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刷子的末日

常逛蟲空的人們還在關注著百更帝古月和紅粉骷髏粉黑大戰時，一個新帖子突然冒出來，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

【[網文江湖]紅粉骷髏刷月票，有圖有真相，坐等奇點處理！】

發帖人叫冢馬曲肆，新註冊的賬號，點進賬號就會發現他只發了這麼一個帖子。冢馬曲肆在主樓只說了一句話——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叼煙]

這句話下面是足足幾十張旺旺聊天截圖，時間跨度十分久遠，最早一張是五年前，而最上面一張日期就在幾天前：

【店小二-可樂：骷髏大大又來啦[愛心]

紅粉骷髏：嗯，老規矩，這次我要爭月票榜，你多收點票，價格高點也沒關係。

店小二-可樂：哎，好的！不過這次目標是前幾？前十還是前三？

紅粉骷髏：這次爭第一！

店小二-可樂：[震驚]骷髏大大準備發威了啊！恭喜恭喜！不過……蠶豆大神的書也在呢，他票數太多了，恐怕有點不好辦。

紅粉骷髏：嗤，蠶豆那賤人，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沒關係你盡量收票，能收多少收多少，這次不把蠶豆壓下去，老子把名字倒著寫！】

下面一張是兩天之後，可樂收到不少票，跟紅粉骷髏確定了價格，然後可樂保證會分時段將那些票都投給《黑暗精靈戰記》。

第三張則是今天上午，也就是蟲空質疑紅粉骷髏刷票貼出現沒兩個小時之後。

紅粉骷髏一上來就氣勢洶洶地質問可樂：

【紅粉骷髏：麻痹你們怎麼搞的！一夜猛增兩千票你們腦殼被喪屍啃了啊！現在蟲空那群死撲街又叨逼老子刷票了！

店小二-可樂：骷髏大大對不起！[哭]店裡新來個業務員，不太熟悉業務/(tot)/~~不過大大不用擔心，我們的票來源都很可靠，奇點就算查也查不出來的，那群撲街也就只能叨逼叨逼了[諂媚笑]】

這三張截圖之後還有幾十張，都是紅粉骷髏一次次跟賣家的對話，刷點擊刷收藏刷推薦票刷月票……簡直無所不刷，生生將紅粉骷髏從一個老撲街刷成如今的大神。

蟲空瞬間炸了！

帖子回復量以恐怖的速度猛增著，平時潛水的不關心八卦的也都被炸了出來，許多作者真身上陣，雖然還沒有大神級別的，但看樣子也是遲早的問題。

單單紅粉骷髏刷票肯定引不起這麼大的反應，畢竟除了腦殘粉和水軍，常混蟲空的幾乎都覺得紅粉骷髏就是刷子起家，可這個帖子不尋常！

它居然有刷分店和紅粉骷髏的旺旺對話截圖！

這說明了什麼？

一、淘寶賣家反水，把紅粉骷髏賣了。

二、圖是p的。

三、淘寶刷分店被黑了。

第一個幾乎沒有可能，因為那樣賣家也就賠上了自己的信譽，除非他以後都不想賺這個錢。

那麼就只剩下第二第三個可能，大多數人都下意識的以為是二，甚至是紅粉骷髏的黑，因此帖子發出的前十分鐘，回復里倒有大半都在調侃樓主的p圖技術。

這樣一個帖子自然會引起蟲空版主的注意，閑話版版主迎客來很快就看到這個帖子，跟大多數蟲友一樣，他第一反應也是樓主p圖惡搞，畢竟在蟲空這麼多年，他見識了無數次因刷票而起的粉黑大戰，要真有人有能耐黑了淘寶店，那還不早黑了啊。再說淘寶店哪能說黑就能黑，當馬雲是死的啊。

按蟲空版規，沒有一點證據惡意黑人的，是要按版規刪除的，不過迎客來也不待見紅粉骷髏，反正這時候也沒人投訴，因此樂得見那帖子飄在首頁。

不過那截圖p地可真像真的啊……迎客來一邊感嘆著，一邊手一抽，打開淘寶搜起了截圖上的店鋪「助你奇點成神」。

一進入店鋪，一行血淋淋的大字突然跳出來——【我幫助刷分，我無恥，不義之財已捐希望小學[跪地痛哭]】

迎客來倒抽一口冷氣，隨即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后，光速截圖，然後將截圖和店鋪地址發到冢馬曲肆的帖子，地址後面只跟了四個字和三個感嘆號，充分表達了他的急迫和激動——卧槽快來！！！

發完截圖和鏈接，迎客來摸著噗通亂跳的小心臟，定睛又瞅了眼「助你奇點成神」的店鋪頁面。

店鋪里寶貝全部下架，只有店鋪公告里用初號血紅大字寫著這句話。

看到這一幕的迎客來徹底凌亂，忽然一拍大腿，想起又一個可能，他深呼吸了數十下，控制著顫抖的雙手，在淘寶搜索起其他刷分店鋪。

無一例外——每一家店鋪的寶貝都全部下架！每一家的店鋪公告都掛著那串血紅大字！

網文大神成長助手：我幫助刷分，我無恥，不義之財已捐希望小學[跪地痛哭]

最安全手工刷分店：我幫助刷分，我無恥，不義之財已捐希望小學[跪地痛哭]

紅/袖瀟/湘館：我幫助刷分，我無恥，不義之財已捐希望小學[跪地痛哭]

123言情刷分小站：我幫助刷分，我無恥，不義之財已捐希望小學[跪地痛哭]

