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滅了門的修仙女(10)
白灼恢復了人身,穿上衣服后,與茯苓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千年老妖,一雙璧人。只不過白灼兩隻眼睛沒了,茯苓剪了白練給他蒙上了。
怎麼就落到了這個地步呢?狐狸在眾人的逼問下,把當初的進過講了一遍,聽得人咬牙切齒。
叢雲洲盛會,白灼買了些東西,想送給茯苓,但是他那時體內暗毒未清,無法化作人形,只能以巨狐面目去拍賣。以往也不是沒有過,像狐狸這樣財大氣粗的主,不會坐在大廳里,都是藏身在二樓各自獨立的房間里,不僅可以將樓下拍賣之物看的一清二楚,其他拍主還看不到他。因此除了拍賣場的人知道,一直也沒有暴露過。
那天拍賣進行到一半,白幻柔掀了他的帘子,看到了他,又連忙道歉走了。每個房間都有微弱的結界,防止非這個房間的拍主進去,雖沒多大威力,但是也是一種提示,白幻柔若是走錯了,又怎麼會破了結界繼續往裡看呢?狐狸感覺有些不妙,加上東西都買到了,當天就出發前往真元山。
剛到禁林就中了埋伏,中了蕭絕天的黑手,醒來以後已在斷魂陣中。蕭絕天不知什麼仇什麼怨,借著斷魂陣的勢,把狐狸折磨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又奪走了不少法寶。若不是霍水仙與茯苓及時趕來把他就走,不知還要受多少罪。
茯苓聽完一陣后怕,只恨自己沒早點知道去救他。兩人久別重逢,消除了彼此的怨氣,愛意濃濃,如膠似漆。
白灼體內暗毒經霍水仙救治,已經徹底除去,但五臟六腑受傷嚴重,還需好好溫養。白灼與茯苓便暫居洞中,只羨鴛鴦不羨仙。
霍水仙免得礙他們眼,每天大量時間都在山裡晃悠,行走在山峰之間,以身體的動作,更大程度地吸收靈氣。一晃一年多過去了,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金丹七級。金丹期的修鍊比築基期更是難上百倍,每往上修鍊一級,所需要的時間、精力、靈氣甚至比整個築基期還要多上幾倍。
還有一年,上古墟境就要開啟了,屆時,白幻柔必定會前往。這一次,如果沒有封紅插手,她還會受傷激變成單靈根嗎?蕭絕天是否也會前往呢?
原劇情中,直到白幻柔經歷了上古墟境,才和蕭絕天真正定情,但是依著上回在真元山密道中所見,這兩人似乎感情發展得提前了不少。究竟是什麼發生了改變?
要說不同,那只有出現了狐狸這個不確定的因素。原劇情中,白灼幾乎沒有出場過,只說是桃源山千年狐妖,這一次,蕭絕天和狐狸打了交道,還想傷茯苓……
說到茯苓,這女人很怪,明明是白灼的妻子,但霍水仙每次和她接近,總忍不住想要親近她,這也是霍水仙長時間不敢呆在洞府中的一個原因。
夕陽西下,霍水仙盤腿坐在斷崖邊,想著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和疑點,火紅的晚霞燒得漫天,霍水仙又想到了白灼人身時,背上那塊印記。他說他幻作人形時就有了,狐形的身體上有毛看不清,也不知是不是胎記。
霍水仙吐了嘴裡的狗尾巴草,她想起來了,這印記她見過一次,在她自己腰上。那還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北極仙宮的浴池,那池子窮奢極欲,四面貼的都是琉璃仙鏡,以供北極大帝和姬妾們共浴時,欣賞美人身姿。她洗過一次,當時看到了還暗暗奇怪。因為只看過這一眼,後來也忘了,因此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怪不得看那廝面善,看他妻子動心,合著狐狸很有可能就是她的魂魄之一。掏出懷裡的傳送器摸了摸,張斌啊張斌,你小子從哪裡給我找了這麼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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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墟境即將開啟,各大門派紛紛派出自己年輕力壯的青年才俊前往。除了這些名門正派,一些魔修、妖修也趁此機會喬裝打扮,準備趁機撈一筆。上古時期,為了鎮壓下層位面的妖魔,不少大能報廢在此處,他們的法寶也就都流落在墟境的角落裡,等待有緣人。
每隔數十年,都會有一批批的年輕弟子前來,這其中,有人發了有人死了,不足為怪。
霍水仙在白灼夫婦的指導幫助下,已經結成元嬰,實力超出了能夠進入墟境的範圍。但她非去不可了,傳送陣中李鐵牛的魂魄越來越躁動不安,霍水仙需要趕緊把白幻柔的事情處理完。
茯苓聽說了霍水仙想去上古墟境見識見識,感念她救了白灼,茯苓給了她一個隱藏修為的法寶,有著這個法寶,上古墟境的守門人除非是飛升期,否則根本看不破霍水仙的真正修為。
以散修的身份有驚無險地進了墟境。從外面看,上古墟境不過是一個方圓百里的山頭,進去以後才發現無邊無際,不止有山巒森林,更有沙漠、大海。除了兇猛的妖獸,更有不少想殺人越貨干一票的修真者。
