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願有人相陪
兩人隨著聲響都朝地上望去。舒曼恩眼尖,看見一大片白色的碎片當中有一個黑色的東西特別顯眼。
她爬下床,撿起那東西,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針孔攝像頭,這檯燈里居然裝了這個東西,真是太可怕了。
「你家怎麼會有這個東西?」舒曼恩拿著針孔攝像頭質問顧雲天。
顧雲天拿過那東西,若有所思地端詳了一回,然後將它隨意地丟到了垃圾筒里,神情不愈地說:「我怎麼知道?」
舒曼恩微眯了一下眼,神情嚴肅地問:「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不是你家嗎?」
顧雲天嘆口氣,撫了撫臉,眼神一瞟,挺無賴地說:「是我家又怎麼樣,我又不是神,怎麼知道?」
見這男人嘴這麼硬,舒曼恩倏得猜測,「這該不會是你裝的吧?你變/態啊!」
顧雲天嗤笑一聲,「如果我裝的,我剛才還會故意將這陶瓷檯燈給打摔嗎?」
「故意?你說你剛才是故意的?」
「是啊,要不然呢,你以為我真想上你啊。」
「你……」舒曼恩氣結,卻又拿他無可奈何。這房子還真是處處透著詭異啊,如果這針孔攝像頭不是顧雲天裝的,那會是誰裝的呢?難道是裝修工人裝的?這種新聞也不是沒有。
「不過你咬得可真夠狠的,感情不是你的手,不會疼是吧?」顧雲天抬手瞅了瞅。
舒曼恩回過神,嗤之以鼻地說:「那可是你自找的。」卻見顧雲天呲牙咧嘴,似乎真的很疼的樣子,心又不由得一軟,「有……有沒有怎麼樣啊?」
顧雲天將手伸過去,有些興師問罪地說:「你說呢?牙齒印還在呢。我可得留證據,這算是婚內暴力吧。」
「我看看。」舒曼恩拿過他的手,只見手掌上面紅紅的,好似有些腫,那上面還果真留了一排她的牙齒印。當時她也是嚇瘋了,才咬得那麼狠的,要不然她才不會這麼暴力呢。「對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那個……你家有沒有醫藥箱啊?」
「有,你等等。」
顧雲天走進衛生間,沒一會兒提著個醫藥箱出來,將它遞給了舒曼恩。
舒曼恩接過,打開看了一下,裡面家庭急救藥品倒是蠻全的。她將碘酒和棉簽拿了出來。
「把手伸過來。」
顧雲天很聽話地將手伸了過去,舒曼恩握住他的手,然後拿棉簽蘸了碘酒,輕輕地塗抹到傷口上。她怕顧雲天疼,邊抹邊用嘴輕輕吹著涼氣,那動作既輕又柔。
此時兩人靠得極近,顧雲天稍一抬頭,並能望見她光潔的額頭,還有那如蝶翼般長長的眼睫毛。她垂著眸,眼睫毛一顫一顫的,好似一根羽毛,在輕輕撩/撥他的心。
其實舒曼恩還長得挺美的。顧雲天突然想起簽協議那天,江亦晨跟他說的話。他說:「這女孩子不錯,如果可以還是跟她好好過吧。」
可是女人又能信多少呢?
「好了。」
處理完傷口,舒曼恩抬頭卻見顧雲天傻愣愣地杵那發獃,她推了推他,問:「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剛才那一刻,他對著舒曼恩居然有些心猿意馬。定定神,他說:「很晚了,休息吧。你睡床,我睡沙發。」而後,他舉了舉自己的手,「還有這個,謝謝你。」
舒曼恩抿抿嘴,迴轉頭時,唇邊漾起一抹淺淺的笑。其實這男人也只是嘴巴毒舌了點,其它也還好。
夜很靜,只有空調的出風口在「嘶嘶」地作響。房間里的窗帘原本有兩層,舒曼恩怕暗,所以只拉了薄紗那一層。此刻窗外有很好的月光傾進來,照到房內的地上和牆壁上,於是那地上和牆壁上的光影並深一道淺一道的。
躺在偌大的床上,舒曼恩了無睡意。她睜著眼望著天花板,這房間到底還是太大了,好空曠的感覺。也不知顧雲天睡了沒有?
