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第579章 放下一切恩恩怨怨
「葉醫生，讓我想想。」梁沐雪低聲說。
「好，你有什麼事，隨時呼我。」葉昊拿出筆和便箋，寫下他的手機號給梁沐雪。
「謝謝，」梁沐雪接過便箋，猶豫一下，看著葉昊懇求，「葉醫生，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我不想遇到故人。」
葉昊笑笑，點了點頭。
「謝謝。」
「休息吧。」葉昊溫言說。
梁沐雪躺下去，蓋好被子。
葉昊出去了，梁沐雪思緒萬千。西宸俊美純良的身影，不斷浮現她的腦海，他對依晴痛苦的等待，也讓她有說不出的難過。
「如果沒有我，也許他們能相認吧。依晴和西宸又已經在一起了，如果相認，就算顧家再反對，西宸應該無論如何也不會妥協，一定會娶依晴！」
思慮良久，她咬著唇，做出了決定，她不想治療了，生命任其自然算了，能活多久是多久，早一天去了，也好讓依晴和西宸相認。
這樣想著，她的心情反而放鬆了，她真的沒想到，若干年後的自己，竟然能放下一切恩恩怨怨，連生命也看得如此通透。
睡一覺醒來，葉醫生又過來看她了。
梁沐雪坐起來，看著他微笑問：「葉醫生，我如果不做移植手術，保守治療的話，還能多久？」
葉昊微微皺眉，看著她說：「你還是有機會移植的。」
梁沐雪搖搖頭：「我不想做了，多活了18年，我已經很滿足了。」她這麼說時，嘴角有了微笑。18年有依晴的相伴，她確實感受了18年的溫暖與幸福，她是真的滿足了。
葉昊看著她，因為她整容后，面容極度像歐陽燕子，現在加上這種洞悉一切，放下一切的脫俗，她更像燕子了。
他不禁想起燕子當年病重的那些日子，心裡免不了唏噓。
這些年，他的私生活在醫院的同事眼裡，一直是一個謎，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優秀的葉醫生，為什麼一直保持著單身。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內心的真實情感。
18年前，他原本是把秦曦當成仰慕又不可觸及的女神，對她有過不能出口的暗戀，然而燕子由他治療的那段日子，他卻在不知不覺中，對燕子有了深切的敬重和愛戀。
紅顏薄命，雖然他心中最清楚，燕子病情的嚴重，也最清楚，她生命的短暫，但燕子走時，他依舊擋不住錐心的疼痛。
只是這深切的暗戀和深切的疼痛，從來沒有任何人知情。
如今看著病床上的梁沐雪，他有種難以遏制的心痛，甚至想冒昧地去握住她放在被子上，消瘦又蒼白的手。
但他還是忍住了，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葉醫生……」梁沐雪探詢的目光看著他。
葉昊回過神來，溫言說：「保守治療的話，能存活多久在於你的心態了，也有心態好的，能多活很久呢。」
他只能用這種安慰的言語告訴她了，作為醫生，他從來不想用太專業，太冰冷的術語，去把病人推入地獄。
梁沐雪微笑，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做這樣的選擇？為什麼不積極治療了呢？你可以不把我當成醫生，只是好朋友一般，和我說說嗎？」葉昊微笑，溫言問她。
梁沐雪看著他，嘴唇動了動，突然眼淚洶湧。
「我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她捂住臉，哽咽著說。
「怎麼可以這樣說？」
葉昊想聽聽梁沐雪的真實想法，但是梁沐雪卻只是哭，什麼都說不下去了。
「葉醫生，對不起，我想休息了。」梁沐雪躺下去，別過頭嗚咽。
葉昊注視她良久，才悄然退出。
第二天，當葉昊再來病房探望她時，她居然已經偷偷離開了醫院！
「22床人呢？」他奇怪地問，「有沒有做什麼登記？」
「沒有，偷偷離開了，唉！她也是，病得這麼重，竟然偷偷出院，很危險的呀。」護士長回答。
……
梁沐雪還沒天亮便離開了醫院，今天是母親出獄的日子，她有些激動，她要早點去接母親。
到達監獄的時候，才剛天亮，她默默等在鐵門外面，感覺自己似乎來得太早了點。
初夏的清晨還有一絲涼意，她衣衫單薄，在晨風裡，瘦弱的身材顯得更加瑟縮。
轉悠了幾個小時，終於等到那扇大鐵門開了，已是滿頭白髮，步履蹣跚的母親，佝僂著背，從鐵門裡出來，四下張望。
「媽！」梁沐雪已是淚流滿面，她朝她奔跑過去。
「沐雪！」梁冰顏看到女兒的瞬間，渾濁的眼睛變有了亮光。
「媽！」
「女兒！」
時隔18年，母女兩人終於擁抱在一起。
「媽，你老了。」梁沐雪的手指，把母親耳鬢的白髮捋到耳後。
「沐雪，你身體還好嗎？依晴呢？我好想看看依晴，又怕沒臉見她。」梁冰顏哭著說。
「依晴離開濱城了，媽，我們回家再說。」梁沐雪攙扶著她，一步一步離開監獄。
母女兩在外面打了車，先回城裡，梁沐雪替母親買了從裡到外的全部新衣服，帶她去澡堂洗了澡，換上新衣服，才帶她回去家裡。
一路之上，她大致說了依晴的事情。
「依晴離開了，唉！我又見不到她了。」梁冰顏嘆息一聲。
回到家，梁沐雪因為勞累一天，頭有些暈，靠坐在沙發，很是疲倦。
「沐雪，你怎麼了？去檢查了身體嗎？」梁冰顏關心地問。
「我沒事，媽，我休息一會。」梁沐雪閉目養神，沒有把病情告訴她。
「媽去做飯，你歇著吧。」梁冰顏擔憂地看她一眼，轉身進去廚房了。
梁沐雪歇息一會，站起來走去卧室，把門關上后，拿出手機給依晴打電話。
「媽咪。」
「依晴，你到了哪裡？」
「我和爸爸媽媽到了老家，我們打算在這裡生活，你願意過來嗎？」
「願意！依晴，媽咪要和你商量一點事情。」
「什麼事？」
「你姥姥出獄了，我想帶她一起來，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棄她。」
「姥姥？你帶她過來吧，我讓爸爸去找個大點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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