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封地抗敵（3）

蔡能看著顧鋒的一幫烏合之眾組成的隊伍，滿臉的不屑，說：「就你們這些人天生吃敗仗的料，也就欺負欺負老百姓了！」

顧鋒的臉上很不好看，可誰讓他有求於人呢，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蔡大哥教訓的是，我的人嗎怎麼能比得上老哥您的手下呢！」顧鋒不經意間道出了玄機：「您的手下可都是正規軍隊，裝備和戰鬥力超一流，就是見了秦軍也能打贏！」

果然出自正規軍，姬傑心中開始犯嘀咕，這蔡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怎麼會領著一幫正規軍做強盜的勾當呢，從那些人的氣質上不難看出，這些人從未停止過正規訓練，要真是帶著部下落草這麼簡單的話，何必還要遵守這些條條框框呢？

有了蔡能的加入，這幫烏合之眾的戰鬥力有了本質的提高，應該會很難對付。

唯一讓姬傑欣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蔡能跟他弟弟蔡和一樣，不光對顧鋒不屑一顧，對昭城衛隊也是一樣，在他們看來，這些由農人組成的隊伍能夠打退黑箭幫已然不易，但又能有多少戰鬥力呢？

「請蔡大哥發號施令！」顧鋒滿臉堆笑。

蔡能高聲道：「今晚就在此處安營紮寨，大家好好休息，明日上午養精蓄銳，中午飽餐一頓，然後進攻昭城！」

「沒問題！」顧鋒趕緊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蔡能掃了他一眼，說：「我和兄弟們來的匆忙，乾糧沒有帶夠，明日一早你帶人去狩獵，多打點兒獵物，保證明天的中午飯全是肉食！」

姬傑不動聲色的離開這裡，疾步趕回昭城。

蔡能帶來的幾十人加上顧鋒的手下，已經接近兩百人，昭城只有八十名臨時組織起來的衛隊，缺少裝備和武器，最缺的就是羽箭，只有幾百支，而且相當一部分的箭桿都以腐朽，射出去就會斷裂開來。

回到糧倉，姬傑每晚都會過來安撫大家，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憂慮，為的是不影響大家的情緒，大戰在即，士氣顯得尤為重要。

「昭文君，你這裡種植的花椒真夠味兒！」姬建一邊說一邊打噴嚏，「剛才我就伸手在袋子里摸了一把，結果滿手的味道，嗆鼻子啊！」

花椒，對啊，我怎麼就沒想起來昭城的特產呢！

花椒是昭城最有名的特產，比其他地方種植的味道更濃郁，是烹制肉類時不可或缺的一味調料，今年收取的花椒剛剛晒乾，全存放在倉庫中，還沒有拿到外面去販賣呢。

這東西磨成粉之後順著風一揚，甭管是人還是牲口，都會馬上有反應——鼻涕眼淚比著賽跑。

「大家動起來！」姬傑吩咐道：「開磨，把花椒磨成粉，越細越好！然後裝進瓦罐中，另外製作內裝薄荷葉的口罩，越多越好！」

眾人雖不知他的用意，但還是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不一會兒咳嗽聲和噴嚏聲此起彼伏，好在這些人每年都要做此項工作，有很強的適應性。

這麼多人當中，能跟姬傑說上話的也就姬建一個人，二人走至無人之處，他問道：「搞這些東西幹嘛？」

姬傑回答說：「當然是為了歡迎強盜們的到來！接下來的話你千萬不要說給第三個人聽見，顧鋒又找了幫手，那些人不好對付，不想點兒損招兒怎麼能行？」

姬建恍然大悟，回想之前打的那十幾個噴嚏，豎著大拇指說：「好計！」

天公作美，第二天颳起了小風，昭城處於上風處。

中午剛過，忽然一陣戰鼓聲傳來，接著馬蹄聲大作，一夥超過百人的強盜沖將過來，姬傑等二十人依然等在前兩天雙方交手的地方。

蔡能用手中的方天畫戟指著姬傑喊道：「大周豎子，識相的趕緊下馬受降，不然的話我讓你昭城雞犬不寧！」

蔡能身後的人很配合的拿起弓弩，瞄準了姬傑他們，擺出一副一聲令下就把你們射成刺蝟的架勢。

姬傑伸出小指一邊掏著耳朵一邊說：「這話聽了不知道多少遍，耳朵里都起繭子了，來者是誰，報上姓名！」

「我叫蔡能！」蔡能一臉驕傲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姬建小聲跟姬傑說：「這個名字我聽過，他原本是大魏國的一名偏將，不知是何原因帶著一干手下落草為寇，專門搶劫過往的商隊和大戶人家，全是亡命之徒！」

