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菩薩愛喝書生血
第三章：女菩薩愛喝書生血
棠兮第一次飲人血，只覺得書生的血實在大補！她藏身在石像內，石像散落在君涼手邊，她心想，這書生身子骨倒真的是弱，虛弱，柔弱，怎麼看怎麼弱。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女子？一陣風都能把人吹走，這要放在堂堂魔界，豈不是要被人笑死！
她憐憫的望著君涼，這少年人也是睡得沉，眼前的一幕說不出的詭異，棠兮意識到自己的偷看，反應過來不免自嘲，棠兮呀棠兮，你縱是境界低落了也不至於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念吧？
笑過之後，棠兮於石像內屈身打坐，不再多看一眼。
君涼一覺醒來，只覺得身心舒暢，驚奇的竟沒有失血后的疼痛難言，倒是面色比往日里慘白了些。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說書人嘴裡那些一晌貪歡被吸了精氣的好色書生。不過她不是男子，更不好色。兩相矛盾，君涼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體很是怪異。
她無奈的望了一眼手邊的石像，喃喃自語，「好歹是寄身在菩薩像里呀，您倒是為我多留點血。。。」
菩薩巋然不動，君涼起身整理好衣衫，洗漱完畢，剛要推門就聽到店小二在外面詢問，「公子這是醒了嗎？吃食是要端進去嗎？」
君涼客氣的打開了門，微微施禮，「有勞了。」
他甫一抬頭，可是嚇壞了人。「公子？！您這是怎麼了？就是為了大考也不至於這樣拚命呀！」
店小二真的是一位好心的店小二，他放下飯菜主動的將君涼扶坐在凳子上，「公子還年輕，不至於為了大考這樣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君涼有些慚愧，連連點頭，「小二哥說的是。」
囑咐了兩句這才出去。君涼望著桌上的飯菜，忍不住再次拿了銅鏡去看，半晌這才有點哭笑不得對著石像說，「您老高抬貴手，小的經不起您折騰。」
君涼經過了昨天的一幕也想明白了，誰知道石像里的存在是妖是仙，不過，為了心中的執念，硬是掃去了心間的顧忌。
石像微微放出一抹光亮，君涼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心頭血流都流了，看樣子也不算白流。「你的傷好了？」
石像里傳出話來，「你這書生想的倒美，不就是喝了你一點血，值得這麼吝嗇嗎？」
君涼一時汗顏，低下頭，「姑娘，我身子弱。」
棠兮白了他一眼，「你的血很管用，堅持下去，大概三個月我就能恢復六成的元氣。事成之後，本姑娘會重重謝你。」
君涼聽她說到三個月，小臉皺的像是剛出爐的包子，他指著自己的臉小心的問，「姑娘，您看我這幅樣子，像不像那些被吸了精氣的可憐人？」
棠兮聽她這樣說也是一愣，反應了半刻石像重重的從桌子上跳起，「荒唐！你竟然把本姑娘比作那些下賤的妖精！」
君涼睜大著眼睛看著石像上竄下跳的樣子，頓時有了一種養了一隻猴子的感覺。她誠懇的望著石像，眼睛望著石像，「不！您才不會是妖精。」
棠兮見她肯認錯，氣消了一大半，偶然想起書生話里的□□氣一說，總覺得不妥，似乎，這話說的曖昧了點？
躲在石像里的棠兮看樣子也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樣子生的極美，此刻她的臉上掛了幾分嗔怒，好看的眸子盯著君涼，「你這書生，說話真沒分寸。」
不過，卻也是個生的好看的女書生。
君涼不知道她為何生氣，想了想也就瞭然，很是平靜的說，「看來姑娘是誤會了。」
棠兮繼續盤膝打坐，兩人此刻表現的都是那麼雲淡風輕。
君涼心想，妖精吸人精氣，姑娘你直接喝血，還不許人委屈了==
棠兮心道，其實這書生也挺善良的，就是嘴笨了點。
一少女安靜打坐，一少女心平氣和的看書。
過了一會，君涼從書卷里抬頭，問，「姑娘你不餓嗎？」話剛說出口連忙轉了話題，「姑娘，明日就是文試的日子了。」
棠兮打坐中突然聽到少年詢問餓不餓的問題，眼裡精光一閃就要說「上血」！誰知少年立刻轉了話題。文試？棠兮想了想，凡人真的很無聊，名利富貴真的比長生還要重要嗎？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她肚子餓。妖魔哪會餓肚子？可是！這書生的血真的很美味呀！讓魔女都忍不住想喝，一直喝！！
