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來自黑暗裡的聲音
第九章：來自黑暗裡的聲音
彼時，她身上散發著破鏡時元氣激射迸發出來的光，笑容溫和謙遜，又因為所看到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君涼眸眼溫柔，「棠兮。」
她還未去尋她，她已經到來，沒有知會，沒有約定，在相互不知情的情況下偶遇。如果說，這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這巧合也太讓人震驚了。
棠兮望著這個快一年不見的少年，露出微笑，「你竟然成為了修士。」
君涼歡喜，「是呀，我來找你來了。」
她二人重逢話多，儼然已經忘記了此刻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
戲澤從見到君涼的那刻起就起了殺心，如果不是棠兮及時的一指，那麼等待君涼的便是元氣破體魂飛魄散。他冷眼看著這個弱不禁風的少年，從第一次相見她就是這般的不堪，怎料再見竟成為了金丹修士。金丹，在結丹境界里，是至高的存在。這少年，究竟是有著怎樣天大的機緣？思及此，戲澤眼裡的鋒芒更甚。
君涼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冷意，這才想起破境時的危機感，不由謹慎的看著那個男人，很認真的問，「我和你沒仇？」
戲澤輕蔑的瞥了她一眼，「我居於魔域，你生在凡間，如何會有仇？」
她再問，「我和你有怨？」
戲澤笑了出來，「你敢嗎？」
君涼深吸一口氣，「那為何見面不過二次你就要殺我？」他說這話時，嚴肅到了極致，涉及到生死攸關的，都是大事。
戲澤不知她哪裡來的自信，竟然敢直面質問自己，終於回應了一絲鄭重，「因為你太弱，而我看你礙眼。」
「夠了！」棠兮見這二人針鋒相對，又不忍君涼剛和自己重逢就受到戲澤的刁難，一步踏去，肩並肩站著，「戲澤，此事回去給我一個交待。」
戲澤最後看了一眼君涼，面對棠兮，態度才有了端正。
行走在深山大川里，棠兮並未問君涼的打算，也沒問他為何一年不見就成了結丹修士，還是萬中無一的金丹。她默默走著，面無表情。君涼也沒有提起那句口頭上的婚約，她只是靜靜跟在棠兮身後，背負著長劍，不說一句話。
戲澤幾乎是與棠兮一同停了下來。抬頭望天，此時天色似是籠罩了一層破舊不堪的抹布，晦暗幽深，帶著聲聲的撕扯聲。
棠兮只說了一句話，「琅琊來了。」
魔將琅琊，趁魔女破境一舉攻上魔崖宮，現為魔界最強者。
君涼下意識的站在棠兮面前，絲毫不理會戲澤嘴角的嘲諷。她問，「是那個將你打傷的琅琊嗎？」
棠兮點頭，看了她一眼，問，「你怎麼站在我前面？」
按照境界來說，在場的三個人以棠兮修為最高；按照身份來說，又有誰大得過曾經統率魔界的魔女棠兮？所以，她有充分的理由問，你怎麼站在我前面？
君涼訕訕，「雖然你很厲害，但身為君涼，斷沒有站在你後面的。」
什麼叫做身為君涼，就不能站在自己後面？棠兮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來不及理會，琅琊轉瞬及至。
黑色的厚重鎧甲，頭上戴著金龍冠，負手踏空而來，身後，是數以千計的魔兵。魔將琅琊，所到之處，魔兵蜂擁。
君涼心想，原來魔界的人也很好面子呀。不過，看著眼前聲勢浩蕩的一幕，君涼承認，自己的確有點被震懾的感覺，但想想琅琊的無恥，便覺得這樣的人不值得懼怕。
對於無恥的人，唯有擊敗，不可生懼。
她坦然的站在棠兮前面，寸步不離。
濃雲滾滾，琅琊抬眸，嗤笑，「怎麼我魔界的尊主，一旦降下神座就淪落到和凡人修士為伍？」
棠兮凜眉，「區區魔將！本尊行事何時輪到你來教訓！」
琅琊不喜不怒，「怎麼，棠兮？你不服？」他雲袖輕揮，高聲朗朗，「修行之事本就是強者為尊，他日你比我強，我琅琊奉你為尊，今日我強於你，便不肯在你之後，這道理，棠兮，難道有錯嗎？」
棠兮沉默，，眼裡迸射出精光，「好！你可敢接受我的挑戰？待我成就無為之境，你我重新較量，勝者為尊！」
琅琊笑，「我來，就是為此！」
他笑的肆意，轉身之際，陰狠初現，棠兮呀棠兮，你以為我會給你時間踏入無為境嗎？相較於爾虞我詐，你終究是不如我。與其現在將你滅殺，不如放長線釣大魚。
魔兵退去，琅琊遠走。棠兮忍不住暗中鬆了一口氣，「如今我不是他的對手，當務之急是要儘快破鏡，進入斷嶺山脈，接受百年前無人成功的甲等任務！」
戲澤眉目嚴肅，「斷嶺山脈，藏有大兇險，百年裡無人成功，積骨成山，不知埋了多少英魂前輩。。。。」他略一沉吟，「尊主非去不可？」
「為求破境，不過是斷嶺山，又有何懼？」
君涼見她如此堅決，連忙站出來，「我陪你去！」
戲澤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去作甚？」
君涼挺直身子，「我輩修士，追求無窮境界，棠兮去得，何以君涼去不得？」
棠兮讚賞的看了他一眼，「不錯！本尊要在斷嶺山脈一步踏入無為！琅琊狡詐，定是不肯放任我成功破境，斷嶺山脈雖是兇險，卻是當下最安全的地方！」
戲澤心性被君涼激起，又見棠兮心意已決，「好！我去準備進山的東西！」
斷嶺山脈，千年前曾流傳著一個凄美的故事。月圓之夜，一女子捨身赴山只為追求自己的修行大道，於死寂里領悟求生的極致，一旦破山而出，便是道心圓潤。
「這只是一個傳說，千年前就是我都沒有出生，又如何分辨真偽呢？」
君涼聽她講述著這個在魔界流傳已久的故事，低聲一嘆，「修行之路，本身就存在著諸多艱難，如果傳說是真，那麼我真的很佩服這個女子。」
「據說，那女子實乃凡人修士里推選出來的聖女，以血肉之軀捨身赴山，鎮壓我魔界氣運千年，委實是修士里不可多得的厲害人物。」就是魔女棠兮提起這女子，都是一副佩服的語氣，可想而知，那聖女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
君涼抬頭之際，聽到的是棠兮驕傲又不服輸的一語，「而我，身為魔女，便更不能落於人后，修行大道，我之念，也不容任何動搖！所以，此行，我必要踏入無為斬殺琅琊重掌魔界！」
斷嶺山脈，外有結界，可進不可出，唯有完成任務方可脫身。
以血為證，三人同時踏入山脈。
沒人知道的是，就在君涼鮮血滴落的一刻，山脈深處發出一陣微弱的動蕩。
似是有什麼開始醒來，受到鮮血的召喚，於無止境的黑暗裡發出一道聲音。
那，會是我等的人嗎？
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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