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從此刷分成絕響
從昨天發現卡里的錢不翼而飛后，老關就傻不愣登地不知道做啥了，紅粉骷髏打電話熊他他也沒反應，像每一個丟了錢的人一樣，心裡一個勁兒的後悔，後悔沒把錢花了，後悔沒先用那錢娶個媳婦兒，隱隱約約的，還有點後悔做刷分生意。
老關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上學時作弊打小抄欺負女生，仗著身高體胖勒索同學零花錢，高中畢業上了個技校學汽修，沒畢業就跑出來混社會。
剛開始差點兒混了黑，跟他一起的「兄弟」進了監獄，他就怕了，想好好安定下來，可找了一個又一個工作，他都干不長，總覺得沒前途，總想走捷徑，後來聽說網上有人寫書年入千萬的，就動了心跑去奇點寫文。
可他實在不是寫書的料，第一本撲得不能再撲，正沮喪地想放棄這行的時候，聽人說了刷分這個捷徑，他如獲至寶，拿出莫大的耐性去研究刷分，甚至還在淘寶開了個刷分店，然後第一本書果斷太監，換個筆名開新書，從頭刷到尾。
可惜爛泥終究扶不上牆，他寫得太爛，刷了也沒多大用處，於是他也就死心了，看刷分店生意不錯，就專心倒騰那淘寶店。
幾年下來還賺了真不少錢，他飄飄然覺得自己真是找對路了，心裡還嘲笑那些不會走捷徑的「傻子」，直到昨天那一棒子掄下來，把他徹底給掄懵了。
其實老關知道，他能在刷分店上掙錢，是因為他下了功夫。就跟以前一個跟他一起學汽修的同學似的，那同學腦子不靈光，嘴也笨，老關當時可沒少鄙視他。
可那同學有個優點，就是做事老實認真，學汽修就下全部功夫去學，技校畢業后先是去汽修店打工，慢慢攢錢攢經驗，如今已經自己開了家汽修店，生意蒸蒸日上，比老關那刷分店強多了，而且人家那是正經生意，相親時說出去都拿得出手，哪像老關還要遮遮掩掩的，以至婚姻問題成了老大難。
老關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個兒不如人，所以把刷分店的成績當成自己的榮耀，自我暗示自己找對了路，但心底隱隱也知道，若是自己以前一心一意干別的事兒，成就未必比他那個同學差，而且還不像現在這樣，跟個沒根的浮萍似的，上下沒著落，過一天是一天。
於是他隱隱有些後悔，後悔走了這麼一條路，後悔自己總想著走捷徑，結果卻走了這麼一條看不到頭的路。
因為鑽研刷分自學了不少計算機知識，老關對黑客還是有些了解的，能輕而易地舉攻破淘寶，甚至侵入銀行系統的黑客，而且在他和其他店主已經反映給淘寶半天，但問題依舊一點沒有解決，這樣的黑客絕對是國際頂尖的，至於究竟有多頂尖，以他的見識根本捉摸不清。
一來心裡真的後悔，二來對那個黑客大神有些發憷，於是在好幾家店主氣勢洶洶地去報警的時候，老關找到蟲空的帖子，給冢馬曲肆發了那樣一條站短，並且勸幾個跟他比較熟的店主先別輕舉妄動。
如果冢馬曲肆真是那個黑客大神，從他所做的事兒來看，說不定真像蟲空一些人說的那樣，是個嫉惡如仇的俠盜，而對這樣的人，威逼不如示弱有用，畢竟老關自忖，覺得自己掙錢手段雖然不大光明，但也沒傷天害理到需要被這麼懲罰的程度。
他在電腦前枯守了一夜，眼看距離昨天事發已經快要整整一天的時間，就在他忍不住也想要報警的時候，手機滴滴答答的想起來，打開一看，赫然是銀行的轉賬提醒——錢回來了！
老關樂地蹦了起來，當即就把錢轉到其他卡里，想想覺得不妥，抓了件外套奔出門，跑到最近的銀行。
取出來，全部取出來！
有那麼一個進出銀行系統如無物的大神在，擱哪張卡里也沒把票子攥在手裡有安全感啊！
等老關鬼鬼祟祟地背著一背包現金回到家的時候，各個刷分店老闆也都已經互通了消息：罵過冢馬曲肆的人的錢全沒回來，其他人的全回來了。
有人當即就跑到蟲空給冢馬曲肆發站短，痛哭流涕發毒誓不再做刷分生意，當然也有人硬氣地準備死扛到底，想把冢馬曲肆送進監獄吃牢飯。
結果沒過一會兒，那些發站短的老闆們的錢不聲不響地回到卡上，硬氣到底繼續大罵的，卡上則依舊空空如也。
這下可由不得人不慫了。
一個個乖乖地跟小學生似的發站短認錯，發誓洗心革面從新做人誓當社會主義四有青年。
