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第330章 :捨命相救
憐月見母親脫險,當即變回人形將霜姑拉到了一邊。而留仙則是手持鋼刀橫在泥人與母女之間。
那泥人眼見必殺的攻擊被人橫加阻擋,心中的怒火更是不可遏制,他怒目留仙道:「臭小子,不是說比劃比劃么?怎麼你卻叫來了幫手!」
留仙此刻也不敢嘴硬,畢竟至少到現在為止,自己拿這泥人還絲毫沒有辦法。尤其是令他沒有料到的是,這泥人的力量也著實可怕,竟然隱隱在自己之上。
如今環顧三族,要說力量第一的,那自然是火龍氏。而緊隨其後的其實乃是岳吟霜與柳留仙,當然岳吟霜年事已高,所以留仙還更勝一籌。而自從火龍氏創立了「霸下無雙」后,神農一族子弟力量均有了質的飛躍。留仙在與解氏兄弟的書信往來中也曾經得到了兄弟倆的傳授,雖然並沒有面對面的教學,不過他終究有著五百年修為作為根基外加出眾的天賦,故而如今他的神力較之幾年前亦是突飛猛進。
至於說這個泥人,當年留仙的確聽解氏兄弟提起過——終究曾經暗算了火龍氏,險些鬧出大亂子——當時兄弟倆並沒有提及他的本領如何高強,就是會一些鬼蜮伎倆。所以今天一開始的時候留仙也並沒有十分把他放在心上,可現在卻發現自己壓根就奈何不了他。
那泥人見留仙站在原地一聲不吭,心中更是惱怒,喝道:「臭小子,本座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莫非你看不起我么?好好好!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這一次可不要再叫幫手了,否則休要怪我手下無情!」
「哼!此話當真?」留仙說著話眼角瞥了憐月一眼,示意他帶著霜姑與隋梁先行退開。憐月點頭照辦,不過她終究心繫夫君,退了幾步后便不再前行,時刻準備著應付突發的危機。
「呵,本座說話自然是作數的!」泥人道,「好了,來吧!」
留仙「哼」了一聲,晃動手中的鋼刀依舊是一招鬼焰焚河奔著泥人而去。
那泥人頗是不屑地搖了搖頭道:「又是這一招,好生無趣!」說罷揮動泥刀格擋。
其實並不是留仙不想使出其他的絕技。解氏兄弟在書信中曾將「血靈舞動」、「震影鎖形」、「寂夜奔雷」三招連同那「鬼焰焚河」一道傳授給了留仙。
可是問題是,那招「血靈舞動」乃是催動一股熾熱的氣息加持在刀身,當刀子割破敵人的身體后,便將這股子熱力傳入敵人的身體,使得敵人的鮮血沸騰起來,最終燃盡他的最後一滴血。這一招雖然不如「鬼焰焚河」來得那麼霸氣,卻也擁有十分可怕的威力。可是,這招對付擁有血肉之軀的敵人還能奏效,面對這泥胎壓根起不到絲毫作用。
再有那「震影鎖形」,這一招乃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壓制敵人,從而為更加可怕的殺招做出準備。而適才也已經提及,那泥人的力量較之留仙更是絲毫不落下風,這樣一來這一招也完全失去了效用。
而「鬼焰焚河」與「寂夜奔雷」兩招又礙於這泥人怪異的身子難以盡數施展,所以儘管泥人給了自己第二次機會,他卻依舊找不到任何破敵之法。若不是這泥人存心要與留仙周旋,恐怕他依舊難以走過二三十個回合。
一旁的憐月見夫君落了下風,心急如焚,同時感到娘親掌心汩汩而出的鮮血更是心如刀割一般。她關切地問道:「娘,傷勢要緊么?」
霜姑右手按著左腕脈門,掌心的鮮血漸漸止住。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道:「無妨,只是皮外傷罷了。這妖物的泥刀之上,竟然有那毒鳥的毒素,所幸如今我已然不懼那毒,否則此刻早已命喪當場。」
「為何這傢伙會有毒鳥的毒素呢?」憐月不解道。
「這一點我也不清楚。」霜姑說著便將之前發生的情況略略說了一遍,末了道,「無論是魔氣還是毒性,都與那毒鳥一般無二,但為何會這樣我實在理不出個頭緒。」
憐月聞言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繼而又扭頭看了看那口井,突然靈光一現道:「娘,我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哦?快說說!」霜姑道。
「娘,你還記得么?」憐月道,「當年為了給留仙除去體內的魔性,我們曾經用過一個盒子,就是伏羲大人送給七郎讓他在『無計可施』的時候所用的那個。」
「嗯,我的確聽你們提及過,」霜姑點了點頭,「可從來也沒有見過。」
「並非我們不想讓你看見,」憐月道,「只是當時那盒子掉在地上后便緩緩下沉。你還記得我和你提起過么,這盒子一旦吸收了魔氣后就會變沉,所以它將留仙的魔氣盡數吸走以後自然沉重無比。阿梓與七郎當時為了控制留仙魔性的釋放已經精疲力竭,而我也中了留仙兩掌,幾乎命喪當場。所以雖然見著那盒子緩緩沉入了地下,可是誰也沒有這個力氣去將它給弄出來。
