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上古有神物流落民間。傳聞此器物吸取千年日月之精華,鋒而利,堅而韌。蒙受世代雨露之恩澤,形有度,固有取。
曾一名游者,偶得此物,卻不明覺歷,以此換取三餐溫飽拋物而去。
此物便坐落『凌雲峰』,一存數千年。
萬物皆陰陽,相生相剋。世人皆要渡仙,且不知心無善念,怎可了行!於是,世間掀起濤浪之風。
眾生芸芸,本無惡意,卻是心存貪念,誤入歧途。魔教日益猖獗,霍亂眾生,使得天下萬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凌雲峰』仙人之後,靈界八大弟子,秉承逝世先師遺命,開啟這上古神物——『凝雲劍』之劍魂,才得以將魔教一舉殲滅,永存『八魂塔』中。
故人云:『凝雲劍』乃是上古神劍,得此劍者,得天下。
上千年後,『凝雲劍』被盜,魔尊衝破封印,重返世間,這必定又會帶來一場殘酷的血戰。
……
聖靈堡外,煙雲籠罩下,霧氣瀰漫。突發圍剿,遭人暗算,百萬大軍全軍覆沒,一片汪洋血灘。鮮血染紅了整片神聖的大地。
陰沉沉的天氣,下起了濛濛細雨……
「堡主,左啟明的冥王軍已經再次將我們包圍。那日松再一次懇請堡主,帶著少主快走」那日松跪在地上攥緊了手中的劍懇求。
聽見彙報,聖靈堡的主人聖靈洛爾擦了擦臉上沾染的幾滴鮮血,轉過頭說道:「玉楓,快帶禹兒離開」
南宮玉楓皺緊了眉頭,猶豫道:「可是堡主……」
「沒時間了,快走!」聖靈絡爾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憂慮。
聖靈尋禹攥著父親的衣袖,用力地搖晃著,淚眼朦朧。「父王,禹兒不走,禹兒要和父王一起……」一個年僅6歲的孩子,卻將要面臨著國破家亡的慘劇。
聖靈洛爾俯下身,半蹲在孩子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孩子,聽著,你是聖靈堡的少主,你要承擔起複興的大任。禹兒,父王把這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一定要答應父王,一定要做到!」聖靈洛爾含著淚把手中的『凝雲劍』交到聖靈尋禹的手上。
他相信,他聖靈洛爾的孩子,一定可以做到。也必須做到。
「禹兒,你要配的上這把劍。古往今來,多少人都對它,垂簾已久。你竊記,此劍絕不能落入魔教之手,否則後果定是不堪設想。你記住,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一定要喚出劍魂,剷除魔教,讓天下……得以太平」他無能,不能喚出劍魂,註定了這興復天下的大任要交由他孩子的身上。
「不……父王,不要丟下我,禹兒做不到,禹兒做不到怎麼辦」
聖靈洛爾看著眼前這個泣不成聲的孩子,摸著他的頭,和以往一樣輕聲的說「我們聖靈家族的人都是神的後裔,你能做到,你是我聖靈絡爾的孩子。去吧,禹兒,帶著『凝雲劍』,完成屬於你的使命」
「少主,走吧……」南宮玉楓帶著聖靈尋禹,將要殺出一條血路突圍出去。
