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掌摑
和錦前腳剛邁進府里後腳就被人請去了祠堂。
安慶王見和錦走進祠堂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巴掌:「孽障!給我跪下!」
和錦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倆家僕摁住跪在了地上,臉頰感覺火辣辣的疼痛。
「和錦,就罰你在祠堂前跪一天一夜在列祖列宗前好好反省!」
「憑什麼?」和錦抬起頭眼神冰冷的看著他。
安慶王被這一句憑什麼氣得臉色通紅:「原以為你只是生性貪玩,沒想到你品性竟如此惡劣,違抗聖旨不說還一夜不歸。你是要我整個安慶王府為你陪葬是不是!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
和錦笑了笑,眼神堅定的看著安慶王:「不得不說,你和江姨娘真的很配。」
簡直絕配!
「孽障!你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我是你爹!」
「你配嗎!」
和錦反問道:「從進門開始您就將所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您有沒有想過錦兒不見的原因是被劫持?」
安慶王哈哈大笑:「劫持?盜賊是不長眼了敢劫持我安慶王府的人?」
話音剛落,菁卿就走了進來,柔聲細語道:「王爺怎發這麼大的火?」轉身又對和錦說道:「快向你爹認個錯說兩句好聽的這事就過去了。」
和錦瞥了她一眼:「不用在那假惺惺的,派人帶走我的時候怎麼就沒這麼良心發現?」
聞言,菁卿身影一頓,臉色有些不自然。
安慶王眼看菁卿臉色有些慘白本平息的怒火又被挑起,甩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和錦的臉頰上。
這一巴掌真夠勁!
和錦已經能感覺到嘴裡的腥鹹味。
「菁卿是你娘!。」安慶王氣憤的吼道。
反倒和錦一臉平靜的看著他,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子,是已經愛得喪失理智還是從未清醒過?居然當著安慶王妃的牌位說這個歌姬是她娘?真是可笑。
半響,和錦緩緩開口道:「她,生我養我了?她吃的穿的用的全是出自安慶王府!按理來說我也算她半個主子,奴僕陷害主子這要怎麼罰?」
雖說安慶王府家大錢財多,但憑安慶王的俸祿是不足以養活這麼多僕人的,是先帝在位時對安慶王妃賞識有加,所以在和錦未出世時就已經得到很多封賞。
總的來說安慶王府有一半是和錦和她娘的。
安慶王徹底被激怒揚手又要打下去,和錦看著他,眼裡儘是冰冷:「念你還是我爹的份上我不會還手。」說完閉上了眼睛,她在心裡為死去的和錦感到不值。攤上這樣的父親真是不幸,難怪會落水身亡讓她附身。
這兩巴掌已經打斷了她對父親的所有的情。
今後,她是她,安慶王府是安慶王府。
兩者再無瓜葛!
安慶王舉著的手始終沒有打下去,氣憤的甩了甩衣袖離去:「你就好好在祠堂面壁思過吧!」
和錦睜開眼望著台上置放的安慶王妃的牌位,起身用衣袖擦拭上面的塵土,細聲細語的說道:「安慶王妃的位置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
和錦果真在祠堂跪了一夜,管家王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無奈不得靠近祠堂半步,只好在心裡嘆氣:王妃啊,但凡王爺對你還存半分情意也不會這麼對待你拿命來疼的寶貝啊。
而這一夜的煎熬徹底讓和錦想明白了,她一定讓安慶王府上下翻不了身!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現下最要緊的是她該怎麼做才能讓皇上收回旨意。
這北牧她不能去。
一旦去了怕是真的回不來了。
她還要替「和錦」守好這安慶王府和她娘的牌位。
無論如何,這北牧鐵定不能去。
思索間,婆子急忙走了進來大喊道:「郡主啊,王爺讓您梳洗打扮到前廳去。」
聽到婆子的話和錦皺了皺眉,梳洗打扮?這是要見什麼人?