……

一邊「我了個草草草」，一邊瘋狂截圖，迎客來覺得自己此刻的手速肯定完爆電競大神！等把所有店鋪頁面都截了圖，迎客來一股腦兒地將截圖全發在蟲空。

迎客來是版主，除了剛註冊的新蟲，蟲空眾都認得他id，一看他貼出的這些，幾乎全部立刻相信這不是p圖，就算不相信的，一點鏈接，也相信了。

冢馬曲肆的帖子這才徹底火爆起來。

「卧槽樓主是黑客大神么！求收徒求抱大腿求干翻丫的盜文網！」

「居然是真的？是真的？？真的？？？！」

「哈哈我早就說過紅粉骷髏一代刷神嘛，洗地黨再給我洗呀[挖鼻]」

「麻痹這麼說骷髏這孫子真的罵我家蠶豆賤人？骷髏你特么才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這下證據確鑿了，奇點再不處理，我拿截圖糊奇點老大一臉。」

「雖然樓主說了不要崇拜他，但我還是忍不住跪下了！樓主，求收徒！」

「等下，樓主既然黑了那麼多刷分店，旺旺記錄不應該只有紅粉骷髏一個人吧？預感到了腥風血雨……」

「腥風血雨+1」

「樓主快放完整旺旺記錄！把那些死刷子全給曝光出來！瑪德老子當年要不是被刷子壓，也不會被打擊地封筆！」

「求大神放記錄+1！」

「哈哈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刷子們，顫抖吧！你們造過的孽終將反饋到你們身上！」

「卧槽你們都沒注意到『不義之財已捐希望小學』么？那麼多店那麼多年的收入，難道全都捐出去了？那起碼得有幾百萬吧？樓主劫富濟貧，真乃俠盜風範，請受小的一拜！」

……

貼子里蟲空眾如末日狂歡，而千里之外的紅粉骷髏臉色已經死灰一片。

因為上午那個說他刷票的帖子，他一直都在關注著蟲空，因此冢馬曲肆的帖子一出來，他心裡就咯噔一下，莫大的恐慌襲上心頭，就好像光天化日之下偷錢被人抓住，無所抵賴無所遁形，赤/裸裸地在大庭廣眾之下現出醜陋的原形。

但紅粉骷髏畢竟是三十多歲的人，也經過不少風浪，臉皮更是厚地堪比城牆，要不然也不會有臉說出「問心無愧，從不刷票」的話來。

看著帖子里大部分人都認為是p圖，他更放鬆了一些，雖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絕不是p圖，但只要臉皮夠厚水軍夠多一口咬定是p的，誰也不能逼著他承認不是？放鬆之後，他也沒繼續往下看，直接電話聯繫了「助你奇點成神」的店主老關。

其實淘寶刷分店店主大多都跟網文有關係，很多店主本身就是寫手，只不過有的還在寫，有的已經不寫了而已，老關最初也是個寫手，早年也刷過，但奈何他寫的實在太爛，再刷也成不了神，又因為刷分店生意不錯，就乾脆不再寫文，專心打理淘寶店。

因為曾經是寫手的關係，老關認識挺多作者，紅粉骷髏就是之一，兩人合作好幾年，對彼此情況也比較熟悉。紅粉骷髏這幾年靠著刷票慢慢提升神格，也是賺了些錢，而老關雖然不寫文了，但他那店生意興隆，好多寫手還是紅粉骷髏給介紹的，月盈利小几萬完全不成問題，幾年下來也掙了上百萬。也正是因為清楚老關靠著刷分店掙錢，紅粉骷髏看到那些截圖后才沒懷疑老關故意出賣他。

他只是懷疑老關早早留下記錄截圖，準備什麼時候不幹的時候訛自己一筆，只是不知怎麼不小心把截圖泄露出去，因此打電話也主要是為質問。

電話一接通，老關如喪考妣的聲音就在紅粉骷髏耳邊炸響：「骷髏我完了！完了！卡里的店裡的錢全沒了！媽/的全沒了！沒了！」

紅粉骷髏心裡一哆嗦，手機差點沒扔了，握緊手機，冷喝道：「你個龜孫子別給我嚎！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蟲空那帖子怎麼回事兒？特么你是不是早就留下記錄，捏著我的小辮子準備訛我了？」

老關卻沒被他的惡聲惡氣嚇到，仍舊在電話里哭：「完了、完了！我積攢幾年的身家啊，全完了！」那聲音凄慘哀痛無比，完全不像作假。

紅粉骷髏狐疑地拿開手機，心忖這小子哭的還真像，正狐疑地檔口，企鵝瘋狂地跳動起來。

紅粉骷髏心一跳，點了全部查看，幾十個對話窗瞬間彈了出來：

邪無道：「骷髏哥出大事兒了！關哥的店被黑客黑了！所有旺旺記錄都被偷了！」這是跟他一起刷票的寫手。

編輯檸檬：「……你做好準備，你刷票曝光了，目前老大正在考慮怎麼處置你。」

死忠骷髏粉：「骷髏你居然真的刷票了……喜歡你的文很多年，但更喜歡的是你從不斷更的好人品，因此即便人人都說你刷，因為你說你從沒刷過，所以我傻逼的選擇相信你，現在——江湖不見吧！」

……

紅粉骷髏顫抖著手搜索了老關的淘寶店鋪，看著跳出來的血紅大字，他眼前一暈，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與此同時，無數曾經刷過，或正在刷的刷子們盯著冢馬曲肆的帖子，戰戰兢兢如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