君涼感受著來自石像的視線，莫名膽顫，義正言辭的開口，「姑娘，除了吃飯睡覺，人生其實還有很多樂趣的！」
棠兮不理，繼續近乎幽怨的看著他。石像時不時的放出熒光，看的人小心臟一跳一跳的。
君涼腦筋轉的快，「姑娘，您說過，喂血時間要等到入夜後！」
棠兮像是看白痴一樣的看著她，聲音從石像里飄了出來，「本姑娘那說的是一般情況，誰還允許了不能加餐？你們凡人不是也有人經常沒事搓兩頓？」
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深深覺得眼前的這個書生腦子不大靈光。
「姑娘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只是。。。」
君涼苦著臉，拿出隨身的袖珍小刀，想著自己白日醒來時傷口處並無痛楚，反而是身體虛弱了不少，兩名女子互相幽怨的望了一眼，君涼拿起桌邊的石像，聲音有點冷，「姑娘，還請您嘴下留情。」
棠兮心想，「公子」您真多慮。
待「酒足飯飽」，棠兮躲在石像里大呼痛快的時候，君涼一個人辛苦的伏在桌子上，眼睛不敢睜開。
棠兮聲音透著歡樂，明知故問，「好心的「公子」呀，您為何要閉著眼睛？」
君涼很痛苦的回答，「善良的姑娘呀，我暈血。」
於是乎，再次倒在桌子上暈了過去。
棠兮一時失笑，下一刻，笑容凝固在臉上，書生胸口的大片肌膚□□著，傷口竟無葯自愈，甚至比她魔界獨有的愈傷良藥效果還要好。她清晰的看到，隨著傷口癒合，君涼麵色更無血色。這等現象，當真是好生奇怪。
棠兮從未飲過人血，心頭訝異，若說人血有這等滋味，如果不是自己親口嘗了，就是打死我也不肯相信！莫非是這書生的血有問題？
她仔細盯著君涼的臉，像是要從中盯出一個骷髏來，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總覺得這書生奇怪，原來是這樣。
如果是常人，以她魔界至尊血統，棠兮可以一眼看穿其身體臟腑，唯獨卻看不穿這個少年書生。當真怪異！
石像從桌子上飛起，繞著君涼轉了一遭，棠兮三百年來第一次覺得看不懂一個凡人，不由鬱悶，莫非是境界低落的原因？
她想了又想還是不明白君涼身體的異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隔她的窺探，甚至隱隱的讓棠兮感到一股威脅。
石像重新回到桌子上，棠兮最後望了君涼一眼，確認其無礙，開始入定。
她本是魔界至尊之女，自千百年前仙魔大戰，至尊隕落，整個魔界歸到魔女手中。魔女棠兮統轄魔界兩百年，一朝破鏡遭奸人偷襲，直接從魔崖天跌落凡塵。
那日君涼出門送書，電閃雷鳴，就是魔將琅琊在尋找自己的蹤跡。
漫天大雨，棠兮從天降落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瘦弱的書生，降身破廟附在菩薩像里，為的就是脫困。好在，這書生心地還不錯。
棠兮看著她慘白的面容，心想，就這樣的身體還想修仙，總是自己重歸魔界，有法子為她指出一條修仙路，用上好的藥材養著，遇到渡劫，一道雷光就能讓她的身體破碎，又有什麼用呢？
終歸是太差。棠兮嘆息一聲。
想起書生說的明日文試之事，棠兮有點擔憂的看了君涼一眼，這麼弱的身子如何能夠參加大考？心念一動，一縷真氣凝聚而出，從指間瀉出直接落在她天靈蓋上。棠兮做完這一切多少有些疲憊，她說書生的身子差，自己的身子又何嘗好了呢？不過是想著不能白白承了人的情，縱是不能送她一條修仙路，給這書生一道青雲直上的凡塵路，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打定了主意，自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安心的進入修鍊。
魔女棠兮不願欠人情，卻忘記了眼前這個書生本來就不能按照常人那樣對待。君涼有君涼的路，她要一心做什麼，誰又能攔得住呢？
正如她義無反顧的救下棠兮，願意救人在自己心口上劃上一刀，明知棠兮來歷不明，卻還是像此刻一樣，安心的昏睡在女子面前。
但凡世人所行匪夷所思，不是愚蠢之極，便是有著大智慧。
君涼，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心專的人。
而明日，又會發生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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