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我們的愛(結局)
半個月後,蒼月和銀狐找到了拓博堃,將上面的消息告訴了拓博堃和幕涼。
無名正式以波斯聖皇的身份出山,誓要剿滅這片大陸上所有國家。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北遼。無名如此做,也是逼拓博堃現身。確切的說,無名已經被拓博堃逼上了絕路。
在拓博堃這裡,無名沒有任何秘密。而無名不甘只控制一個波斯古國,十八部落聯盟那邊,赫傑親自坐鎮,無名若要對付,山高路遠不說,赫傑手下不說是茹毛飲血之輩,卻也差不多。而靖軒王朝則是無人敢動,至於雪原部落百家,因為白小樓已經回到白家,親自接管白家一切事物,並且以家主身份執掌白家。
白小樓一改曾經的君子作風,先是廢了自己兩個弟弟手下的所有勢力,再是關起來一批不服他的老家臣,如今整個雪原部落是風聲鶴唳,而白小樓更是將整個部落半封閉了起來,不與外界有任何聯繫,儼然是第二個波斯古國。
面對白小樓固若金湯的防守,無名自然是找不到任何輕便之策,只能將目標對準了北遼。
無名率領的波斯大軍再次兵臨城下,這一次,北遼卻是軍心振奮,有過上次一戰,北遼軍隊自然是不怕波斯大軍。可城中駐守的耶律崧還有耶律總驍卻是心知肚明,若無名孤注一擲的進攻,那麼城門……七日內必破。
無名損失的不過是一半的波斯大軍,可北遼卻面臨淪陷的局面!
納蘭明輝人在邊關,根本不能丟了邊關回來保城門,邊關是北遼最後一道城牆,若是邊關沒了納蘭明輝坐鎮,無名就更加肆無忌憚!如今無名奪的還只是北遼京都!
若是急調納蘭明輝回來的話,整個北遼都毀了。
耶律崧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一方面他還在穩定軍心,另一方面卻是一夜之間愁的白了一半的頭髮。
皇太后次日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跳,更是被刺激的昏迷不醒,緊跟著便是發起了高燒,遲遲不退。
這消息都是對外保密的,宮裡頭人心惶惶,宮外一眾士兵還都抱著必勝的信心等待與波斯大軍暢快淋漓的開戰。
拓博堃曾經答應過北遼先皇,在北遼生死存亡之際要施以援手,這會子,他自然不會作壁上觀。只是此番離開這裡卻非易事,這裡看似是世外桃源之地,卻是地勢險要困難重重,若非如此,拓雲蒸和尉遲紫蔚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如何能被困在下面十幾年?
而當初無名故意將二人先後引來這裡,就是勘查好了地形,知道一旦落入下面,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離開。
只是無名獨獨沒有算到,幕涼和拓博堃會順著密道走下來,只是那密道裡面被先人設好了機關,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確切的說,根本沒有生路。
機關是有進無出,懸崖上又沒有任何植被可以攀爬,蒼月和銀狐此番下來也是抱著必死的心,因為他們已經找遍了方圓百里,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想到下到懸崖,對於他們來說,下來可能意味著永遠沒有機會上去。
晚上幾個人坐在一起商量,幕涼看著拓雲蒸繪製的地圖,不覺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
「父親大人,你繪製的水流走向肯定無誤?」幕涼如此問,自然不是質疑拓雲蒸什麼,而是有了自己的看法。
拓雲蒸點點頭,沉聲道,「沒有問題。我在這裡十多年,連每一棵樹木的紋理走向都是了如指掌。」
「娘子,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拓博堃知道幕涼如此問,必定有她獨特的見解。
而蒼月和銀狐在聽到自家大王喊出娘子的時候,都是狠狠地打了個寒戰,等時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不是被嚇得,而是在他們的認知內,絕對想不到能聽到自家大王喊一聲娘子!