聖靈洛爾看著南宮玉楓,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他將自己的孩子託付給他,以後的一切艱難,他都必須為他保護少主。不惜性命。
聖靈洛爾看著離去的聖靈尋禹,心如刀絞。心道:孩子,不要怪父王,以後的艱險和苦難,都要你勇敢的去面對,父王相信你,你更要,相信自己……
那日松看著眼前凶神惡煞般的幽魂喚了句「堡主……」
「呵呵,來吧」聖靈洛爾的掌心顯現一支精美的玉笛,靡靡之音讓幽魂不敢靠近,無法衝破屏障。
逃出去的聖靈尋禹,意識到了,父王從未吹過這首曲子,一定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要不,也不會將『凝雲劍』交到他的手上。他回過頭跪倒在地「父王,孩兒一定完成大任,一定要天下太平!」
被幽靈團團圍住的聖靈洛爾,依舊是那副淡然,儒雅的奏著那首曲子。
剎時……片片花瓣如落雨般灑下,是她,她終究出現了。
隨著淡淡的花香,一白衣女子撫著琴伴著落花,緩緩從天而降。
那琴音與笛音融合,二者相聲,卻又相剋。
這不禁回想到多年前在『凌雲峰』時的畫面,亦是琴與笛交錯相融。只是不是這首曲子,亦不是這首琴音,更不是如今這般落寞,回不去了,一切都變了。
笛聲越來越美妙,儘管聖靈洛爾多麼的鎮定自若,卻也皺了眉頭。相反,比起笛音,那琴弦的柔柔撥動更讓人觸目驚心。
白衣女子每撥動一下,就像把把利劍射向他,聖靈洛爾依然的一臉淡然,或許,他早就知道,他們終究會以這種方式來見面,來了斷。
他也知道,就算被她傷害,自己也下不了手去傷害她。可是他的目光里卻多了幾分失落,她,真的忘了一切,只留了仇恨嗎。
白衣女子看著他,眼眸里說不清的複雜,她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朝他錯亂的撥動著琴弦。
風煙四起,花隨葉落,一陣亮光衝破屏障,聖靈洛爾嘔血半跪倒在地。
「師弟,別來無恙」她——蝶諾雅,黎洛宮宮主。
洛爾抹去嘴角的血,儒雅的站起,嘴角輕微的上揚了一個弧度,說道:「多年未見,師姐可曾安好!」
他的發隨風肆意凌亂,真有當世少年之風。
十年前。
那真的是一場噩夢……
當年的景逸軒、赫連緋鈺、蝶諾雅、聖靈洛爾、潮洛門本為凌雲子門下的關門弟子,同門師兄弟。他們身為八大門人之後,同在凌雲峰學習武藝,以求得道為仙。
那時的蝶諾雅排行於五大弟子中的第三位,是鑄造八魂塔中逝去的六位仙人之中雲絨的女兒。她本是蝴蝶仙子修鍊成人,吸取精華,魅力四射。蝶諾雅聰*智,不久即可修鍊成仙。
愛,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同時也是致命的毒。
蝶諾雅放棄了仙道,只為用五百年的修行換取『靈雲子』這顆丹藥,為助即將成仙的景逸軒修鍊。眾多弟子都知道,她一直都喜歡他們的大師兄,未來的掌門景逸軒。
可景逸軒偏偏只視她如自己的妹妹,反而對待赫連緋鈺卻能鍾情一生。蝶諾雅不明白,為什麼她做了這麼多,最終還是換不來他的愛。
她認為,只要對他好,早晚有一天這個男人會接受自己。可是事實證明,她錯了,錯的一塌糊塗。甚至,自己的命會在最愛的人手中了斷!
