了了。

能跟著府中女主人做事，肯定比跟著一個不受寵親生姨娘還做出那種事再也不能翻身的病弱小姐的好，紅袖自然是笑眯眯的應了下來。

話，一句過獎，再加上那微紅的臉色，便已經顯示出她內心的激動了。

史雲雪自然明白了紅袖的示好，笑眯眯的再次讚歎道：「果然是個聰明伶俐的！吳媽媽，賞！」

「奴婢謝夫人賞賜！」紅袖一把跪地，道。

笑眯眯的接過了那荷包，看那分量，幾乎可以抵得上她一個月的工錢了。

紅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史雲雪還有監視一個幾乎毫無翻身之力的四小姐，但是能夠藉此得到夫人的賞賜和重用，到底是開心的。

紅袖也不是個得了錢不辦事的，這幾日跑雲雪院可謂勤奮得很，幾乎把東方輕雪吃了幾粒米都報備得清清楚楚的。

東方輕雪就算是一直呆在床上不下地，也看的明白紅袖這幾日的轉變到底是因為什麼。

特別是，那一臉紅潤開心的模樣，更是提醒了東方輕雪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袖，最近有什麼喜事嗎？」東方輕雪靠著軟榻淡淡的問道，讓本來喜行一色的紅袖臉上的笑容猛的一僵。

隨即只聽見紅袖清麗的聲音道：「回四小姐，奴婢是見四小姐面色越來越好，心裡替小姐高興著呢，要是再好好調養一番，說不定四小姐就可以下床出門了呢！」

紅袖這番討喜的話，說得不可謂不得人心，要是面前的東方輕雪還是那個一直纏綿病榻的人的話，怕是非得感動個熱淚盈眶不可。

可是，紅袖面前的這個人，是已經活了兩世，再也不信愛不信人的東方輕雪，她能信紅袖這番話，就出奇了。

紅袖不知道的是，她這番討巧的話，非但沒能得到東方輕雪的認同與贊可，反倒是讓東方輕雪更加的確定了，紅袖，是個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