王的身邊一直是不需要女人的,不管是胭脂扣還是席闌珊,王都不會動情,也不會碰一下。
而對於四小姐,王的真情真心讓他們一眾做屬下的,在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還多了數不清的唏噓感嘆。
而幕涼對於拓博堃這一聲聲娘子,顯然早就適應了,沖他甜甜一笑,淡淡道,「還記得我們從密道出來的時候,是因為聽到了水流聲,然後是耶律兮然走出來,按照我們走的那段密道來看,在地圖上找到的位置是這裡……」
幕涼說著指了指地圖上的某個位置。
拓博堃和其他人紛紛看向地圖,尉遲紫蔚仔細的看了眼幕涼手指點到的位置,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個地方我曾經呆過接近一年的時間,不曾發現有什麼水流聲。因為要離開這裡,我就必須清楚掌握這裡每一個地方一年四季的變化,我呆了整整一年,真的沒聽到什麼水流聲……」
尉遲紫蔚肯定的告訴幕涼。
「婆婆。能告訴我你在這裡的那一年是什麼時候嗎?」
「是……五年前。」尉遲紫蔚略微一思索,很肯定的告訴幕涼。
幕涼看了眼拓博堃,又看看銀狐,說道,「我記得銀狐有萬年曆之稱,讓銀狐掐算一下,五年是不是……」
「是閏月。」幾乎是幕涼話一出口,銀狐已經脫口而出。
幕涼微微一怔,旋即滿意的點點頭。而尉遲紫蔚則是恍然大悟。
「我少算了一個月!」尉遲紫蔚由衷的點點透。
「可是這一個月的閏月和水流聲有什麼關係?」拓雲蒸這會子不太明白,他繪製的地圖上面,不管是閏月還是平時,這下面的溪水都是一切照舊,不曾有過任何改變。
而拓博堃這會子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看著幕涼,沉聲開口,
「我記得十年前在北遼境內發現了一條河流,只有每當閏月的時候才會……」
「所以只要找到這條河流,我們就知道這地下的具體位置,有水流的地方就有希望。」尉遲紫蔚激動的開口,眸子里閃著明亮的光芒。她被困在這裡十多年了,最令她愧疚的便是拓雲蒸也是因為他才會相信無名的話,被無名騙來這裡,不論是拓博堃還是拓雲蒸,她都愧對不已,她想要陪他們一起出去,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而幕涼提到的正是這條河。
之所以她會有印象,是因為十年前的納蘭幕涼就是第一個發現那條溪水的人,當時卻是被將軍府的其他人搶了先機,奪了這所謂的第一個發現之人的稱號。這些對於那時的納蘭幕涼來說並不重要,可這份記憶卻停留在了她腦海當中。
「我記得當初發現這條小溪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通往何處,可現在起碼我們可以證明它流經此地,那麼我們的方向就應該是正北的方向去尋找生機!」
幕涼肯定開口,因為那條小溪的發源地就在正北的北遼京都北城門外三里地的位置。當時,年僅六歲的納蘭幕涼不堪被三夫人虐打跑出了將軍府,才得以發現那條小溪。
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數。
「正北的方向?你們跟你來!」拓雲蒸說著,一邊拉起尉遲紫蔚,一邊往正北的方向走去。在這裡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方向了。
幕涼和拓博堃相視一眼,主動拉起他的手跟在拓雲蒸身後。拓博堃將她小手反手握在他寬厚的手掌當中,彼此之間的信任,早已超越一切。
而蒼月和銀狐跟在二人身後,也有種互相牽手的衝動!這老王妃和老主子伉儷情深,王和四小姐情意綿綿,他們倆倒顯得形單影隻了。身為暗衛,以前覺得感情距離他們很遠很遠,而且作為隱形暗衛和殺手,他們從來不相信愛情。
可是如今看到自家大王都深陷其中了,他們只能說……他們又相信愛情了!
