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萬念俱灰

263萬念俱灰

林嘉悅驚駭。

羅池想了想,看向她,「當時你身後站著人嗎?筆錄里沒有。」

林嘉悅使勁回憶,半晌后說,「好像,是出來一個人,但當時我太害怕了,連開槍的人是誰都沒看清楚,更別說看身後的人了。」

「再想想。」陸北辰淡淡開口。

林嘉悅再次回想,好半天,似有印象,「好像是個女人,長頭髮。」

「做人像拼圖能做出來嗎?」羅池問。

「我只能試試,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一樓大廳只有一桌客人,就是那名死者的家屬,一個六十幾歲的老人不可能去摸槍,而當時這名家屬也嚇得被送進了醫院,那麼開槍的人只能是一樓當時在場的服務生,不多,就三名,你查起來比較容易。」陸北辰說。

羅池問,「難道不可能是那名逃逸的歹徒嗎?」

「歹徒的血跡在偏門被發現,而嘉悅受傷是在正門二樓樓梯,從角度上來看不符合逃逸者開槍的條件,所以,一定不是他。」陸北辰十分冷靜地分析。

羅池仔細想了想,又看了驗屍報告後面的現場圖,覺得陸北辰所言極是,這才發現,這個案子還有隱情呢。再抬眼,沖著他笑,「行啊陸教授,能在短短一晚上時間就破了案真是牛啊,怪不得都說你眼睛毒,你這雙眼睛能在第一時間搜羅到的資料可不單單隻有屍體啊。」

「是的,一晚上的時間我連你的工作都做了,羅警官。」陸北辰毫不客氣地說。

羅池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清清嗓子,「我這不是要取驗屍報告破案嗎?誰知道你思維這麼活躍啊。」

「順帶手的事,閑著也是閑著。」

這麼一說,羅池更覺得難堪了,這人的口吻還真是不可一世,破個案還弄成了順帶手的事。

陸北辰不說話了。

羅池問,「完了?」

陸北辰看向他,眉頭微挑,「不然呢?我幫你去找贓物?」

羅池張了張嘴巴。

「案情很明顯,一個是古董劫持案,所有的證據都有了,你只要稍稍跑跑腿就能找到藏贓的地點,實在懶得動彈你就揍那個死不開口的傷者一頓;另一個是外灘匯服務生想要趁機殺死另一個人,這方面也不難查,羅警官,您老還需要我怎麼幫你?」

羅池滿臉的不自在。

陸北辰又看向林嘉悅,「你該回去休息了。」

一句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嘉悅也是聰明的人,雖然挺不想走,但見陸北辰神情漠漠,只好離開。

羅池還留在辦公室,等林嘉悅走了后,點了支煙,問,「你對這個案子還有保留吧?」把林嘉悅支走肯定還是有事,否則,依照陸北辰的脾氣,說完案子絕對不想多看他一眼。

「你還算聰明。」

「難得被你誇啊。」羅池美滋滋的,「說吧,還有什麼發現?」

「發現倒是沒有。」陸北辰說,「昨晚那個時間外灘匯沒什麼客人,樓上一桌樓下一桌,那麼,出現在嘉悅身後的人應該跟酒店有關的人,服務生起了殺意,甚至敢朝著那女人開槍,說明仇恨已久,這條線查下去,說不定能找到外灘匯的秘密,再或者,跟沈強和龐城也有關係。」

羅池皺緊了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是老天開眼了。」

「要看你查得怎麼樣。」

「行,我知道了。」羅池心裡有數,「另外,我們要抓緊時間去北京了。」

陸北辰微微思量。

「你的行程上有問題?」羅池問。

「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吧。」羅池想了想又道,「不過,中秋節可能就……」

「那是你的辦事效率。」陸北辰淡涼地說,「我不會陪你到中秋節。」

「哦,我知道,你不就是想陪顧小妹嗎?」羅池笑嘻嘻的。

陸北辰斂眸,一言不發。

「哎,我發現你的休息室挺有意思啊。」羅池故意說。

「你可以走了。」陸北辰又下了一道逐客令。

羅池翻了翻眼皮,果不其然,這人說完案子就翻臉不認人。

等羅池走後,陸北辰在椅子上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目光始終落在休息室的方向。他不敢再回去休息,因為只要進去,他就能想到顧初跟他說分手時的樣子,休息室里太多回憶,就連浴室里還有她的東西。

他快被她逼瘋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

————————————

喬父醒過來的時候,井慧高興得眼淚都下來了,見顧初一直在病*前陪著,喬父甚感安慰。顧初也是一晚上沒怎麼好好休息,喬雲霄提出送她回家休息時,顧初想了想說,「回實驗室吧。」

喬雲霄心疼地看著她,「你應該好好補覺,現在還要回實驗室工作?」

「聽說發生了一起槍擊案,實驗室接了,我怕他們忙不過來。」顧初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不應該想他的,那句分手不就是他逼著她說出來的嗎?

