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化骨龍
化骨龍的話簡直就是在孫泰銳耳邊打了一個響雷！像孫泰銳這樣出去扒私活的，一旦被發現就要用刀子釘穿手掌一天一夜。若是沒死，事後還要將一根小指剁下交給上頭，以示痛改前非的決心。何況他這次偷的又是北城一十四個幫會的客卿白紙扇，而且周扒皮還謊報了許多贓物。這些罪名如果細細算下來，恐怕就是三刀六洞，烈火焚身了。
真到了那一步，不僅孫泰銳非死不可，恐怕家裡人也會受牽連。
「沒有。龍爺，我昨天一天都在家裡幫著娘漿洗衣物，都沒有跨出這個院子。你總不能叫我承認我從來沒做過的事情吧？」孫泰銳打定主意抵死不認。
「龍大爺，狗兒昨天一直跟著我漿洗衣服，絕對沒有出去啊！」知子莫若母，一看孫泰銳的表情，孫大娘就知道這肯定是自家兒子做的，急忙爭辯道。
「哼哼！」
化骨龍冷哼了兩聲說道：「周老闆家的犀牛望月鎖可不是那麼好開的。整個魏陽城算上你也就那麼三四個。其他的要麼在城外打掃戰場，要麼已經自成一體，不會去動周老闆。也就只有孫狗子你，既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時間，最重要的你還有這個動機！」
化骨龍喝了一口肥波遞上來的水說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吧？這周老闆除了是客卿白紙扇以外，還是各幫會的『草鞋』。」
「哦，對了，你還連個幫會的邊都沒有沾上，自然不懂。周老闆這個草鞋可是和其他草鞋不一樣。他負責聯絡的人都是衙門和商人，從不和市井之人打交道。為了和這些人打交道，周老闆從來沒有對外宣揚過自己的身份。若不是我機緣巧合幫周老闆辦過一些事情，我也不會知道。」化骨龍得意炫耀道。
「你要知道，這萬聯合是整個魏陽城最大的幾個幫派之一。萬生堂只不過是萬聯合下面一個堂口而已。以周老闆這十四個幫派的客卿白紙扇和草鞋的江湖地位，只怕僅比萬聯合的雙花紅棍陸宇低那麼一點，但也是了不起的人物。你要是招惹了他簡直是自找死路。」化骨龍說道。
「原來這周扒皮的江湖地位這麼高，莫說和我這個不入流的比，就是和排骨蟲比，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看來這次是踢到鐵板上了。」孫泰銳心想道，臉上也不禁沉悶了起來。
化骨龍見狀還以為自己的勸說有效，繼續說道：「小狗子，你從一入江湖就跟著我。雖說也有打也有罵，但哪個提燈的不是這樣子呢？我今天來找你也是為你好啊！我保證，只要你把從周老闆那裡拿來的東西全部交給我。你肯定平安無事。放心，這個面子我還是有的。」
化骨龍把他的肋巴骨拍得山響，好像整個魏陽一十四個幫會都是他說了算的樣子。
孫泰銳斜眼看了他一眼，沒有啃聲，繼續低頭沉思。
「小狗子，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龍爺我可是把你當半個兒子看得，怎麼會害你」
「你知道，這周老闆是咱們魏陽十四個幫會的客卿白紙扇和草鞋，還負責處理一部分財務。他那寶庫里存的金銀古玩，其實大多數都是公產。你就是拿到手裡也沒用啊！」化骨龍情真意切地說道。
說完這個，化骨龍掃了這個家徒四壁的房子一眼，說道：「你本來就家窮，突然得了這麼一大筆錢，如果花的話，立刻就會被有心人盯住。可如果不花的話，你這又沒地方藏。」
「我知道小狗子你家裡窮，可這錢不是這麼個來法。你偷了周老闆的古玩，去哪裡出手呢？恐怕一出手，就被人發現了。還不如偷些金銀實在。」化骨龍說道。
化骨龍的話引起了孫泰銳的注意。他從周扒皮家裡順的東西全是金銀，可是一件文玩都沒有。這排骨蟲說自己偷了周扒皮的古玩，這和事實不符啊！
「莫不是排骨蟲在詐自己？他只不過是聽到周扒皮的一派胡言，猜想到是我，其實他並沒有真憑實據。」孫泰銳心裡想道。
化骨龍拍了拍孫泰銳的肩膀，親切地說道：「小狗子。你跟了我也有六年了，也算是我手下的幹將。我化骨龍還能騙你么？那些古玩在你手裡也沒用。這樣吧。金銀你留著，古玩你交給我。等我合適的時候把這個古玩出手了咱們再分。放心！你六我四！」
孫泰銳轉了轉眼珠，基本判斷化骨龍是在詐他。這周扒皮是魏陽十四幫會客卿白紙扇和草鞋沒錯。他從周扒皮那裡順的東西大多數是幫會的公產也應該沒錯。可化骨龍有那麼好心？他要是有那麼好心就不會因為自己少交那麼一點常例就打得自己皮開肉綻了。
最大的可能是化骨龍想先詐住自己。等自己把從周扒皮偷來的東西交給他，他一準把自己賣了。
既然已經猜到了化骨龍的用意。孫泰銳當然不會上他的當。
當下，孫泰銳也擺出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說道：「龍爺！看來我以前是誤會你了。沒想到你這麼看重我！不過龍爺你放心，我怎麼會這麼不長眼來給你惹麻煩。那周扒皮家我根本就沒去，丟失的東西應該是被其他人哪去了。龍爺你不用擔心我。我以後肯定好好練習手藝，不辜負龍爺你的栽培！」
見孫泰銳不上當。化骨龍很是惱羞成怒。他一拍桌子站起來說道：「孫狗子！別他媽不知好歹！我知道東西是你偷的。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身後的豁嘴和沒牙也都站了起來，直瞪著孫泰銳。孫大娘緊緊挽住了孫泰銳的胳膊，而孫老漢和肥波則緊張地盯著孫泰銳和肥波。
孫泰銳盯著神色俱厲的化骨龍，緩緩地搖了搖頭。
「嘿嘿！」
化骨龍笑了兩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說道「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豁嘴，給他看看咱們發現了什麼寶貝！」
豁嘴從腰間解下一個包袱，朝桌子上一扔。包袱皮散開，露出來的赫然是孫泰銳從周扒皮家裡盜來的金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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