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從此以後是仇人
第四十七章：從此以後是仇人
「你太讓我失望了。」淡的就像千年不可融化的堅冰，直接摧毀著人奉守的信仰，太冷漠，也太無情。
止阮站在那裡，一動都不動，如同一股震撼，將她深深的禁錮在那裡。「聖。。聖女？」
滿室金光，紫氣環繞，君涼的周身像是開始混亂，氣流涌動，不可抑制的瘋狂起來。端婉看著她，有失望，也有沉思，「停下罷。」
一句話，氣流懸在空中，慢慢從君涼身上安定下來。
相對無言。
像是面對一個頑皮的孩子，不論做了什麼事，還期望著她能回來。端婉輕嘆一口氣，問，「錯了麽？」
君涼從困頓和暴躁里走出，感受著記憶的完整，笑了出來。笑容有些涼薄，棠兮知道，她是憤怒極了。
「錯？」君涼反問，溫潤的眉眼一時肆意。
端婉面無表情，「認錯，就跟我回去。」
「回去做一個不明不白的聖子，還是繼續被聖女大人您掌控？隨意封印我的記憶，換取我的感恩戴德，卻來問我知錯否，端婉，你也讓我失望。」
她看向棠兮，面容終是緩和，眼神慢慢溫柔，「我為她走出臨澤王朝，踏入修仙路。聖女不問我的意志，強行剝奪，君涼無錯，錯的，是聖女！」
端婉靜靜的看著她，不言語，下一刻，君涼唇角滲出鮮血！
「君涼？！」
「聖女？！」
孔雀與止阮同時開口，端婉面不改色，只是看著她眼前的固執人，再問，「錯了麽？」
君涼憤怒，面對端婉，她失去了反抗能力，修為被她死死壓制住。就在此時，端婉揚手，棠兮一驚，「動手！」
她一動，孔雀也就動了。止阮平生最敬重之人，就是聖女，怎麼會向她出手，但君涼是她摯友，又同為師門姐妹，不能不救。面對聖女的威壓，她擋在了君涼身前。
端婉笑容極美，揮手攔下孔雀的進攻，看著棠兮，「你忍心看她為你受苦，你死了，我就還她自由。」
君涼渾身一顫。
棠兮二話不說出手，修為爆發，已經是渡劫中期！
「我很想知道，現在的我，和你，還差多少。」她的眸光堅定，打敗端婉已經成了心結。遇見，必須要戰！可輸，不可懼！
「好膽量。」端婉一指彈出，棠兮一拳打去。混亂中孔雀一聲呼喊，「棠兮，你們先走！」
聲東擊西麽？
卻見棠兮已經來到君涼旁邊，「走！」
端婉眼睛微眯，衣袖輕揮，便要去追，孔雀手持紫月劍，穩穩的站在她的身前，「要走，先過我這一關！」
她二人遁入虛空，君涼麵色一白，「棠兮？」
棠兮扭頭，「無妨。端婉修為雖高，但這一指，到底是扛下來了。」說著話時，棠兮臉上露出微笑，君涼這才放心。
「倒是你，終於回來了。」她撫摸著她的頭，神情放緩，目光有觸動，也有溫暖。
「我回來了，再也不會讓人妄動我的記憶。」和我記憶里的你了。君涼看著她，其實相處到現在，有些話已經不需要點破，彼此明白，你心裡有我，我心裡有你，就是世上最隱秘的□□，最無言的情詩。她追隨她而來，自始至終就明白，自己，喜歡的就是這個讓修真界唾棄仇視的魔女。
「你說，她會追來嗎？」棠兮問。
君涼搖搖頭，「端婉此人，實則太可怕。」
她們隱匿在虛空，也是一早就和孔雀她們商量好的，若遇端婉，就到此處匯合。只是，左等右等，等不到來人，漸漸不安起來。
君涼坐立難安，「我去看一看！」
「不可！難道你想讓她的努力白費嗎？」
孔雀一路飛馳，速度達到了修為的極致。困龍城，城牆高大威武，困龍城上空，一場激戰正在上演。
眼尖的人赫然發現，交戰的雙方，竟然是聖女與流嵐少主！一時，但凡是修士，紛紛傳音，這消息也就傳揚開去。一方是南方修真界聖女，一方是上古遺留世家流嵐孔雀，這幫誰都不是，不能幫也不敢幫，只能傳揚開去，讓更多的人知道。想必，孔雀出事，流嵐世家定會馳援！
懸於上空的兩人不為所動。端婉搖搖頭，「她們在哪？若不說，本座只好從你神識入手。」
孔雀一聽，笑的肆意，「聖女端婉，想不到竟是一個強盜，這麼喜歡搶別人的東西，那我就讓你抽取不得！」她說著，指尖一動，神識從靈台勾畫而出，點點光芒泛起，火焰登時在指尖釋放，「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就是毀了，一樣不告訴你！」
「七羽！」止阮心中一痛。焚燒神識，就相當於在身上落刀子，以刀剜肉，苦不堪言。