煩躁的情緒又上來了。

喬雲霄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可心知肚明,她回實驗室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路況很好,不堵車,很快就到了實驗室。

喬雲霄熄了火,側身朝向顧初說,「我在這兒等你,如果實驗室里沒什麼事你就出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顧初拒絕,「這兩天你因為公司和喬伯伯的事也沒休息好,快點回去吧。」

「沒事,我等你,如果你需要留下,給我個電話。」

顧初知道他的倔脾氣,只好點點頭,下了車。喬雲霄一直目送她的身影進了別墅的大門,這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再嘆出時,胸口悶得要命。雖然她沒提,但他能感覺到她和陸北辰之間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她鬱鬱寡歡,甚至有時候眼眶就無緣無故紅了,他無法安慰,只能默默陪伴。

哪怕知道,她心裡的那個人不是他。

顧初一進實驗室,潘安在那頭就歡呼,「我還以為你人氣蒸發了。」

她沒理會潘安的大驚小怪,徑直走到語境身邊,問,「槍擊案的屍體呢?」

「早就送太平間了。」

顧初大吃一驚,「案子破了?」

「多大點事呀?咱們陸教授只用了一晚上時間就破案了。」語境一臉的驕傲。

顧初在原地怔怔。

是她自作多情了嗎?她以為他會因為分手的事傷神,她以為他會無心工作,但,他竟那麼快就破案了,原來,在他心裡工作是這麼重要,她真是徒勞回來了。

高估自己的感覺,真心是難受。

「哎呀,我忘了一份文件在樓上了,顧,你能幫我拿一下嗎?」語境推了推眼鏡說。

顧初點點頭。

辦公室沒人,他不在。她拿了文件,想立馬離開的念頭在大腦里轉了好幾次,但都抵不過雙腳。他在休息室嗎?忍不住打開了休息室的門,屬於他身上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熟悉得令她想哭。

穿過玄關,顧初的心跳不由加快。

如果,他在休息室的話,她要怎麼說?

她那麼肯定地說了分手,而他,也似乎接受了,那麼,她和他現在算什麼?

腳步停不下來,她就這麼地進來了。只是,他不在。

像是一種被捧上天的希望重重摔下來似的,她不得不承認,在沒見到他的瞬間,她落寞而失望。

*上整齊,看不出躺過的痕迹。顧初忍不住上前,輕輕坐在了*頭,抬手摸了摸他的枕頭,指尖就染了他的氣息,其實,她好想他。

這兩天,他是在休息室睡的還是在家中?

沒有她在身邊,他睡得安穩嗎?

指尖不經意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埋在枕頭的邊緣,光是用看的是看不見,她將其摸了出來,等拿到手裡一看,目光一怔,緊跟著,呼吸加促了。

腦海中閃過曾經那一番炫耀的話:你知道嗎,這是我過生日的時候北辰送我的禮物,他是請萬寶龍訂製的,平時我都不捨得戴的……

平時不捨得戴的耳釘卻在陸北辰的休息室里,而且,還在他的枕邊。

顧初只覺得心似萬箭穿過,血流不止,疼痛遍及全身。

她死死攥著耳釘,其稜角鉻疼了早是傷痕纍纍的手心,似乎,又出血了。

就在醫院,她對他說,他們彼此都不信任,實際上在內心深處她還是有一絲希望,哪怕他真的跟林嘉悅在一起一晚上,哪怕他真的就是陪著林嘉悅到醫院包紮傷口。可是,上天就註定了要她一語成讖,唯一那麼一點的希望就在這一刻盡毀。

眼淚悄然滑過臉頰,砸在枕頭上。

她一直以為,這休息室里是他和她的私有,可是,另一個女人進來了。她不敢去想象是哪種狀況才令這枚耳釘在他的枕邊出現,其實,都不用去想吧,男女之事,不就是那樣嗎?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林嘉悅踩了她的底線。

手機響了,是喬雲霄。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接起。

「怎麼樣?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顧初將耳釘攥在手裡,許久后才壓住了哽咽,可眼淚還是連著不斷往下掉,她萬念俱灰,對手機那邊說,「雲霄哥哥,我想回上海的舊居了,還有,能幫我訂一張回瓊州的機票嗎?」

題外話:

第二更,今天七千字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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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門 七年顧初如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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