和錦思索了一會兒,唇角彎了彎。能讓安慶王這麼緊張的除了當今皇帝還能有誰。
她倒是小瞧了安慶王的本事,居然能讓皇帝委身降臨。
婆子見自家主子發獃,一把扶起她往外拉去:「可得給郡主好生梳洗一番。」
因跪得久,雙腿已麻木。和錦整個身子幾乎是挨著婆子的。
「慢著,容我緩緩。」和錦半坐在地上,她要想個法子支開婆子才行。
和錦一邊用手揉著膝蓋一邊問到婆子:「廚房可有吃的?」
婆子點頭:「有的,郡主想吃什麼?」
「八寶栗子粥。」
「老奴這就去做。」話音才落,婆子就急沖沖的朝廚房走起。
見婆子走遠了,和錦這才慢慢起身朝前廳走去。
她倒想知道她爹在前廳看見她這副鬼樣子時是什麼神情。
一定後悔昨晚沒打死她吧?也許更後悔為什麼要讓她到前廳來!
和錦著一身淡粉色的衣裙,此時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凌亂的秀髮肆意的披在身後,若不仔細看當真像個鬼。
前廳
皇上的到來讓安慶王喜上眉梢,要知道自打安慶王妃逝世,當今皇帝再也沒踏過安慶王府。
當今皇帝是安慶王的哥哥,也就是和錦的伯伯。但九五之尊豈能用民間的稱呼?
君是君,臣是臣。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安慶王諂著笑臉喝茶,一邊尋思著這和錦怎麼還不到。視線瞟到門口,安慶王舉著茶杯的手抖了抖。
這個孽障!
膽敢違背他的意思穿著骯髒不堪來面聖。
而皇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也向門口看去。
一身染了粉塵的衣裙,秀髮有些凌亂但絲毫掩蓋不住那亭亭玉立的身姿以及...那絕色的面容。
即使有些狼狽,但眼眸里沒有一絲的卑微。
即使格格不入,卻令周圍黯然失色只余她。
「和錦見過皇上。」沒有下跪行禮,只是曲了曲膝蓋。
安慶王只覺得和錦這樣出現無疑是在打他的臉。
令他在皇帝面前出醜。
「你就是和錦?」渾厚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和錦抬起頭看了一眼,點點頭。
這個皇帝出乎她的想象,她本以為會比安慶王老,沒想到看上去是如此年輕,一點也不像六十多歲的人。
反倒安慶王比較像。
「錦丫頭,你怎麼這副模樣就跑出來見朕了?不怕朕發怒?」
錦丫頭?和錦一愣。她想過皇帝是如此的難應付,對她用各種手段逼她就範,卻從來沒想過與皇帝見面會是這樣的情景。
如此說來,她還是有人疼惜的?
而且靠山還是一國之君?
哇哈哈,幸福真是來得太突然。
和錦忍住要仰天大笑的衝動,不卑不亢的說道:「昨夜犯了錯被..爹爹罰跪祠堂了。」本想直稱安慶王,但又怕皇帝看出什麼,索性改口了。
「哦?什麼錯要如此受罰?」皇帝視線投向了在一旁早就憋了許久的安慶王。
「回皇上,和錦一夜未歸。臣只是讓她長長記性!」
皇帝淡嗯了一聲又看向和錦:「一夜未歸?女兒家家的竟在外面遊盪?」
和錦實在拿捏不穩這皇帝的意思,似乎話裡有話?只好順應道:「是,和錦知錯了。」
「真的知錯了?那朕可是要罰。」皇帝疑惑的看著她,那人的女兒應不會如此乖巧才對。
和錦雙膝跪地,唯唯諾諾道:「和錦下次再也不敢了。」說罷,抬起頭掃了一眼皇帝的臉色。
沒錯,和錦在試探他。
她要知道這個皇帝到底能不能為她所用。
利用皇帝阿,這是件聽起來多麼荒唐的事。
然,和錦必須要做到。
而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帝見和錦這樣,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好似方才才在眼前那個不卑不亢的人如鏡花水月般。
「罷了,起來罷。過幾日你就動身前往北牧吧。」皇帝的語氣儘是無奈。
原以為她的女兒必定會像她一樣,現在看來終究還是期望過高。
和錦愣住,她原以為此事可以過後再議卻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既然如此,那她可要先下手為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