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V章

第56章 :V章

殷凜很憤怒,沈鳴隱隱猜到他發火的原因,他面不改色的直視殷凜,並未被對方散發的氣勢所壓倒。

哲羅姆咬緊牙關,為他剛才的失態深感懊惱,他想重新挽救形象,便起身衝到沈鳴面前,將兩人對視的視線截斷,但那一剎那,體內心悸的感覺霍然被催生,與其說害怕,還不如說是一種本能,他本能對殷凜感到畏懼,這種畏懼感掩藏在骨子裡,無論如何也洗褪不掉。

沈鳴揪住哲羅姆衣領,將人狠狠扔到一旁,「我拒絕。」

他沉聲道:「再有下次,你將為你的無禮付出代價。」

「…………」

哲羅姆落荒而逃,他實在不願再體驗被恐懼襲裹的感覺。

至於愛情——

他可沒保命重要。

殷凜目光微沉,腦中盤旋著哲羅姆狼藉的姿態,質問道:「這就是你流連在外的原因?」

「你覺得呢?在你撕毀協議后,還指望我每天仍然乖順聽話?」沈鳴聲音冷漠,「還是我給你的假象太美好,你已經忘了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

殷凜沉默,沈鳴現在將所有柔情收斂,他原本就是一根刺,現在已將刺的尖端指向自己,稍有靠近就會被刺得血淋淋。

「——我怎麼會忘。」

「那就再好不過,你遵守協議,我也遵守,你想撕毀,我照樣奉陪。」沈鳴滿臉陰沉,視線冷得讓人如墜冰窖,「我現在不想回那座牢籠,讓開!」

殷凜沒動,「你想怎麼樣?」

「別再來打擾我。」

「不可能。」

「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殷凜死死盯著沈鳴,目眥欲裂般厲聲道:「你就這麼想離開?恨我到連面都不願意見?那孩子呢,你連他們也不要了嗎?你晚上沒回來,他們就一直在哭,保姆怎麼都哄不住,他們也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肉,你就這樣棄他們於不顧嗎!」

在殷凜話音落下的剎那,沈鳴怒不可遏的攥緊拳頭,猛地一拳砸向了殷凜!

殷凜閃身避過,沈鳴再次步步逼近,揮拳的速度與力道越來越凌厲,但饒是如此,他仍沒能碰到殷凜,無能為力的事實讓沈鳴怒火越燒越旺,他不斷改變攻擊策略,卻最終毫無用處,他就像被逗弄的小丑,在這上演荒唐滑稽的表演。

沈鳴轉身,然後猛地一拳砸在堅硬的牆壁上!

牆壁朝內凹陷,他手指骨節同樣鮮血淋漓,一旁看熱鬧的人群紛紛倒吸涼氣,他們原以為沈鳴技不如人,但現在看來,倒是那個被攻擊的人太過強大,才襯托出了這樣極致的反差。

沈鳴對劇烈的疼痛視若無睹,他有些失控了,不過既然撕破臉,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殷凜卻嚇了一跳,他緊緊抓住沈鳴手腕,「你在幹什麼!」

「別再假惺惺的。」沈鳴掙扎了一下,沒能掙脫殷凜的桎梏,他壓低聲音諷刺道,「殷凜,你到底想怎樣!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你還想逼我做什麼?我不可能任人宰割,你的逼迫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殷凜沉默看著沈鳴。

沈鳴又道:「你別再糾纏,我們就此橋歸橋,路歸路,還能給彼此留些情分,何必再互相折磨。」

「……」

「你不想我高興嗎?」沈鳴步步緊逼,「現在最能讓我高興的事,就是履行那份協議,你強留我毫無益處,相反,我反而能記住你的好,記住我們曾經那些過往,你應該想清楚,是希望我記住你,還是把以前那些往事統統毀掉,讓我對你只能保留恨意。」

