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六、再次呵呵
轟！
本來已經鴉鵲無聲的陸家大院里，突然間發出巨大的轟響。
那是憋久了的人群齊齊開口造成的聲浪。
震驚！
眾人的目光從游標上移，看著仍然端坐在那裡的那個少年。
陸昊卻還是原來模樣，雖有喜悅，卻不激動。
在眾人的注目下，他緩緩站了起來。
他自己感覺還有餘力，養氣六品、七品，都不成問題。
但今天做到這一步已經夠了，他必須給自己留一點底牌。
即使是這樣，也足以讓他和陸曇相提並論，成為陸家乃至整個界山縣天才中的天才。
陳教諭慢慢點了一下頭，這個少年的心性，極適合武道。
「昊兒，昊兒……」寧薇已經喜極而泣了。
想到為了這個兒子，孤身前往北劍門關的丈夫，想到這十年來，自己與兒子相依為命的艱苦，她淚如泉湧。
但是有此一刻，丈夫與自己的付出、堅守，就都是值得的！
陸昊來到母親面前，然後跪倒下拜。
「這些年，娘親辛苦了。」
一句簡單不過的話語，卻讓寧薇再度熱淚盈眶。
兒子不但有出息，而且還知道孝敬母親，得子如此，還有何求！
「好孩兒，起來，起來，娘親這一輩子……都沒有這樣高興過！」她伸手將陸昊拉了起來。
「沒有娘親，就沒有孩兒，沒有娘親的支持，就沒有孩兒的今日！」
他們母子的對話，讓圍觀眾人既羨且妒。
「嘖嘖，如果我兒子能這般，就算立刻死了都心甘！」
「是極，是極，別說象阿昊這樣，就是有他的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
「唉，回去非得好好教訓我那孩兒一番！」
周圍的陸氏族人還有外姓附庸，只要不是陸堂一派的，都開始小聲稱讚起陸昊來。
「不對，不是這樣子……我才是天才中的天才，養氣盤一定壞了！」
陸曄情緒失控，大聲咆哮著，伸腳就要去踢養氣盤。
陸堂回過神來，一把將他拉住，劈手給了他一記耳光：「不爭氣的孽畜！」
他將對別人孩子的嫉妒，全都發泄在自己孫子身上。
「爺爺，我要去州武道學宮，我要去州學宮！」
挨了一巴掌，陸曄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大聲哭鬧起來。
從小就是這樣，他想要的東西，只要哭鬧，就能得到。
沒有那個保薦名額，讓他自己通過會試考入州武道學宮，難於上青天！
而不能進入州武道學宮，反而讓他最討厭的陸昊去，他完全不能接受。
他凄厲的哭聲，讓陳教諭搖了搖頭。
這種心性，在武道之途上，絕對走不遠。
陸家其餘人，也覺得面上無光，族長嫡孫，竟然在外人面前象小孩一樣撒嬌耍賴。
「別哭了，還沒到要哭的時候！」
陸南滿眼嫉恨，死死盯著陸昊，拉了自己兒子一把。
雖然不能象陸柯一樣，為了兒子的前途不顧性命，但陸南也能為了兒子變得「聰明」一些。
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借口。
這個借口，讓陳教諭也無法介入，否則就是干涉陸家家務。
「進入州學，可不只是有天賦就可以的，還要看實力、心性！」
他大聲疾呼，讓原本紛亂的議論聲安靜下來。
看到大夥的注意力又到了他身上，他繼續說道：「陸昊沒學高明武技，實戰能力不足，怎麼能在州學宮站穩腳跟？」
天賦只代表潛力，並不代表實力。
只有天賦，沒有實力，即使到了州武道學宮，也只能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對，對，他打不過我，他現在還差得遠，他根本無法在州學宮立足！」
陸曄可以說是絕處逢生，立刻又高興起來。他盯著陸昊，暗暗發誓，到了州武道學宮，利用那裡更好的資源，一定要全力以赴。
要讓陸昊永遠只能跟在他身後，要永遠踩在陸昊的頭上！
想到這裡，陸曄忍不住大笑。
笑聲猖狂。
陳教諭在旁邊皺了一下眉，這個小子，得意忘形。
他看到陸昊的表現，已經起了愛才之心。
如果陸家真不給陸昊保薦名額，那他就要在縣學宮裡收陸昊為弟子。
他看向陸昊，發現陸昊仍然平靜。
陸昊看著狂笑的陸曄，嘴角往上一彎：「呵呵。」
這一「呵呵」，陸曄的笑聲嘎然而止。
原來陸曄只是覺得陸昊的「呵呵」討厭，可是現在，他覺得這「呵呵」還讓人覺得恐懼。
每一次「呵呵」，都會伴隨著意外發生，他不喜歡的意外！
陸昊笑完，就直接從他身邊走過，來到陸堂面前。
與陸堂目光相對，陸昊沒有絲毫畏懼退縮之意，只有堅毅不撓。
養氣未成尚且敢去參加界山試煉，現在擁有這樣的天賦，怎麼會退縮？
「族長怎麼看？」
「這個……陸南說的也有一定道理。」
陸昊逼陸堂表態，陸堂只能這樣說，不過這話一出，他自私自利的面目，就曝露無遺了。
立刻就有不太服氣他的族老在旁邊冷笑。
還有膽子大一些的壯年一代，乾脆起鬨。
「也就是說，族長也認為我的實力不足？」
「昊兒，你天賦極佳，以後前途不可限量，但目前來看，還是不如曄兒。」
兩人的對話，讓更多人鼓噪起來。
看到陸昊的天賦，那些對陸堂不滿的人，都覺得有必要對陸昊示好。
而陸堂的親信們則在猶豫，是否要繼續得罪陸昊。
可以說，陸昊僅憑兩句話，就讓陸堂在家族中的威望發生動搖。
陸昊這個時候，再次「呵呵」一笑。
他舉起手，示意周圍陸家族人和附庸都安靜下來。
在眾人都靜下來之後，他又向陳教諭行了一禮。
陳教諭以為他是希望自己介入，眉頭不由皺了皺。
他身份超然，並不方便介入地方上各家族的內務。
而且他開始已經幫了陸昊一些，他不希望，陸昊乘機把他捲入陸氏家族的內部紛爭。
陸昊行完禮后，直起腰，提高了聲音：「既然族長懷疑我的實戰能力，認為陸曄實戰要強過我，那麼……我就陸曄對戰一場，再請陳教諭為裁判！」
陸家大院里，頓時又是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