在裡面找了幾天,沒看到白幻柔一行人的身影,倒是有幾個不認識的修士見霍水仙實力強悍,想要她加入他們的隊伍。霍水仙到這裡來,根本不是為了什麼法寶,自然也不願和這些人組隊,沒了自由,因此果斷就拒絕了。
第四天的時候,霍水仙遇到了封紅。真元宗因這些年內部矛盾愈加激化,分了兩撥人,一波以風吟閣、龍鳴閣為主,封氏姐弟就在其中,另一波則是以龍岩閣為主,由蕭絕天大弟子雷霖領隊。
封紅見到了霍水仙很驚訝,但也沒說什麼,她從茯苓那裡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五靈根的修行天才還有一個身份,白幻柔的前夫,心中有些惋惜,也有些幸災樂禍。她離了隊伍,堅持要給霍水仙引路。
兩人朝著雷霖隊伍去的方向飛了一天,一直到一片血色湖泊處,終於又看見了真元宗的道袍,兩人躲在巨石後面,封紅有些緊張,說,這次龍岩閣下重本了,連雷霖都出動了。那雷霖是前某某長老的獨子,很得宗主器重,目前已經步入金丹期了,真是一個奇才,可能也不比你差多少。
霍水仙道,那你躲好一點,千萬別被誤傷到了。說罷跳了出去,天色將晚,光線昏暗,霍水仙收斂氣息,神不知鬼不覺進了湖邊的神殿。
神殿不知立在這裡多少年,又在血影湖旁,受湖面罡風日夜吹徹,神殿破敗不堪,真元宗龍岩閣一系的弟子大多聚在大殿之中。殿內已經亮起了火堆,人影綽綽,但是白幻柔卻不在其中。
坐在眾人上方的應該就是雷霖了,這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四方臉,丹鳳眼,遠沒有蕭絕天風流俊秀。一個弟子湊過去小聲說了什麼,霍水仙離得遠,但她何等耳力,雷霖身旁的人還不一定能聽清楚,但是霍水仙聽明白了。
正是白幻柔,按那弟子說法,白師妹不聽勸,堅持要去血影湖邊看落日,現在人失蹤了。
雷霖忍著怒氣,失蹤什麼意思?
就是找不到了。可能被湖裡妖修吃掉了,可能失足掉湖裡了,可能看到湖光山色太美被感動了不想回來了。
找!全部都出去找!
有人勸道,師兄,你急什麼呢?要急也不是你急,人家都師父護著。出行前,師父給了她那麼多護身法寶,心肝寶貝似的疼著,不會有事的。
這話一出,雷霖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和白幻柔的婚約還在呢,師父這是活生生打他的臉。「都跟我出去找,她是跟我們出來的,要是出了事,咱們誰都別想逃過責罰!」
說罷持劍大步走出殿門,其他弟子擠眉弄眼,魚貫而出。看來白幻柔雖然是蕭絕天心尖兒上的人,跟眾弟子的關係卻十分不好,眾人似乎都很不喜歡她。
蕭絕天這人,蠻有意思。
霍水仙躲在六臂持叉的惡鬼像後面,等了一會兒,封紅也進來了,霍水仙聽到那群人已經回來了,密音傳聲,讓她趕緊躲起來。封紅前腳藏好,後腳那群人就進來了,一個個腳步急促,沒有一個人說話。
白幻柔被放在地上,渾身濕透,紅色的水染的白袍斑斑駁駁。她悄無聲息地躺著,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
葯司閣一個弟子上前檢查了一番,又給她灌了不少符水靈丹,半晌白幻柔咳嗽了幾聲,吐出不少黑色頭髮一樣的東西,惡臭難聞,人又昏迷過去了。
雷霖神色嚴肅,大殿內氣氛很壓抑。有膽小的女修小聲地哭了出來,雷霖甩了一個眼色過去,那女修嚇得音兒都不敢出。
「還有救嗎?」雷霖問。
「懸。」那弟子搖搖頭。
這咋辦?宗主怪起來怎麼說?說她自己戲水把自己淹死了?草,師父你是要坑死我。
「大師兄,現在怎麼辦?」一個弟子問。
雷霖心裡亂七八糟,臉上還保持著冷靜,他略一沉吟,示意葯司閣弟子跟著,現在他就帶幾個人帶這個小師妹回去,正想著,門外人影一閃,蕭絕天來了。
被雷霖抱在懷裡的白幻柔嚶嚀一聲,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人,委屈道:「師父——」
蕭絕天沉著臉,一把抱過白幻柔,深深看了一眼雷霖,雷霖打了個寒戰,低頭喊了聲師父。
四下的弟子也不敢出聲,都低著頭。白幻柔與雷霖的婚約還在,奪徒之妻這種事,名門正派的他們也覺得有點不好。
蕭絕天將一枚紅丸塞進白幻柔嘴裡,白幻柔又吐了許多紅水,這才神志清楚了些,輕輕推開蕭絕天,輕聲道:「這麼多人呢。」
蕭絕天一把摟緊她,把下巴頂在她腦門上,輕聲安撫她。
雷霖撇過臉去。
白幻柔被蕭絕天摟在懷裡,心裡安定又溫暖,再沒了之前的恐懼與孤獨:「師父,你可算來了,我在這裡一點都不開心,他們都不喜歡我。」
蕭絕天臉上露出了笑,道:「柔柔乖,我們這就回去。」
除了這一小塊甜蜜,整個大殿里的氣氛很尷尬,雷霖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在他身上,綠雲浮動,他腦門一熱,粗著嗓子道:「師父,我和師妹的婚約就算了吧。」
氣氛很尷尬。
有人嗤笑了一聲,繼而有人嘰嘰喳喳在私底下說話,聽不清說什麼,吵吵的聲音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