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忠犬與凶狼

第19章 忠犬與凶狼

第十九章:忠犬與凶狼

一入劍宗,掌門教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擔當與責任。

身為宗門百年才出的三位傳承弟子之一,外要明清正與邪,內要分辨對與錯。在宗門看來,君涼一入魔界樂不思蜀,此乃大罪,不明正邪。身為宗門成千上萬弟子的榜樣,未有建樹先有瑕疵,此為大錯!

有錯當罰,有功當賞,說起來,聖女出世,旁人不曉得為何,但身為劍宗掌門,那些陳年隱秘,多少了知道幾分。

是以,不由分說降下威壓,逼得君涼下跪。在一番教誨之後,賜下無數天材地寶,也是身為傳承弟子應有的修行資源。不過,君涼這裡,卻是比其他兩位傳承弟子所取的要多的多。

青降心底已經十分不滿。本是看到掌門先聲奪人做了懲處,剛生了竊喜,沒想到結局卻是這樣。

「青降,身為師兄妹,你去帶她熟悉一下宗門吧。」掌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當然也能看出他經脈處受的傷,選擇了無視。

青降大驚,想必掌門已經有了警惕之意。對於他所受的傷不聞不問,這,就是在警醒自己,莫對君涼此人有敵意。

他想不到,一個剛剛回歸宗門的人,竟然能得到掌門這樣的優待!他想不到是為了什麼。只能服從。

君涼剛要說不勞師兄費心,抬眼就看到青降一副複雜之色,於是噤聲。如果能借勢殺一殺此人的威風,有利無害。

「如此,就有勞師兄了。」她微微拱手一禮,舉止得體,更加讓在座的長老掌門滿意。

他們走後,大殿重新恢復了安靜。

掌門一身道袍,眉宇滄桑,「諸位師弟看君涼此人品性如何?」

大長老率先開口,「依師弟看,能處危境而不亂,立宗門而不慌。即便是方才表現出的倔強與意志,此子,可為。」

「二師兄所言差矣,君涼入魔界不歸,若非青降去尋,誰知她幾時才能想起宗門?依我看,此子心性不正,放在宗門怕是有患。」

掌門聞言一皺眉頭,顯然也是對君涼極為滿意,因此不認同三長老的話,「師弟想必忘了聖女的話,此子,必須要在宗門。」

聽他說到聖女,三長老神情一凜,「是師弟唐突了。」

此事也就此翻過,君涼在宗門上層終於立足。

君涼行走在劍宗,所行無阻,青降身為大師兄跟在她的身邊,偶爾聽君涼隨意問起,礙於人多眼雜只好維持了風度耐心解答,倒像是君涼帶來的小廝一般,令他心生惱火。

「師妹!」青降終於忍受不了,「掌門教我帶你熟悉宗門,如今見師妹侃侃而談已是不再需要為兄帶你一一走過。為兄只好先行一步了。」

君涼笑得好看,「勞煩師兄了,改日君涼再找你閑談。」

「不,修行為重。師弟境界初穩,還是潛心修行,省的做師兄的,入夜不安。」

青降此話暗裡是在諷刺她境界尚低,沒有資格與他比肩,同是傳承弟子,話從他嘴裡這樣說出來,不免有了輕看人的意味。

君涼麵不改色,負手背在後面,「恭送師兄。」

伸手不打笑臉人,青降只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

劍宗分為四峰七島,掌門給自己安排的修行洞府,就在五指峰。

五指峰,說來是劍魔一人的專屬之地。而今,她的到來,使五指峰上下迎來了少峰主。偏偏劍魔此人多看女子順眼,於是,就造成了整座山峰儘是女子的事實。

君涼一副書生模樣,臉上溫和淺笑,邁步進了五指峰。

所到之處鶯鶯燕燕,儘是低聲細語說著這位新來的少峰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或許是君涼的確是生的一副很討人喜歡的樣子,五指峰的女子們個個神采飛揚,看著這位新來的少峰主,滿眼的好奇之色。

直到君涼踏入主峰,這才有一個看起來年長的女子不慌不忙的來此。

「恭迎少峰主回歸,從今往後,五指峰便是少峰主的家。」

君涼抬頭,看著五指峰的少女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的師傅常年不在五指峰,但威名猶存,保得五指峰成為宗門特殊的一個存在。

「多謝各位姐姐了,在下君涼,承蒙各位不棄,往後便直喚我一聲君涼方可。」

劍宗尊卑第一,沒人敢冒昧的出言唐突,但五指峰不同,因此間較多是女子,峰主又常年不在家,故而這裡的女子漸漸被放養慣了,心性也較為隨意。聽君涼這樣說,一些仍摸不透她脾性的人,這才眉開眼笑起來。