殷凜抿唇,他沉沉注視著沈鳴,似乎沈鳴的話讓他痛徹心扉般,但半晌他動搖的心再次定下來,毫無半分動搖。

「不行。」擲地有聲的兩個字。

沈鳴被強行帶走,他被塞進汽車的時候,趁勢抓住殷凜把人揍了一頓,後車廂還算寬敞,但兩個人仍然活動不開,在被制住前,沈鳴如願讓殷凜掛了彩,他冷笑著看向殷凜,並以行動告訴對方,從現在起,他絕不會讓殷凜好過,既然協議不能解決問題,那就用武力來解決吧,縱然打不贏殷凜,沈鳴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

論手段,他可比殷凜要多。

為防止沈鳴動手腳,殷凜扯下領帶將他雙手捆在了身後,並牢牢打了個死結,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沈鳴渾身散發著極不好惹的氣勢,似在無聲宣戰般。

兩人一路無聲,都清楚隔閡已被切割,再無癒合可能。

沈鳴沒有停下反抗,他在汽車駛過荒野時掙脫束縛,從後座越到前方,然後迅速將車鎖解開,殷凜不得不控制方向盤,防止汽車駛離車道,這給了沈鳴可趁之機,他抓緊時機從副座跳下,並翻身在土溝里減輕撞擊力。

殷凜停下車追過來的時候,沈鳴已經快速往山坡上跑了,他動作敏捷,看樣子已經恢復了七八成,此時此刻,沈鳴只想擺脫殷凜,至於擺脫以後的事,他總有辦法解決的。

天下之大,就算龍亞勢力龐大,也總有手伸不過去的地方。

真把沈鳴惹急了,他無非做出最糟糕的選擇。

殷凜在平原抓住了沈鳴,沈鳴判斷有誤,沒想到山丘後面竟然是平原,面積開闊根本沒有藏身之地,殷凜臉色難看的箍住他雙手,將他重新帶到汽車旁,期間沈鳴又動了手,只是都被殷凜給化解了。

他被殷凜逼近車身,後背緊貼著汽車,雙手被抓住,雙腳也動彈不得。

殷凜盯著沈鳴看了很久,直到沈鳴頗不耐煩的時候,他才語氣低沉的喚了聲,「沈鳴……」

——沈鳴,你就非得這樣嗎!

夜色濃黑,渲染得溫度愈發寒冷,四下寂靜,唯餘下無邊的沉默,氣氛猶如繃緊的弦,稍有不慎便轟然炸開。

房門無聲開啟,燈光驟亮。

沈鳴被抱進房內,雙手雙腳都被縛住,下一瞬,他驀然騰空而起摔在柔軟的床上,空調製造的溫度驅散著寒意,卻不能驅散心中紮根的冰霜。

殷凜脫掉外衣,他目光攜著陰霾,眉頭緊蹙,渾身散發著不容忽視的戾氣。

沈鳴坦然而視,滿臉儘是諷刺之意,毫無半分懼怕。

殷凜半跪在床邊,他抓住沈鳴腳腕,將用作捆綁的衣袖解開,然後像意識到沈鳴會攻擊般扼住他腳腕,再進而以腿壓制住對方,再次解開綁住雙手的領帶。

即使束縛解開,沈鳴仍然被壓製得無法動彈,他微微抬頭,盯著離自己近在咫尺的殷凜。

真近啊……

近到發動襲擊,甚至有可能狠狠咬住對方喉嚨。

彼此對視,冷漠眼神猶如仇敵般。

殷凜先打破沉默,聲音聽起來從未有過的沉痛,併發自肺腑,「沈鳴,別走。」

「沈鳴,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我錯了,是我沒先徵詢你的意見,但事已至此,我後悔能有用嗎?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婚姻,孩子,還有荊家,你費勁千辛萬苦才奪來的荊家,難道也能輕易放手嗎?」

