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節羅剎
?「誰啊?這麼不要命,居然敢打擾本大爺……」
在聽到勸阻聲的時候,拉扯住阿離的男子很不屑的回了一句,可未等他把話說完,瞧清來人之後,便一下鬆開了阿離,他渾身都在發顫著,瞪大的眼眸之中透著死一般的絕望。
「嗯?」白髮男子笑了起來,抽出了腰間的太刀,刀鋒在月光的折射下泛出滲人的寒光,他說話的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愉悅,「這不要命的……究竟是誰呢?」
「白……白髮……鬼……鬼劍客……」另外一個擒住阿離的男子瞧清眼前的畫面后,更是嚇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聲音顫不可聞,「為……為什麼……會……會在這裡……」
白髮男子並沒有理會他,猩紅的眼眸里是止不住的興奮,他嘴角的笑意一點點的變濃,邁開了步子一點一點朝著他們靠近。
這是一條封閉的小巷,白髮男子剛好擋在了入口的位置,裡面的人除去從他的身邊穿過,沒有第二條離開的路。可面對這面帶笑意,一身殺氣的「鬼劍客」,又有誰敢不要命的隻身上前,不自量力的以命去搏呢?
不過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癱坐在地上的男子看著一步步向他靠近的「死神」,一下也像喪失了心智一般,顧不上自己還在發顫的身子,用顫抖的雙手抽出了刀,赴死一般的衝上了前。
「啊啊啊啊——」
「呀啊!」
利刃劃開血肉的聲音傳到了阿離的耳內,根本不給她扭過頭的時間,從那人脖頸湧出的鮮血,幾乎染紅了阿離的視線。寒意從阿離的腳底傳來,她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被白髮男子砍傷的人躺在地上微微抽搐著,那痛苦的表情印刻在了阿離的眸眼裡,而砍傷他的白髮男子,一身鮮紅,舉起了持刀的手湊到了自己的嘴邊,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口沾到手腕上的鮮血,眉頭微微蹙起,把目光轉到了阿離和另外一名男子的身上。
會被一起殺掉的……
這是阿離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呀——」
就在白髮男子要走到眼前之際,阿離身邊的男子冷不丁的就狠狠推了他一下,本就站不穩的阿離整個身子向前傾倒,直直的往那帶血的刀尖上撞去……
利刃貫穿身體的痛感並未傳來,白髮男子及時收住了刀,踉蹌的阿離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被白髮男子好好的擁住了。
「哦哆——好險。」男子單手摟著阿離,低眸看了她一眼,一聲感慨,「原來是你啊。」
眼前的這個白髮男子便是之前被阿離當做沖田總司的人,可不等阿離給出任何回應,把她推來的男子已經高舉起手中的利刃,朝著他們劈砍了過來。
「呀啊啊啊——」
「鐺——」
雖然左手摟住了阿離,還要照看著不讓她被砍傷,白髮男子卻還是很輕鬆的應付著。他像是突然生起了什麼玩樂的心思一般,並未像剛剛一樣,乾淨利落的斬殺掉眼前的人,劈下去的每一刀都避開了要害部分。
在這刀光劍影中,男子的慘叫不住傳到阿離的耳內,她害怕的瑟瑟發抖,卻又不敢隨意的動彈。
「夠了,宗次郎。」
就在阿離不知所措之際,一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從巷子口傳了過來,阿離雖想要去辨認,可整張臉都被埋在白髮男子的懷中,根本無法動彈。
「誒?」被叫做宗次郎的男子發出了惋惜的嘆聲,「我還沒有盡興呢。」
「你是想搞出什麼大事情來么?」
「好了,我明白了。」嘆了口氣,宗次郎舉刀,並非很情願的一刀了結了對方的性命。
「你就不能收斂一點么?」巷口男子走了進來,踢了踢躺在地上早就沒有氣息的屍體,「告訴你多少次,給我低調一點,我不就晚來了一會么……」
「所以,這就是土方先生的錯了。」男子笑著轉身,打斷了他的話,「要是你按時赴約的話,我就不會到處閑逛,也不會發現這個孩子被人欺負,更不會出手傷人。」
「怎麼什麼事都能怪到我的頭上……」土方蹙著眉頭雙手抱胸,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眼睛卻盯著依舊窩在宗次郎懷中的阿離,「對了,她是誰啊?」
「是這條街的游女,名字的話……」宗次郎思索了一下,聳了聳肩,低頭看向了阿離,「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阿離……」因為過度的緊張和害怕,阿離的聲音變得有些刺耳。
宗次郎點了點頭,又抬頭看著土方複述道,「叫阿離來著。」
「叫什麼都好,」土方擺了擺手,「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裡血腥味太重……」
「嗯?」宗次郎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我還以為土方先生的忍耐力很好呢,畢竟到現在還好好保持著「人」的形態。」
「你煩死了。」土方低聲啐了一句,「快點離開吧。」
「那這個孩子呢?」宗次郎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阿離,「要一起帶過去么?」
「我怎麼知道?」土方一臉不耐煩的模樣,用手背抵住了自己的鼻子,像是快要忍耐到極限了一樣,「人是你要救的,要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
「這句話的意思是——就算殺掉也沒有關係嘍?」
這句帶著笑意的話讓阿離全身僵硬了住,她仰起了頭,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來,只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與宗次郎之間的距離。
宗次郎笑著望著她,沾血的太刀被他拖在了地上,他勾起唇角對阿離說了一句,「你總算肯從我懷裡離開了。」
「怎麼可能殺掉!」土方在一邊看著,有些發怒的沖著宗次郎吼了一句。
「開個玩笑嘛。」宗次郎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無辜。
可就算宗次郎這麼說著,在阿離聽來,這並非是一句玩笑話。畢竟他剛剛已經捏緊了太刀,要不是土方出聲阻止,他怕是已經一刀揮下來了……
「最後還是要我來處理么?」土方嘆了一口氣望向了阿離,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臉孔,「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時候游女是禁止外出的吧?」
「我……我是逃出來的……」阿離不敢和土方對視,小聲的回答道。
「逃出來?一個人?還是……」土方皺起了眉頭,看了看死在小巷裡的浪人。
「一個人!」聽出土方的誤會,阿離急忙回道,但聲音很快又輕若蚊吟,「自己逃出來的……」
「哦?」游女一個人出逃在土方聽來似乎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原因呢?」
「找……人……」
「找誰?」
「……」
土方不依不饒的問著,讓阿離完全沒有應對之策,要是這個土方就是那個土方的話,是不是不要對他撒謊比較好呢?
「怎麼不說話了?」
「啊!這個問題的話……我可能知道哦。」站在一邊聽著的宗次郎在這個時候插了嘴。
「她要找誰你為什麼會知道?」正在審問「犯人」的土方並不滿在這個時候被人打斷。
「因為傍晚的時候我與這孩子在街上遇見了,」宗次郎指著自己的鼻尖笑著道,「她呀,把我當做沖田總司了。」
「什麼?」聽完這句話,土方再看向阿離的目光帶著寒意和戒備,「喂,你為什麼會叫他沖田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