……
與此同時,可謂是山中一日,地上一年一般天翻地覆的變化。
北遼皇宮,慈寧宮
耶律崧守在皇太後身邊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三天了,可皇太后的病始終不見好轉,這是心病,還得心藥醫。可遼皇一日不醒,波斯大軍兵臨城下,隨時都會對城門發動致命一擊,太后堅持了太久,到如今真的有種燈枯油盡的感覺。
太后一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說著胡話,耶律宗驍率軍鎮守城樓,也是三天不曾合眼。一夜之間,北遼發生如此巨變,耶律宗驍和耶律崧一彷彿一夜之間成熟起來。
二人之間並無太多的交流,卻是各司其職。只是耶律宗驍的野心也漸漸地暴露了出來,只等著波斯大軍的威脅接觸之後就一併與耶律崧算清楚了。
眼下是北遼生死存亡的重要關頭,耶律宗驍這點輕重還是能分清的!北遼在,他耶律宗驍想如何跟耶律崧或者其他人算賬都可以!一旦北遼淪陷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老九……宗驍……」昏迷中的太后迷迷糊糊的說著,耶律崧急忙握住了太后的手,卻是感覺不到絲毫的力氣。
耶律崧累極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除了守著太后還能做什麼。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波斯大軍進攻了……開始進攻了!!」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侍衛緊張的稟報聲,耶律崧身子一顫,眸子垂下,眼底一抹暗色深沉悲愴。
他輕輕鬆開太后的手,起身整理下自己身上凌亂的衣衫,轉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北遼生死存亡,也許就在今日。
耶律崧離開之後,輪椅的聲音軲轆軲轆的壓過黑色大理石的地面,輪椅到了太后的床榻前,太后等待了多時的聲音啞啞的響起。
「母后……兒臣來看你了……」沙啞低沉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蒼涼深沉。
昏迷了許久的太后終是睜開眼睛,只一眼,便濕潤了眼角,嘴唇劇烈的哆嗦著,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支撐起自己虛弱的身體,揚起手來,啪的一巴掌重重的甩在遼皇的臉上。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太后看到遼皇自己站起來坐在了床邊。這證明他的傷早就好了,他卻始終不肯出面,等著看幾個兒子互相殘殺,到最後時刻他才出面,縱使太后狠了大半輩子,此時此刻也不認同遼皇的做法。
想當年太后再怎麼狠,怎麼無情,可都是為了遼皇,而今……遼皇卻是為了他自己,縱容幾個兒子互相殘殺。
遼皇在太後面前,不覺潸然淚下。或許,如他,也是隱忍了多年……多年前的那場愛戀,他看中的明明是尉遲紫蔚,可最後卻是娶了如今的皇后……姐妹之差,天差地別。
「怎麼會這樣?你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身為皇家人,若不能擁有感情,就連親情也要泯滅到如此地步嗎?」太后發現,她真的是老了,看不懂任何人。
遼皇站起身來,面頰側過一邊,髮絲凌亂的貼在臉上,遮住了臉上那個清晰的手指印。
多年前,他發過誓,不再落淚。
只因,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為那個人落了一夜的淚。而今……卻是發現,自己那一夜就算抹乾了淚,也不會忘了那個人。
「母后,兒臣今早醒來,發現被子掉在了地上……很冷……兒臣方才明白……這麼多年,始終忘不掉……這種滋味,在今天早上突然間全都涌了上來,如果可以,兒臣剩下的時光做一個普通人又如何?可這北遼需要我……我又能如何?我忘不掉的人,偏偏不能要,我天天面對的人,偏偏不愛……」
「皇上!你怎麼還不明白?!」太后抬手指著遼皇,凄厲出聲。
「皇上!這世上的感情只屬於世間普通人家!!你們一個個的究竟是怎麼了?誰能告訴我老婆子,你們到底都是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有的人你們碰都不碰一下就愛瘋了,有些人,你們愛都不愛就睡夠了……呵呵……我真是老了……」
太后說完這句話,哧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仰面倒在軟榻上。
這世間感情,正因為有一個兩情相悅了,才有了一眾痴男怨女。碰不到的偏偏愛瘋了,愛不上的某些人,卻已經睡夠了……
太后臨死前的話,如烙印,深深刻在遼皇心尖上。
這種扎進心窩的感覺,再次將遼皇本就是蒼涼孤寂的心,徹底的推入了萬丈深淵。
……
北遼京都北城門,耶律總驍浴血奮戰。
鮮血染紅銀白色戰袍,手中長劍已經變成了烏黑色,劍尖流淌下殷紅還炙熱的鮮血,而劍身已經被乾涸的血跡包圍,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他身先士卒,以一敵百。身負重傷,仍是拚死搏殺。或許今日,此時此刻,此地,就是他葬身之地!但家國破,何來將來?