「是你在逼我!」沈鳴咬牙切齒道,「後悔沒用,我只是不想勉強自己,我承認,我至今對你還有感情,但那又怎麼樣,你觸犯了我的原則,有些事情我是絕不會退讓的,否則我沈鳴豈不是任人宰割,連反抗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的孬種!」

殷凜怒吼,「沒人敢說你是孬種!」

「我會,我過不了自己這關!你再怎麼說也沒用,我不會改變心意,好聚好散吧,再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殷凜笑了一聲,他低下頭趴在沈鳴肩膀上,恨不能將這個人揉進身體里,卻發現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做到,他閉上眼,呼吸沉重,這讓沈鳴感覺他在撕心裂肺的哭泣,即使他清楚那不過是假象。

但就殷凜而言,他卻的的確確感覺心如刀割,似乎有種巨大的恐慌罩在心頭,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半分。

沈鳴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決絕且沒有半點迴旋餘地,他斷絕了所有可能性,不給自己任何選擇。

殷凜束手無策,他夜不能寐期盼維持的假象徹底被擊碎了,他被沈鳴驅逐在外,這種感覺讓他無端驚慌,卻又無計可施,他想現在沈鳴若能冰釋前嫌,自己寧可付出任何代價,只要沈鳴還需要,他能做任何事,他絕不願把兩個人的關係逼入絕境,哪怕還有一絲一毫的緩和可能性。

「他們在哭。」殷凜壓低聲音問道,「你聽見了嗎?」

沈鳴目視前方,久久沉默無言。

「我愛你,從以前到現在。這種感情不斷升溫,從來都沒停歇過,被追殺那段時間,雖然艱難辛苦,但卻是我記憶力很美好的時光,因為那時候我們是彼此相愛的,不像現在,就算我們每天睡在一張床上,做的也是不同的夢,我知道你恨我,當初我選擇龍亞,那是別無選擇,但你卻離開了我,我後來始終想不通你這個選擇的理由,你跟龍亞就不能同時存在嗎?」

「我失去了你,並開始瘋狂的想念你,無論受多大的折磨,我都想著不能死,我要把龍亞奪回來,因為這樣我就可以重新找到你,只要我對你好,你一定會重新回到我身邊……」

殷凜聲音極輕,卻夾雜著低到無法辨清的哽咽,痛徹心扉。

「但再見到你,你卻有了女朋友,我不敢再等下去,那時候,我才發現你根本就不在乎那段感情,你能輕易忘記我,甚至能重新找到新的愛人,不像我,在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還牽挂你過得怎麼樣,你支撐著我走過那段黑暗的時光,卻輕易把我的幻想擊碎了,那個時候我就想,我不能再放你走了,否則你就永遠都不會再屬於我。」

「與其看你跟別人恩愛,我寧可惹你不快,也要把你強留在身邊……」

沈鳴突然開口,「你在怨我。」

「是,我怨你,因為你忘記自己曾經說過什麼,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沈鳴,是你!你讓我愛上你,卻又輕易鬆開手,你究竟把我當做什麼!」殷凜情緒激動,扼住沈鳴的力道同樣加重,直到聽見沈鳴痛苦的悶哼一聲,才反應過來放鬆手勁。

「我可以愛你,也可以不愛你,這很奇怪嗎?就因為我能重新開始戀情,你就生氣動怒,就把那種羞辱人的葯給我喝嗎?這算哪門子道理。」

殷凜便不說話了,這是他無法解釋的把柄,只要沈鳴抓住不放,他就毫無反抗餘地。

「我很抱歉……」

沈鳴微微掙扎了一下,殷凜像無法撼動的鋼絲般纏繞住他的身體。

「別再說了,殷凜。」沈鳴嘆氣,毫不動搖道,「以前怎樣都已經過去了,但現在我們完了。」

他頓了頓,又重重強調,「——徹底完了!」

殷凜心臟驟然劇痛,腦內繃緊的那根弦剎那斷裂,並瀕臨崩潰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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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想跟我離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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