「喂,顧雲天,你睡了沒有?」她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特別的響。
顧雲天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嘟嚷了一句,「睡了。」
「那你還答話?」
「我在說夢話呢。」顧雲天隨便扯了個理由。其實他哪睡得著,沙發又窄又軟,躺在上面極難受,連翻個身都得小心翼翼,所以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閑著無聊,舒曼恩突然問:「噯,顧雲天,你有沒有學過解剖學啊?」
「解剖學?我又不是醫生,我學那個幹什麼?」驀得,他詭秘一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擔心,我等你睡著了之後,再迷暈你,然後將你解剖了,拿你的器官出去賣啊?要說這種新聞真的很多哦,我跟你又不是特別熟是吧?」
「我……我才沒那麼想呢。」舒曼恩急急地叫道。不過剛才確實有這樣可怕的念頭轉過她的腦間。
「舒曼恩,你說對了。」顧雲天雙手枕在腦後,故意壓低聲音,冷冷地說:「我呢就是專門騙婚的,騙了女孩子之後,新婚之夜將她們給解剖了,然後將器官賣出去,我就是專門靠這個發家致富的啊。要不然你以為我那麼多的財產哪裡來?要不你朝床下看看,說不準那裡真躺著一女屍呢,身子已經被掏空了,還或許已經開始腐爛。」
「啊,別說了。」舒曼恩一聲驚叫,她感覺自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了。窗外的月光被雲遮住了,光亮突得就沒了,房內一片黑暗。暗影里,舒曼恩總感覺好似真有什麼東西正向她襲過來一般。「顧雲天,你真是個壞人。」
顧雲天哈哈一笑,「我可從沒說自己是個好人,你也別指望我是個好人。」
「我現在真後悔嫁給你。」舒曼恩腦子突得一轉,「想起來了,婚後協議第三條,如果婚後一方不滿意現狀提出離婚的,另一方必須無條件答應。」
「行行行,我投降,你贏了。」顧雲天妥協道。之前他找舒曼恩談結婚的事,還真壓根沒想過要跟她處久。他只是奔那結婚證去的,想著只要證一到手,他就跟她離婚,當然這事他可沒跟舒曼恩講過。可現在他卻不想離了,覺著這樣還不錯。有個女人陪他聊天,總不至於太寂寞。
「我不逗你,總行了吧?你也別提什麼離婚的事了?」
「哼,你要是再敢嚇我,我就跟你離婚。咱們閃婚閃離,也算潮了一回。」說完這句,舒曼恩蓋被子睡覺,再也沒理顧雲天。
後半夜,舒曼恩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雖然睡得不是很安生,但好歹也睡到了天亮。
清晨,有調皮的陽光躍進來,照得室內一片明亮。舒曼恩翻了個身拿過床頭櫃的手機瞅了一眼,八點多了。
她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瞪著天花板愣了半響,這才翻身起床。沙發上早沒了顧雲天的身影,估計他應該是上班去了。
舒曼恩關了空調,然後打開通往陽台的門。新鮮的空氣湧進來,讓她不由自由地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哪個林子里傳來的鳥叫聲,「啾啾……」居然清脆悅耳。
她站在陽台上極目遠眺,鄉下的景緻還是很美的。正方前望過去,她能望見一片大的葡萄園。現在是葡萄盛產的旺季,有人影在葡萄院里穿梭,應該是正在採摘葡萄。再過去一點,她望見了一抹黃澄澄,那不是何暖心的花圃么?原來站在這裡可以望見她的花圃啊!看來早上的別墅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可怕。
「汪汪……」一陣犬吠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不由朝樓下望去。樓下不是昨晚上進來時的那個位置,應該是後花園吧。花園裡種滿了花花草草,跟何暖心的花圃有得一拼,只不過這裡量少點。
在一棵棗樹的樹蔭下,有一個女孩子正給一隻大白熊犬洗澡,那犬全身雪白,看上去好不可愛。而旁邊的地上還趴著一隻哈士奇,吐著粉嫩的舌頭在「呼哧呼哧」地喘氣。
咦,這裡還有狗么,怎麼昨天晚上沒聽到狗吠聲?這女孩子又是誰?看上去還挺年輕的,頂多二十來歲。
這時,那隻哈士奇估計是看到她了,站起身,走到她所在的陽台樓下,仰起頭,「汪汪汪」地沖她叫道。
那女孩聽到聲響,仰起頭朝她的方向望了過去。兩人的目光撞了一下,舒曼恩是一臉好奇,而那女孩只是瞟了一眼,並低下頭繼續為大白熊犬洗澡。
哈士奇在樓下吠了一會兒,見沒什麼用,於是又乖乖地回到棗樹的陰影里,蹲下身,吐著舌頭,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東看看西看看。
原來別墅里還住著其他人,而並不是只有她跟顧雲天、紹叔三人。
她慢慢踱步回房間,突然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太太,您醒了。」
舒曼恩「啊」了一聲,再定睛一看,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人,也不知這人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都不敲一下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