而無名亦是殺紅了眼,瘋了一般,將三十萬波斯大軍當做是他野心的墊腳石,累累屍體堆砌成了另一道城牆,與北遼那滴水不漏的城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城牆上也是鮮血流淌屍體堆砌。
沉寂了百年的北遼京都北城門,喊殺聲震天,血色瀰漫。陰霾天際籠罩著這片猙獰大地,殺戮狼煙紛起,生命如螻蟻輕賤。
耶律崧隨後趕到,兄弟二人第一次聯手殺敵,卻不知是否有明天。
而此時,北遼皇宮卻是哭聲震天!太后薨,遼皇以閃電之姿出現在一眾朝臣面前。八賢王難掩震驚憤怒,方才明白這麼多日的堅持,竟然都是被遼皇當做猴子一般耍的團團轉,一個連自己親生骨肉都不在乎的人,如何還能在乎得了其他!或許,這樣的人才是真正適合做一國之君的。八賢王方才看透自己的優柔寡斷,堅持了這麼多年,竟是如此的心慈手軟!八賢王當即辭官回府,也是一病不起!自然,這都是后話。
北城門,耶律宗驍和耶律崧與無名撞上,二人自然不是無名的對手。
與此同時,幾匹戰馬從不遠處噠噠而來,馬上幾人,令戰場上浴血奮戰的眾人……目瞪口呆!
「幕涼!幕涼!我在這兒!幕涼!!」率先喊出口的是耶律崧,耶律崧卻因為分神,胸口重重挨了無名一掌。
而耶律宗驍則是震驚的看著與拓博堃共騎一匹馬的幕涼。她……她還活著?
還有耶律兮然……另外兩個人他雖然沒見過,但是曾經見過他們的畫像……尉遲紫蔚還有……拓雲蒸?那……無名又是誰?無名之前打出的可是拓博堃生父的旗號。
還說是替拓博堃報仇,因為拓博堃的失蹤惱羞成怒才會開戰!
耶律崧的身子被無名一瞬打飛,耶律宗驍也險些遭了無名的毒手,二人都是身受重傷疲憊不已,而無名在看到出現的尉遲紫蔚的時候……一瞬間,眸子赤紅,身子狠狠地顫動一下,不住的往後退了數步!
她沒死!他也沒死!而且他們還一家團聚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納蘭幕涼和拓博堃看到的不該是這二人的屍骨嗎?怎麼就一家團聚了??
「啊!!!」
突然,無名喉嚨里迸射而出猙獰的吼聲,更是將手中兵器狠狠地仍在腳下。他不甘,他不信他算計了大半輩子!到頭來……是這樣的下場?
「無名!」拓雲蒸一聲低喝,人已經翻身下馬到了無名身前。與此同時,拓博堃和拓雲蒸聯手進攻,無名手中兵器扔在地上,徒手對付二人,自然不是二人對手。
又是一番天昏地暗的廝殺,風沙漫天捲起,根本看不清在屍體堆上廝殺的三個人誰是誰的身影。幕涼站在尉遲紫蔚身邊,此刻的尉遲紫蔚平靜的看著眼前一幕!經過了十多年的歷練,她不再是昔日那般強硬執拗的性子,她可以平靜的面對無名被誅殺的場景。
從今往後,天高海闊,有拓雲蒸,有拓博堃和幕涼,她別無所求。
「拓雲蒸!拓博堃!我無名不會死的!永遠都不會!」
無名嘶啞著喊出來,卻是敵不過拓雲蒸和拓博堃父子合力。最後一聲永遠都不會,無疑是給他這一生作惡多端最大的嘲諷!
