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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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著蕭苒樺回到木屋時已是正午,不出蕭苒樺所料,蕭雲凌未離開,他正在木桌前面表情的喝茶,彷彿杯中茶是能夠斷腸銷魂的酒水。

見蕭苒樺回來,蕭雲凌只抬頭看了一眼,便繼續低下頭飲杯中的淡茶。

方永警惕地盯著蕭雲凌的一舉一動,只怕一個疏失,蕭苒樺就會被帶走。

蕭苒樺也不言語,彷彿方才故人的相見並未有過,縱使同處一個屋檐下,蕭苒樺與蕭雲凌不過是陌路相逢。

虛老頭暗地裡哼哼戚戚地瞪了蕭雲凌一眼,沒見蕭苒樺有何表示,也不好隨意趕人,只得不情不願地帶著蕭雲昭和葯童到灶前生火做飯。

蕭苒樺帶著方永在門前挑揀著草藥。

一切似乎沒有被蕭雲凌的介入而有所變化,安詳又閑適的鄉間生活依舊,但蕭苒樺知道,這種生活,在重見到蕭雲凌的一刻起,就到頭了。

不知過了多久,蕭苒樺的眼前突兀出現了一支長笛,蕭苒樺順著長笛的方向看去,眼神僅僅一滯,霎那間又平淡波。

蕭雲凌的嘴角抽扯著僵硬的笑容,可想而知,這個笑容是用盡了多少力量來撐起的,蕭雲凌的眼中覆著一層笑意,卻如何也遮掩不住那生不見底的苦痛。

蕭雲凌的神情太過飄渺助,彷彿冬日中的最後一片枯葉,等待著破碎凋落。

「樺兒,為師不能沒有你。你,應該明白。」

蕭苒樺沒有伸手接那長笛,道:「皇上之意我不知,緣故,我不能受皇上此等饋贈。」

蕭雲凌覆在眼中的那一層笑意徹底不見,苦痛的眼裡顯出了掙扎后的決絕,他仍將長笛遞在蕭苒樺眼前,溫聲說:「你會改變主意的。」

「皇上想要如何讓我改變主意?」蕭苒樺低頭繼續翻騰著葯筐中的草藥,不以為然的問。

「廉雲國的廉揚王與第一錢莊的魏如流,不知能不能夠讓你改變主意?」蕭雲凌既自嘲又溫柔地說。

蕭苒樺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一笑:「皇上乃天子,要殺一人,十人,百人,千萬人,於我這身處鄉村的小民來說有何干係?」

「五日後,為師會在城口設刑場。」蕭雲凌將長笛放進蕭苒樺的葯筐中,目光溫柔:「倘若你改變了意願,願回到為師身邊,便執這長笛到刑場,為師會在城樓上觀望。」

蕭苒樺拉住蕭雲凌欲匆忙離去的衣袖,冷冷道:「皇上幾時這般卑鄙了?」

「卑鄙有何難?也只有你能讓為師卑鄙如斯,苦痛如斯?」蕭雲凌笑著回答道,心中卻害怕蕭苒樺將手放開。

然而,蕭苒樺只是愣了一下后就收回了手,她看著蕭雲凌,半晌,問道:「魏如流的那雙腿是為何而殘?」

蕭雲凌心間一涼,笑容蒼白力:「四年前的那天夜裡,廉雲國皇宮大破,他聽聞你進了皇宮,心生擔憂,便追去皇宮,路上遇到了······噬神派,武功不敵,被噬神派重傷而致。」

蕭苒樺只覺得蕭雲凌話中的一字一字都在刺穿她的耳膜與她所剩不多的良心。

魏如流那個冷情徹骨卻又鍾情如火的男子何苦這般執著於她?

「敢問皇上,廉揚王如今的情況如何?」蕭苒樺心下震蕩,臉上卻是沒有表情的繼續問著。

「廉揚王被囚禁與牢獄中,已有四年之久未曾言語······」蕭雲凌仔細地看著蕭苒樺的神色,悲慘的一笑:「樺兒就不問問我嗎?就不問問為師四年來是如何過的?」

「皇上的喜樂與小民的喜樂是謂天壤,小民未敢對聖顏有所揣測,還請皇上恕罪。」蕭苒樺對著蕭雲凌作了個揖。

蕭雲凌胸間一堵,血氣甜腥猶如在喉頭乍開的花瓣,滿腔的痛壓抑在舌尖,他不敢再說一句,只得轉身,向外而去。

天壤,哈哈!他的樺兒在和他說著天壤?

蕭雲凌騎上白馬,白馬凄厲的嘶嚎,就向著遠處奔去。

那身潔白的衣著與雪白的馬毛上,綻開了一朵朵艷紅梅烙,騎馬之人,以袖掩口,袖口上浸透了一塊刺眼的血紅。

蕭苒樺與蕭雲凌對話之時,方永一直低著頭,他不願看那兩個堪稱天賜良緣的佳偶,生怕一抬頭,就會忍不住再將蕭苒樺抱走。

「妖孽,妖孽,抬頭看看我。」蕭苒樺撫了撫方永愈發慘白的臉頰,擔憂道。

方永猛地一抬頭,咬緊牙關漲紅雙眼,卻在一開口時掉下淚滴:「妖孽信娘子,娘子不走,不讓娘子走。」

說著,方永起身衝出屋。

蕭苒樺急忙起身欲追,不料方永腳程極快,只見方永提著一把菜刀凶神惡煞地看向蕭苒樺處。

方永身後的虛老頭是怎麼拉也拉不住方永的倔勁,蕭苒樺有些懵了,還未有所反應,方永便衝上前從葯筐中掏出長笛,神色陰沉地對長笛舉刀就劈,邊劈邊喊:「娘子是我的,娘子不給你,壞人走開,走開!」

奈何方永使盡渾身的力氣也法將長笛破損一分一毫,方永頹喪地低下頭,握在手中的菜刀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蕭苒樺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方永又將長笛藏入草藥之中,試圖將長笛用草藥藏個嚴嚴實實。

「臭丫頭,你相公這是在發什麼瘋?再不將菜刀還回來,今日的吃食便不算你們兩的了。」虛老頭對著蕭苒樺吼了一句,便也就沒再為難二人。

「妖孽。」蕭苒樺走上前靠近方永顫巍巍的懷抱中,臉頰磨蹭著方永的胸膛喚道。

方永伸長雙臂將蕭苒樺摟緊,凝視著蕭苒樺的臉龐復又眨了眨眼睛:「娘子,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方永在蕭苒樺的耳邊不斷念叨著。

蕭苒樺一愣,抬頭看方永問道:「從哪裡學來的?以前怎沒聽你說過?」

方永委屈地一撇嘴,將蕭苒樺橫抱在懷,許久才喃喃道:「壞人說的。」

蕭苒樺瞭然地捏了捏方永的尖鼻,淡淡笑開:「若有朝一日,你能恢復清明來與我說這句話,我會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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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嫁妃是偷心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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