到了下午，所有刷分店老闆的錢全部還回去，而所有淘寶刷分店也在包小包這一番敲打恐嚇下關門大吉，此時再在淘寶上搜刷分，跟網文有關的只剩下幾張過期的網頁快照。
一直關注著刷分店的蟲空眾們很快就發現了，眾人紛紛驚嘆：難道從此淘寶刷分成絕響？
而有消息靈通的從已經關店的淘寶店主那裡知道了事情經過，添油加醋地在論壇上一說，眾人不由對冢馬曲肆更加好奇崇拜——活生生的黑客大神啊！
事實上，這時候不止網上屁民們被黑客大神們震到，接到淘寶店主們報警的警察叔叔們更加頭疼。雖然淘寶店主們錢回來后紛紛銷案，但得知黑客竟然進出銀行系統如無物，警察叔叔們虎軀一震，立即將案件詳情轉交國家特殊部門。
關乎國家銀行財產安全，這已經不是淘寶店主們撤不撤案的問題了，撤了案也得查！
接管案件的特殊人員們都是國家收管的計算機大神，不說世界第一，起碼國際頂尖水平還是有的，以前不知道揪出多少憑藉黑客手段入侵國內的外國大神，這次他們本來也信心滿滿的，結果查了半天，居然連一點痕迹都沒找著，要不是網上那麼多人都親眼看到淘寶店曾經的慘狀，他們幾乎以為這是場耍他們玩兒的鬧劇！
而冢馬曲肆自然也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好樣兒的，當黑客居然還在論壇發帖，這麼招搖簡直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大神們恨得咬牙切齒，跟無數等著冢馬曲肆再露頭的蟲空眾們一樣，就等冢馬曲肆出現。
可等啊等，冢馬曲肆卻一直沒出現。
而下午時，奇點那邊對於紅粉骷髏的處置也終於下來，根據旺旺截圖上提到的月票數量，奇點扣除了紅粉骷髏等量的月票，這樣一來，紅粉骷髏的《黑暗精靈戰記》直接從第三名掉到第二十七名，可見原來名次的水分之大。
而記錄上提到的紅粉骷髏以往數次刷票所得獎金，也因為是用不正當手段競爭所得，因此獎金全部追回。
這樣的處置其實算不上多嚴厲，畢竟紅粉骷髏刷了這麼多年，身價神格已經慢慢刷了上去，月票榜的獎金反而微不足道了，只要紅粉骷髏臉皮夠厚，繼續賴在奇點別人也沒法。
而奇點其實也清楚很多大神小神都刷票，只不過紅粉骷髏刷得特別厲害，現在又被抓到確鑿證據而已，但既然紅粉骷髏已經有了名氣，對奇點來說就是能賺錢的作者，作為一切向錢看的商業網站，奇點這樣的處置也沒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不過，紅粉骷髏的名聲是徹底臭了。
蟲空眾們暫時被奇點的處置轉移了一會兒注意力，對著紅粉骷髏和奇點大加嘲諷，相對的對冢馬曲肆的關注就少了些。
而這時距離冢馬曲肆發帖已經過去整整一天，很多人都認定冢馬曲肆不會公布所謂的完整版旺旺記錄了，蟲空和其他作者論壇里俱是一片妖魔亂舞，各種刷分相關話題層出不窮，之前披馬甲罵冢馬曲肆的人也再度上陣，沸沸揚揚亂成一鍋粥。
而包小包呢？把錢還給淘寶店主們之後，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地碼起了字。
股票雖然來錢快，但錢嘛，夠用就行，反正寫文也能掙錢，而且還能順便讓她發泄發泄，她也就把寫文當做正經事業來做了。
因此還了錢，自覺沒什麼要緊事兒的包小包看著那多達幾g的旺旺記錄，覺得現在還是碼字掙錢兼報社比較重要，於是暫時將旺旺記錄扔到一邊，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碼起了字——完全不知道網文作者讀者們和一干計算機大神們為她操碎了心。
時間就這麼平靜無波的過去了幾天，網上看熱鬧的人徹底失望，沒了看熱鬧的心思，特殊部門的計算機大神們也不復初時的鬥志，目光轉向別的案子。
而包小包這邊，《女帝》和《破滅天下》的稿費都拿到了手，加一起有小二十萬，再加上炒股剩下的六百萬，包小包覺得是該搬家的時候了。
火速找好合適的房子，是一個一百平米，兩室一廳帶露台的精裝公寓，包小包覺得自己現在反正不差錢，因此也不租了，直接二百萬買了下來。
打電話叫了搬家公司后，包小包一拍腦袋，才想起好像還沒跟房東說要搬走的事兒，於是登登登跑下樓。
樓下卻只有楊慧芳一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