「夫君。」眼見拓博堃走到眼前,幕涼輕聲開口,這一聲夫君,卻是徹底的碎了耶律崧的心。
他本是朝著幕涼走近的腳步,就如此,生生的停在那裡。忽然有一種中了七步斷腸散的感覺。他跟幕涼之間只相隔了七步的距離,可他卻不敢走上前……沒有理由,沒有身份,他以什麼面目走到她的面前……
她喊拓博堃夫君……
為什麼?十幾天的世間,一切就成了定居?而他跟幕涼之間,卻再無可能。
這一聲夫君同樣震碎了耶律宗驍的心,縱使前一刻身受重傷的時候他也不覺得有任何痛意……可是現在卻是痛入了骨髓的感覺。
「娘子。我們走。」
拓博堃將幕涼輕輕擁入懷裡,轉身就要走。
無名已經被誅殺,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無憂宮的事情要解決,拓家軍要重新修整,剩下的波斯軍隊已然後退,卻還有捲土重來之勢。
而他卻不想幕涼再見到耶律宗驍或是耶律崧。
沒人看到耶律宗驍是何時離開的,這世上,曾經他當做最愛的玉拂,還有最愛他的蘭英,都死在了他面前。而宮中也傳來父皇醒來的消息,耶律兮然已經回來了,他暗殺耶律兮然的事情遲早會敗露,父皇容不下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只是,走的如此狼狽,如此蕭索,卻是他從未想過的。
他倒寧願是戰死沙場!
耶律崧轉過身後,淚水合著臉上的血水緩緩流下……從今往後,北遼再也沒有耶律崧這個人了,他不是太子,亦不是她心中的人……
前一刻馳騁而來的戰馬,下一刻,瀟洒離去。
幾乎是城樓上的士兵還沒怎麼看清楚狀況,拓博堃和幕涼等人便已經離開。來去如風,不留任何痕迹。
無名的屍體下一刻已經懸在了城樓上!
北城門一眾負傷的士兵歡呼不已,波斯大軍潰敗離開。他們心中的英雄北遼大王在關鍵時刻趕來,並沒有放棄北遼,放棄這一眾拼死拼活的士兵。
遼皇收到消息趕到北城門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遼皇等了這麼多年,以為她已經死了,卻是在她出現的時候,未曾得見。
耶律兮然重回北遼皇宮,以太子之位輔佐遼皇。
而耶律宗驍和耶律崧則是不知去向。
……
三天後,消息傳到了雪原部落。
高山和仰止身體剛剛恢復過來,看到白小樓在聽到幕涼和拓博堃成親的消息后,那蒼涼表情,心中說不出的難過。
白小樓揮手讓高山和仰止退下去,此時正是三更……他和衣躺下,身側是半開的窗戶,夜裡,冷風驟起,依稀有冷風絲絲灌入,吹打著窗欞,他猛的驚醒坐了起來。
「幕涼……」
一聲低沉的輕喚泣血如歌……
然,窗外只有濃濃夜色,凄凄冷風。
他早該清醒,那個人……再也不會見到了!
「高山、仰止。傳令下去,封城!」
涼涼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波動,無緣再見,何必幻想。不如封城,從此……兩兩相望與夢裡。
「是。」高山仰止得令之後退下,一時間,暗夜無聲,白小樓重新和衣躺下,卻是從此失眠……再無好夢。
……
無名谷內,一門心思等著拓博堃替身歸來的胭脂扣,等著發覺無名谷所有的守衛都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的撤退了之後,無名谷變成了一座空城,胭脂扣出谷無門,終日里垂淚哭喊,卻無人能聞。
無名谷空了,她卻被困在了裡面。
……
納蘭明輝與蘇蘇在邊關攜手相伴,日子清苦簡單卻平靜幸福。
正是這份簡單最終觸動了納蘭明輝的心。誰在他的生命中出現,是由命運決定,可誰能最終停留,是由他決定。錯過的,便錯過了,前塵如雲煙,既往不咎……如此刻這安好,便好。
他永遠不會忘記幕涼那一晚對他說的話。銘記一生,也愧對和感激這個女兒生生世世。
……
無憂宮內,儼然是另一個世外桃源。
幕涼與拓博堃攜手觀天上雲捲雲舒,看庭前花開花落。
他說,「我一早答應過你,要拿無憂宮給你做聘禮,因為我知道你會喜歡無憂宮……」
「嗯。其實現在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喜歡。」她的聲音平靜安然,只因他在身邊,她便可以卸去一身的稜角尖銳。
「涼兒,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
「我信你。」
短短三個字,是她最美的承諾。
這世間男男女女,浮躁喧嘩的愛情,歸根結底不是我愛你那三個字,而是我信你。
說到,做到!
信任才能踮起一份愛情!
都說男人是世上最大的騙子,幸運的女人被騙了一陣子,不幸的一輩子都被男人騙。
但還是要拋出這份信任才會知道,他……值得你信任與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