雲絨高貴典雅,自古以來,就是黎洛宮高高在上的宮主。她的女兒,自當也是如此。蝶諾雅生性傲慢,更看不得自己心愛的男人愛著別的女人。
凌雲峰,一個神聖的仙家之地。自盤古開天地,萬物接地而起,陰陽相存而生。這裡雲氣霧繞,乃是妖魔鬼怪輕易不敢靠近之地。
多年前,八大弟子聯手,用靈魂喚醒凝雲劍之魂,鑄造八魂塔,才得以將魔教剷除,將魔尊封鎖在八魂塔中。多年來,凌雲峰陰陽相接,宮規森嚴,弟子朝氣蓬髮,無一懈怠之日,才能維持這天下的太平。
那日過後,這一切,都沉溺在了泡影之中……
正午時分,蝶諾雅以習武之名約了赫連緋鈺竹林見,掩人耳目,為的只是景逸軒。她們的談話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愉快。
「師妹,我說過的,我不會離開大師兄。你就算問上上萬次,也是這個回答」赫連緋鈺藍褐色的眸子看著她,淡雅恬靜的面容,卻是一副認真的態度。
蝶諾雅攥著手中的劍不由緊了緊,眉頭緊蹙,說道:「那好,我倒要看看是師姐的態度誠懇,還是我的劍更有勸說力!」
竹林里一片狼藉,上空的竹葉依舊零零星星的散落,滿地的碎葉被風輕輕捲起,有些不堪。
蝶諾雅輕盈的從一旁竹竿上跳下,靈敏的步伐,飛度過去。將鋒利的劍指向地上口吐鮮血的女子。
女人揚著臉看著她,嘴角流著血痕,她根本不是蝶諾雅的對手。但卻還是不變︶態度,她說:「只要我活著,這一生,便不會離開他。這個決定,永遠也不會改變。師妹,替我好好照顧他,動手吧」說著,赫連緋鈺已經地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慢慢地流下。
鋒利的劍影一閃而過……
桃園中,一襲白色混合藍色長袍的男子,清俊飄逸,洒脫超然。揮動著手中的劍。蝶諾雅笑了笑,走上前為他擦汗。景逸軒停下動作,沖著她笑著說道:「小師妹,看到你二師姐了么,怎麼一直未見到她」
聞言,蝶諾雅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女人僵在那裡,臉上的笑容散去,滿布陰雲的說道:「大師兄,為什麼你眼裡只有二師姐。我做的一切,你都沒有看到么?」
「師妹……」景逸軒無奈的喚了一聲,這麼多年了,她對自己的感情,他都明白。可是自己也多次和這個丫頭說的很明白了,奈何她偏是這樣執著。
她非要認為,這個世上所有的一切,只要付出了,就有回報。
「你不要再打斷我的話了,大師兄,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蝶諾雅一把握住男人的寬大的手掌,眼睛里滿是苦求。
景逸軒輕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說道:「師妹,別鬧了,你永遠都是師兄的好妹妹,嗯?」男人像以往一樣笑著,啄了下她的鼻子。
聽到此話,蝶諾雅更加不悅,甚至有些憤怒,她躲開景逸軒伸過來的手。妹妹?可是她不要做他的妹妹!「不,我不要做你的妹妹,大師兄,你不喜歡我,是不是就因為師姐的存在?如果沒有了二師姐,你會喜歡我嗎?」
女人的瞳孔放大,滿心的期望等待著他的回答。
景逸軒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開,別過頭去,背對著她,沒有說話。
片刻,蝶諾雅冷笑一聲,「我知道了,只要有師姐,你就永遠都不會喜歡我,大師兄,我討厭你……」她哭著跑開了。
「師妹!」景逸軒站在那裡看著女人的身影,傷心的跑開,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刻鐘后,潮洛門滿頭大汗,慌張的跑來……
「大師兄,我同洛爾前去竹林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潮落門邊說著,便將玉佩交到景逸軒的手中。
男人結果玉佩,皺起了眉頭,「這是鈺兒的」
「二師姐?哦,對了師兄,竹林里還有廝打過的印痕,地上有血跡」潮洛門倏爾想起,剛剛看到竹林中那一片狼藉時不禁嚇了一跳。
雖說平時習武,不過這次怎麼地上也平白無故的多出血痕來,難不成是有人受傷了?
未等幾個人想明白,前面的守門弟子也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說「大師兄,不好了,有人趁師父閉關,盜走了『凝雲劍』」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慌起來,『凝雲劍』被盜,預示著封印被破,魔教,又將興起。
「什麼?怎麼會這樣」景逸軒一時間,帶著弟子們前去查看,果真,『凝雲劍』不見了。一番尋找后,也不見赫連緋鈺的足跡,他想起了蝶諾雅的那句,如果沒有了二師姐,你會不會喜歡我。
「我知道了!」景逸軒剎那間彷彿知道了原因,但他不願意相信,那個可愛善良的小師妹,怎麼會……怎麼會……師妹,但願我的猜疑只是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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