「後來大家又是忙著照顧我,娘親你也來了,所以都把這事給忘了。再後來留仙和我結髮,新婚燕爾誰又會去在意這盒子?之後也就漸漸被人給遺忘了。如果不是娘親你適才的話,我壓根就不會想起這件事來!」
「難怪那口井的周圍種的花草難以存活,原來是這個緣故,」霜姑點了點頭,「可是這個泥人又是在什麼時候來的這裡呢?」
「這泥人如果我沒有記錯,似乎是聽留仙提及過,」憐月道,「他當年曾經在西南神木之下作亂,好像當時是因為得到了一塊嘯月的殘片所致。不過後來他被水沖爛了身子,殘片也被奪走,從此就從神木那裡徹底失蹤。如今看起來,他必定是因為得到了那個盒子裡頭的魔氣與毒素故而才會再次變得如此兇惡,但他到底是何時來的,女兒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泥人原本與留仙斗得就遊刃有餘,加上他的耳音似乎格外的好,於是母女倆的對話他幾乎都給聽了去。而對於神木底下的事情,他似乎格外的忌諱,故而聽到最後更是咬牙切齒。
只見他掄起泥刀照準留仙狠命一擊,將留仙生生給震退了五六步。繼而這泥人一聲狂吼,地面上縱橫的淤泥都聚攏了過來,緊接著這泥人的身子迎風而長,不出一盞茶的工夫已經渾然一個三丈高巨人,彷彿一座小山丘一般矗立在眾人身前。
同時,這泥人的模樣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是個人形,只見他:獸面人身,雙足為鰭,背生四翼,身被龍鱗;而右手之中也再不是那把泥刀,而是一根巨大的三股鋼叉,遠遠看去真是氣勢洶洶,殺氣騰騰。
那泥人晃動手中的鋼叉,戟指霜姑母女,惡狠狠地道:「多嘴的賤人!竟然屢屢揭我的短,今天且看我要你們的賤命!」
說罷,那泥人鋼叉一揮,猛然間眾人就覺得大地開始劇烈震蕩起來,片刻的工夫就聽「轟轟轟」的幾聲巨響,留仙、夢鴻家後院的兩口井,連同那泥人出現的井口之中噴湧出三道泥漿,裹挾著刺鼻的惡臭向著四野蔓延開去。
可憐霜姑傾注了無數心血百花盛開的仙月谷,霎時間變作了一片黑臭的沼澤。眾人霎時間直看得目瞪口呆,屋子裡的劍臣眼見這般情景更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石仲坤急忙將他緊緊摟在懷裡,可是他自己聞著那刺鼻的味道也不禁頭暈目眩。劍臣哭了好一會兒,才算是鎮定下來,見了石仲坤的模樣急忙掏出香袋送到老爺子的鼻子下,石仲坤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而外頭的四個人此刻除了自保以外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的餘地。可是那泥人早就斷了他們的後路,這其中的兩道泥漿乃是從兩家後院噴出,而眼下可以讓他們四個立足的也只剩下這泥人身前的一小片區域。
霜姑看了一眼隋梁道:「不知尊駕會騰飛之術么?」
隋梁頗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原本是會的,可是自從被那畢方一把火燒傷之後,便再也沒有了這個本領。」
霜姑又看了看憐月道:「月兒,你呢?」
「娘,勉強可以吧!」憐月咬了咬嘴唇。
「好!」說一聲好,就看霜姑左手抓住留仙右手拽著隋梁向著空中騰躍而起,憐月見狀也一併跟從,四人向著密林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泥人見了也不追趕,只是朗聲道:「賤人!你以為你還能逃出我的掌心么!」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巨響,一股子泥漿從地下噴涌而起,就看柳季川的墳包霎時間被沖向了霄漢。
「高祖!」留仙見狀不禁驚呼一聲,而霜姑眼見自己愛人的墳冢竟然慘遭如此毀傷,亦是悲憤到了極點。而就在她這一遲疑的工夫,向著密林逃跑的去路卻被那泥漿給徹底封死。
那泥人冷冷一笑,舉起手中的鋼叉照準霜姑的后心猛地投擲過去。憐月在後頭瞧得真切,不由得驚呼起來。而霜姑此刻一手抓著一個人,行動著實不太靈便。眼看那鋼叉就要將自己的后心刺穿,就聽隋梁大喝一聲,猛地從霜姑的手中掙脫迎著鋼叉而去。
就聽「噗哧」一聲,那三根鋒銳的尖支硬生生將隋梁的胸口扎穿,相去霜姑的后心也不過只剩了一尺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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