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紅

這些報信的人有一個別稱叫流星，意思是一閃而過，叫別人知道的意思。不過孫泰銳此時可沒有精力研究這個頗有詩情畫意的名字，而是全神貫注聽後面報出的分紅。

「能提供口信發現小賊者，花紅三十個萬文金；能擒拿小賊者，花紅三百個萬文金。」

聽到流星這麼一報懸賞花紅，圍坐在悅來茶樓下的眾人都轟動了。

經過孫泰銳的觀察，五大陸的一文錢相當於他前世在地球的一角錢。十文銀可換十個一文錢，百文銀可換一百個一文錢，千文金和萬文金則分別可以換一千個和一萬個萬文金。也就是一個萬文金相當於一千塊人民幣。

這樣計算下來，能夠提夠捉獲孫泰潤的情報就是人民幣三萬元，而如果能捉住孫泰銳則直接給人民幣三十萬。這個花紅可是相當了不得，要知道，在五大陸這個兵荒馬亂的地方。生活著無數刀頭舔血的狠人，一條普通人命的價錢不過十個萬文金。孫泰銳一個人的懸賞花紅就足足相當於三十條人命。

果然，這個報價一出，人們都興奮起來。不少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興奮、有的激動、有的哈哈大笑、還有的不斷和同伴比劃著什麼。但是看得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想摘下這個花紅。

於此同時，一些坐在角落，面色陰沉，從一開始就成默寡言的人也有了行動。

與其他人喜歡圍坐在一起不同。這些人身邊沒有閑雜人聚集，即使人們在高聲議論什麼。只要這些人看過來，人們總會不自覺得壓低聲音。

孫泰銳知道這些人是一些真正的亡命徒。他們個個無幫無派，而且大多孤家寡人，除了手中的刀和自己的命一無所有。這些人平時就聚集在各幫會各堂口前。只要價格合適，什麼買賣都敢接。而且做完一筆生意后，會很快的將所得揮霍乾淨，就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樣。所以江湖上都叫他們「末日人」。

在巨額的花紅刺激下，這些末日人也都站起身來，拿著自己趁手的兵器緩緩離開。眾人都不敢招惹他們，自動分出一條道來。

孫泰銳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這些末日人身手好、經驗老到、關鍵是做事只求目的不擇手段。許多人寧願遇見賞金獵人也不願意遇見末日人。

高額的花紅把周圍的人都刺激得動了起來。紛紛發動自己的關係來偵查誰是那個小賊。孫泰銳知道在這個架勢下，自己恐怕想跑都跑不了了。

正所謂「鼠有鼠路，蛇有蛇道」。雖然達官貴人瞧不上市井江湖，但這些城狐社鼠一旦全力發動起來，能量也大得驚人。孫泰銳斷定，他前腳剛離開魏陽城，後腳各幫會就會知道。雖然他單身一人可能還走得脫，但父母及肥波絕對會落入幫會手裡。

所以孫泰銳裝得和沒事人一樣，也和幾個熟識的人交談議論誰可能偷了周扒皮他們家，並表示一旦拿到花紅，絕對請大家吃飯逛堂子。

和周圍的人閑聊了一陣，大多數人都個忙個事去了。孫泰銳在大街上溜達了幾圈，太陽剛一落山，就朝北城家裡走去。路過大槐樹的時候，孫泰銳還特意看了一眼，見沒有人動過的痕迹才放心離去。

回到家中，正趕上孫大娘做好了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倒也顯得其樂融融，而孫泰銳也暫時忘掉了懸賞花紅的事。

四人正有說有笑的時候，只聽「呯」的一聲，木柴做的院門被人一腳踢開。

「孫狗子在家嗎？」一個尖厲的聲音喊道。

伴隨著喊聲，從外頭「呼啦啦」走進三個人。為首的一個身高七尺，但是渾身瘦得沒個人樣。身上的排骨都可以當琵琶彈，臉上皮包著骨頭，因為沒肉，一雙眼睛都顯得特別大。光著膀子，扎著腰帶，腰帶上還憋著一根棗木棍。身邊兩個人則長得五大三粗，一個個看上去就是好勇鬥狠之輩。

來的人正是萬生堂的四九，孫泰銳的提燈籠——化骨龍是也！而另外兩個則是他的心腹豁嘴和沒牙。

化骨龍進得門來，看也沒看眾人，直接找了個位置大大咧咧地坐下，毫不把屋中的四人放在眼裡。而他帶來的豁嘴和沒牙則站在他身後，做護衛狀。

「孫狗子，昨天大爺我怎麼沒在城外看見你打掃戰場啊？」化骨龍喝了口孫大娘遞過來的水，向孫泰銳問道。

孫泰銳很憤怒化骨龍叫他「狗子」。如果父母叫他「狗兒」是寵溺，肥波叫他「狗兒哥」是親切，那麼化骨龍喊他「狗子」就是赤裸裸的侮辱。可現在孫泰銳知道還得罪不起眼前這個排骨蟲，只好把氣咽進肚裡，等到有機會在報復。

「怎麼？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行不行你龍大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當尿泡踩！」化骨龍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龍大爺、龍大爺，小孩子不懂事您可別和他一般見識！」孫老漢急忙站起身來上前勸道。

「龍大爺，我只是剛才不小心迷了眼，並不是有意這樣的。」見老爹如此，孫泰銳忍氣吞聲道。

「迷眼？沒風沒灰的你怎麼迷得眼？我怎麼沒看見別人迷眼？」化骨龍不依不饒。

「我看還是你皮又犯痒痒了吧？每天不打你，你犯賤是吧？」化骨龍惡狠狠道。

「龍大爺，我們家狗兒這幾天確實眼睛不舒服。絕對不是針對你的。」孫大娘也急忙勸道。

見二老如此，化骨龍覺得略微有了些面子，這才坐下喝了一口孫大娘遞來的茶水說道：「說吧，說說你昨天到底幹什麼去了？」

「昨天娘攬了點漿洗衣服的夥計。我怕我娘年紀大忙不過來，就讓肥波頂我出工，我在家幫娘漿洗衣物。」孫泰銳說道。

「放屁！」化骨龍又猛地敲了一下桌子「洗衣服？我看你是把周家給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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