「多謝少峰主垂憐~」主峰上下紛紛施禮,氣氛也歡快不少。

真正接觸五指峰的人,君涼這才算是漲了見識。五指峰的人,膽大包天,任性妄為,屢見不鮮。

礙於劍魔在宗門的輩分,很少會有人真的與那些少女過不去。

五指峰上的人,有愛養花的,也有喜歡中草的。平素也不見人打掃,找一個人那是比登天還難。君涼這才知道,感情自己第一天踏足此地,竟是五指峰難得的人員齊聚。

她垂手嘆息,收拾一番,這才拿出宗門典籍慢慢翻看。修行一事,一旦踏入,便無休無止。

正如逆水行舟,雖則她現在是師傅的徒弟,五指峰的少峰主,宗門的傳承弟子,但前提是,有實力承擔這一切。沒有實力,就是空談。

來到宗門,一月有餘。她竟是寸步不離主峰,除了修行便是吃飯睡覺。日子,過的也是充實。

她來時,金丹境隱隱邁向中期,一月後,境界已經安穩在金丹中期。這一日,她從冥想入定中走出,揮袖除去周身落下的塵埃。

一身白衣,素凈無垢。

便是這時,一聲長嘯響徹五指峰,嘯聲凄厲,花草聞之萎靡。

「呀!我的花花!」有女子突然驚呼,也有人猛地從修行里走出。五指峰習慣了鳥語花香,平靜安詳的日子,這麼一聲長嘯,來的太過突然。

五指峰一時混亂。

君涼從洞府里走出,直視眼前的男子,眸光從容,「你是誰?」

男子顯然是剛從外歸來,「你就是君涼?那個險些背叛宗門的傳承弟子?」

「背叛宗門?」君涼抬頭,「你比掌門還大?」

這句話問得突然,男子卻不能不答。「你是豬嗎?」

君涼笑,「既然掌門都未曾判定我背叛之事,你為何要這樣說呢?」

男子神情一滯,氣息漸冷。「君涼!可敢與我一戰!」

她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點頭,「有何不可?」

「傾崖島,莫非!」

「五指峰,君涼。」

一時間,聚集在五指峰的目光突然多了起來。

若說這傾崖島的莫非,是七長老的嫡孫,平素張牙舞爪慣了,也沒有人會真的和他計較。今天是他從外遊歷歸來的日子,也不知是從哪聽了君涼的事,這才跑了過來。

莫非是結丹中期,只差一步就突破後期,說起來應該在君涼之上。可當兩人站在那裡時,氣勢崛起,竟說不准誰勝誰負了。。

這場圍觀也就有了看頭。

青降矗立在峰頂之上,青衣飄搖,長發舞動。

「莫非呀莫非,可不要令我失望……」

君涼一月不出五指峰,也沒人知道她如今的境界。此一戰,將是他的奪聲之戰。

兩人氣勢一起,元氣衝撞。莫非一指破空而來,這一指,幾乎攪動了空氣的流動,引動風來,帶著一股凄厲,正如來時他那一聲長嘯,嘯聲所過,但凡有生機者,便會受到掠奪。

君涼眸色鎮定,也是隨手一指,卻是蘊含了她的金丹之氣,破除世間邪妄,以正壓之。

兩股不同的元氣在下一刻狠狠的碰撞在一起,颳起一陣厲風。

青降忍不住眯起雙眼,「看來,我還是小瞧她了。」

他剛剛離去,就見莫非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這個少年,手臂顫抖,神情有點不甘。

這一指的交戰,顯然,是君涼贏了。

能壓制結丹中期的莫非,在她的意料之內。此戰結束,她根本不去看戰敗的莫非,在她看來,莫非心性不壞,只是受了有心人的利用。這樣的人,小懲即可。

她一身白衣,出門一指平息了一切,轉身離開根本不需多言。只有實力,才能讓人說不出話。只有實力,才能在修行界贏得尊重。

君涼,一個從小跟隨方丈雲遊的「小和尚」,再到長生果從天而降的大機緣,被逐下山還俗成書生,寒窗苦讀,虛弱多年。直到雷雨夜又遇棠兮,以心頭血澆灌,后成為王朝的文武狀元。

為了修行活命,一朝放棄世間繁華浮名。為了棠兮荒唐一語,就前往極北之地。

因禍得福,同時被兩道仙光擊中破除了長生果在凡人身上的禁制。因此,才得了劍魔這個便宜師傅。修成結丹,便是罕見的金丹。

身為劍宗傳承弟子,久居魔界而不死,甚至對魔女起了愛慕之意。因為她的出現,聖女蟄伏千年終於出世,因為她的出現,整個宗門議論紛紛。

這樣的經歷,帶著傳奇色彩,一路走來,從斬殺戲澤,到來到宗門,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心慈手軟之人。面對棠兮,她可以去做一頭忠犬,那是為了愛情。但面對隨時可以衝上來揚言要滅了她的人,她就會成為一匹凶狼。那是為了生存。

戲澤,就是她沾上的第一道血。而莫非,就是她傳出的一個信號,別來惹我!

直到那抹白衣消失在人們的視線,宗門上下,這才知道,剛來的傳承弟子,竟也是個出手果決之人。這樣看似溫和,出手狠辣之人,沒有幾個人敢去招惹。又有了傳承弟子的身份,若要去招惹,也只有同為傳承弟子才有這資格。

一時三刻,落在五指峰上的視線,紛紛離去。像是從未留意過一樣。

說來這莫非也是個好勝之人,敗在君涼手下,他也不回島上修行,徑自在五指峰下冥想入定。

閉上眼,則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以恥來激勵自己,莫非的舉動,也算是磊落。

時間流逝,就在君涼沉浸在修行之樂時,宗門降下一道旨意,天門開啟!

這天門,其實是千年前,神魔大戰時,落在世間的天宮碎片。一花一世界,這碎片如今自成天地,成為修行界與魔界共同嚮往的歷練聖地。

君涼驀的睜開雙眸,「天門!」

她下意識想起那個女子,這麼久了,那她呢?會不會去?

而彼時的棠兮,修行一日千里,戲澤與君涼在魔界一戰,她雖知曉但並未阻止,也算是全了那書生對自己的救命之恩。這也是對戲澤的教訓,她想起戲澤,不由的蹙眉,袖中乾坤一展,一縷魂魄飄散而出。

「本尊知你敗於君涼之手,心有怨恨,但我許你重生,此事也就翻過。恩怨了斷。如今天門開啟,你且隨我,我贈你一場機緣,也算是有了恩義。」

「戲澤,你可應?」

聲音傳出,那魂魄輕言,「一切由尊主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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