「想要我投降，其實也很簡單！」姬傑晃了晃手裡的長矛說：「只要它答應了就行！」

蔡能哈哈大笑，一揮方天畫戟，說：「好，那我領教昭文君的本領！」

二馬相交，戟矛相交，蔡能的力氣比蔡和更勝一籌，而且此人的招式更加靈活，不像蔡和那樣只懂得橫衝直撞，轉眼間二人交手數招，一時之間不分上下。

二馬錯蹬，蔡能先前對姬傑的鄙視消失的無影無蹤，將方天畫戟交到左手，朗聲道：「沒想到昭文君的功夫如此了得，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可否感興趣？」

「說來聽聽！」姬傑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

「呵呵，跟我干！」

姬傑差點兒沒從馬背上摔下來，我這個昭文君做得好好兒的，吃飽了撐的跟你做強盜去，丫丫的，沒聽說過周天子的後人幹這一行的，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看來昭文君誤會了！」蔡能笑了笑，小聲說：「我只是表面上的強盜，其實還是聽命於大魏國的，至於原因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們魏王一貫求賢若渴，像君上這樣的少年精英，又師出鬼谷，只要肯效忠我王，一定會受到封賞的！你可能會說天子後人怎可為諸侯之臣，可這又有什麼呢，你們不一直尊奉天下共主的政策嗎，總好過在這裡管著一個村子自在的多吧？」

姬傑眉頭微皺，姬姓子弟到七國謀求差事早就有先例，可這話從蔡能口中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不順耳。

「廢話少說，要打便打，不打滾蛋！」姬傑不客氣的回敬了這麼一句。

蔡能恨的直咬牙，心想我是為了你好，你卻不領情，好，既然你覺得命長那就怪不得我了，看招！

兩人繼續纏鬥，跟上次一樣，姬傑在兵器上吃虧不少，木杆的長矛越用越不順手，反觀蔡能越戰越勇，隱隱有佔據上風的可能。

姬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想上去幫忙卻又不敢輕舉妄動，人家那邊也還有顧鋒和蔡和兩員大將呢，群毆更吃虧。

姬傑回頭使了個眼色，這是他們兩個事先約定好的，姬建會意的點點頭，一戟刺來，姬傑躲閃不及，戟尖刺破了他的胸甲。

他一臉怯戰之色，轉身就跑，這邊的姬建等人做出了相同的反應，無一例外的選擇逃跑，此時的情況跟前幾天發生在顧鋒、蔡和身上的事情何其相似。

顧鋒高興的大喊一聲：「姬傑，你也有今天，兄弟們給我放箭，射死他們！」

沒有人放箭，沒人聽他的命令，蔡能舉起方天畫戟吼道：「不許放冷箭，給我追，血洗昭城！」

「是！」一眾人放下弓弩拔出兵器，隨著蔡能一起追趕，顧鋒覺得很沒面子，但還是拍馬跟了上來。

二十個人很快消失在昭城中，這裡的環境他們再熟悉不過，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藏身的地方，等他們藏好很大一會兒，強盜們才趕過來。

蜂擁進城，強盜們還沒有找到一個人影，這時候，大大小小的瓦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出來，砸向他們的腦袋。

「注意暗器！」蔡能大喊一聲，開玩笑，我的人個個英勇，怎能被瓦罐砸到！

蔡能還沒來得及高興，摔碎后的瓦罐中泛起陣陣煙霧，刺鼻的味道馬上瀰漫了每一條街巷，更要命的碎裂之聲不絕於耳。

「不好，有毒！」

「啊欠……」

噴嚏聲四起，馬匹嘶鳴的聲音更是一浪高過一浪，強盜們紛紛落馬，空氣中密布的花椒粉熏的他們睜不開眼，一個個全成了睜眼瞎。

「動手！」

姬傑一聲令下，先是幾十支箭從隱蔽之處射出，由於距離短加上對方不便躲避，這些羽箭的殺傷力大增，十之**都命中了目標。

在微風的吹拂下，花椒粉開始飄散，帶著口罩的衛隊成員從藏身之處忽然殺出，瞬間斬首數十。

蔡能眯著兩隻眼，揮動長戟將一人刺死，張開嘴想要說「撤退」二字，卻被辛辣的花椒粉硬生生的擋了回去，劇烈的咳嗽起來。

姬傑出現在一座茅草屋的屋頂，不慌不忙的拿出桑木弓，開弓搭箭同時屏住呼吸，瞄準正在咳嗽的蔡能。

「嗖……噗……」蔡能左眼中箭，鋒利的羽箭穿透了他的後腦。

蔡能「噗通」一聲摔在地上，不甘心的閉上了右眼。

從一開始就遠遠的跟在後面的顧鋒和蔡和被眼前慘烈的景象嚇的不輕，二人對視一眼，再一次選擇掉頭逃跑，能跟著他們一起跑出去的沒幾個人。

此役，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