孔雀忍著痛，笑的更是決絕。她雖懼怕端婉的修為莫測，但，越懼怕，越勇敢。
端婉點點頭，「很好，你付出的越多，她們現身的越快。」
孔雀臉色一變。
「止阮，好孩子，過來。」她輕輕開口，原本聖潔端莊，此時卻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準傷她！」孔雀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擋在止阮身前，成為一隻憤怒的孔雀。
「七羽。。。。」止阮看著，便覺更加心痛。
過了多久時間，才打破了戰戰兢兢。
「君師妹！君師妹！！！你在哪裡？快出來，求求你快出來！」
聲音從虛空傳了過來，君涼心神一動，急忙與棠兮一步踏了出來。
見到兩人，一向冷靜的止阮竟是倉皇的落了淚，「快去救她，快去救她。。。。」
這她，說的，自是孔雀。
君涼心中一駭，心底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出來。端婉瘋了。她竟然不顧及流嵐世家的勢力，悍然向孔雀出手！
「帶我去！」
根本不需要再問什麼，孔雀深陷險境，皆是為她！有這一友，定然奮不顧身！
血腥味飄飄蕩蕩在空中傳來，紫月劍失落的躺在那裡，孔雀忍著痛開口，「端婉，聖女？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惡魔！」
「流嵐家的血脈的確不錯。」驀的，端婉這才啟唇。
孔雀大笑，鮮血從她的唇角滑下，「堂堂聖女，就這點能耐嗎？」
端婉扭頭，像是嘆息一樣，「真是一隻傻孔雀。」話音剛落，她再次一拳打在孔雀身上，血滴成線，飄灑在空中。
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她終於無法站起身，放肆的嘲笑著這個女人，她倒在地上，身子顫抖著。端婉的這一拳，險些廢去她流嵐一族的特殊筋脈。額頭的『銘記』更加黯淡，甚至，說不準哪一刻就會徹底從她身體里消失。
城下人群轟動如潮，聖女這是怎麼了？流嵐少主又做了什麼事，惹得聖女這般怒火？！有不少人想要一怒為紅顏，替孔雀出頭。奈何，聖女的威嚴遍布南方各個角落，衝動不得。
銘記，是恩賜，也是榮耀，象徵了孔雀一生的修行之路，決定著她是否成功返祖，成為一代強者。可是，這一切，在此時，都不重要。
她只需記著當日對君涼的承諾，人若殺你，定當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言而有信，這是孔雀對於君涼，一個摯友的尊重和擔當。
「你。。還有其他招數嗎？流嵐孔雀，從不畏懼。」她便要站起，一瞬就又跌倒在血泊之中。氣息衰弱，銘記發出警戒的光芒。
「你輸了。」半晌，端婉這才說出一句話，「你雖誓死捍衛，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什麼。」她的笑容輕蔑，恍若眼前的一幕，血腥的畫面根本不能動搖她一分一毫。在她看來，這是一隻傻孔雀。
頭顱沉重，孔雀撐著自己的身子，慢慢從地上站起，回頭看去，君涼流著淚，動容的看著她。
「呆書生，你是想氣死我麽。。。。」話一開口，鮮血又開始流。棠兮紅了眼，眼眶濕潤。
孔雀失望的對著止阮搖搖頭，神情更加落寞。止阮邁出一步，剛要解釋，兩股氣息驀的憑空崛起！
金黃軟甲感應主人召喚自動覺醒，棠兮手持抽魂鞭，一聲龍吟響徹天地。與之相應的，金色光芒孕育而生，以虛化實，散發著一股神聖威壓，君涼一步踏出，氣息暴烈狂躁，她索性不再壓制來自靈魂上的狂烈，只是憑心而為，叫囂著，怒吼著。「端婉，從此以後，我們是仇人！」
說著一把將身上的錦袍扯去，褪去偽裝，恢復了以往的素白衣裳。
眾人看去，秀麗純粹，溫潤柔和。
這是，——魔尊、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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